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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封手段。罗伦斯市长在拆信的时候也只是小心翼翼地用刀将接口给刮开了,所以上面图案并未收到任何损害。微光:「核对了一下图例,火漆图案正确。」她小心翼翼地将书信从信封中拿了出来,展开之后便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花体英文。最下方的署名上则盖了一枚皇室私章。明篁锦瑟:「做了简单的笔迹鉴定和印章鉴定,应该是真迹。」“好,谢谢。”这倒不是左鹤和弹幕多疑,越是动荡的年代中对于所谓的上级命令就更要小心。更何况之前市政府在罗伦斯病重期间给国王传去的信函还没有得到回复,上面的指令迟迟下不来,谁也无法保证现在手上这封有没有可能是误传。左鹤将信纸在桌上摊开,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实则是打开了系统的文字整理功能。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在她的视野中那一片密密麻麻的花体英文便变成了她能看懂的汉字。扫过几眼之后,她的神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信中查理二世对于市政府所做出的火葬行为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怒,措辞严厉地对一众相干人员进行了斥责,尤其是身为市长的罗伦斯先生本人。查理二世作为一名信仰坚定的清教徒,他排斥一切违反教义的行为,并强烈要求其及时终止此项行为。言语之中愤怒溢于言表,甚至隐隐透露出一些“既然你大病初愈,那不如就告老还乡回去好好养伤吧!”一类的意思。信中末尾甚至提及,如若处理不当,查理二世将不日返回伦敦,亲自着手大权。……左鹤一字一句地将内容浏览完毕,面无表情地将信件重新叠好塞回信封中,稍微停顿了两秒整理心情,这又才将信件返还到了罗伦斯先生手中。罗伦斯先生瞥了她一眼,半晌才问道:“……你怎么看?”怎么看?“没什么可说的。”左鹤轻笑一声,面上依旧是风光霁月。如果不是碍于罗伦斯先生还在场,她恐怕早就嗤之以鼻了。信中大道理说得冠冕堂皇,可细看之下其实也就是一只纸老虎。她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图的便是后几个世纪的安宁。在这样的大局之下,计划其实随随便便一句话说停下就能停下的?“估计是有教徒去告状了。”左鹤沉思两秒,思绪在先前所见过的几位神父中快速过滤了一遍。想了想最后又放弃了,这时候再去计较告状人什么的实在是没什么必要了。“要我看,您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噢?”罗伦斯先生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左鹤昂起了头,从容不迫道:“一来他不可能撤掉您的职位——毕竟事实证明短时间内几乎没有人能够替代您,最坏的情况也就是没收了您的部分权利,但大部分情况下他还是需要您的智慧,所以最多也就只是削权而已。”“二来,本月初荷兰舰队进入泰晤士河攻打伦敦,如果不是您反应迅速,调动英国岸炮联合海军进行打击,恐怕他的王宫早就夷为平地了。”“这会国会里应该正忙着处理英荷之间的麻烦事,根本没空来管这些事情。”荷兰入侵的那段时间左鹤正忙着调查病情,并未帮上太多忙,罗伦斯市长虽然并未打算让她插手军事机密,但凭借她敏锐的军事嗅觉和弹幕的帮忙,盲打了几个建议,也算知道些大致情况。这些年英格兰和荷兰之间为了争夺海上霸主的地位,大大小小战争不断,查理二世还有一屁股债没收拾呢,这种情况当然不可能真的放弃罗伦斯市长这样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三来……”想到这一点,左鹤眼中忍不住露出了些讥讽的神色。“我们的国王陛下绝对不会做那种以身犯险的事。”她轻笑一声,言语中有些不屑。“瘟疫不除,他多半都是不会回来的。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我们的措施也都走上了正轨。等到那个时候,一切工作应该都作出了成效。除非他真的是一个愚昧至极的——”“佐伊!”罗伦斯先生忽然出声打断她。左鹤从善如流地闭嘴。有那么一瞬间,书房里前所未有地寂静。市长先生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谨言慎行。”“……嗯。”左鹤低下了头,有些大意了。「总归还是在旧时代呢,主播你的言论太刺激啦!」「不过市长是属于新贵族一派,应该还好吧?」……可偏偏这回,市长似乎不打算放过她。中年人郑重其事地将头上那顶灰色假发摘下来放到一边,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地,在安静的书房中听起来格外有压迫感。他闭上眼倚在椅背上,像是在整理思绪一样:“……我之前总以为是错觉,但是现在我却越来越觉得,你似乎……不怎么敬畏皇室?”“……”左鹤心底漠然,她当然不。好歹是接受过九年义务制教育,红旗下成长起来的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自然对这所谓的封建王权没什么敬畏之心。更何况这一届国王是出了名的窝囊,再等个二十多年英格兰也快要面临光荣革命了。封建王权什么的……她几乎冷笑出声。左鹤给了个折中的答案:“……我只敬畏英雄。”市长却摇了摇头:“年轻气盛。”左鹤反驳道:“那么您呢?从一个新贵族的立场来讲……您甘心敬畏那些权贵吗?”“即便那些所谓的旧贵族整体无所事事花天酒地,却依然可以享受世袭的爵位、封地、甚至无数自愿送上门玩弄的情fu?”“这些放在以前可是好多人可是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因为他们出身卑微,根本无法拥有这样的机会。直到你们的出现……新贵族,不是吗?”左鹤轻笑道,笑意却未达眼底。作为历史的先驱,她自然有她的独到见解。「这么说来马上就是资产阶级革命了啊……」左鹤垂下眼眸:“话再说得直白一些。从一个新贵族的角度出发,父亲您真的打心眼里敬畏王权吗?”简直是一道晴天霹雳!“佐伊-罗伦斯。”罗伦斯先生眯起了眼睛,眼神冷得宛若数九寒冬。来自上位者的威压顿时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左鹤却笑了,她在赌。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互不相让。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市长他并没有否认。「哎呀妈呀主播你冷静一下。」“您应该很清楚,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