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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说话。”陆征似乎知道电话那端是谁,语气很平静。还好,老板没生气,温白松了一口气。他只简单讲了几句,陆征便给了答案。“功德灰?”温白问道。陆征:“嗯,普通香灰,只是添了些功德。”温白不懂这些功德究竟是怎么算的,但自古以来,民间香火、请愿、还愿,多少都要费点功夫。既然跟功德有关,那应该是挺难得的。温白这么想,顺口问了句:“是不是很难求?”那头陆征顿了下,不答反问:“他跟你这么说的?”温白:“算是吧。”严格来说,是周伟自己猜的。陆征淡声道:“城隍庙都是。”“供奉坛抓一把就好。”温白:“……”他虽然不知道供奉坛是什么,可光听陆征的语气和那句“城隍庙都是”,都能知道,那“功德灰”绝对没周伟想象中那么难求。“可阿伟说他爷爷回来的时候眼睛都通红?”还一身灰。能让周伟主动说出继承棺材铺这种话,温白觉得周爷爷看起来应该真挺惨的。谁知陆征声音更淡了。“睡了一天,谁眼睛都通红。”温白:“……睡了一天?”温白差点转不过来:“在家里吗?”陆征:“后院,庙里。”温白一下子想起来:“那堵墙?”陆征:“嗯。”他当时就觉得这宅子有哪里不对。他和陆征绕了小半圈才拐到正门来,可宅院里头却并不经走。虽说也很空旷,可总觉得小了点。原来被后院那堵墙隔开了。谁能想到城隍庙和棺材铺是同一个人开的,还仅有一墙之隔。“城隍庙开在那种地方,真的会有人愿意去吗?”温白疑惑道。以现代人的眼光去想,去城隍庙烧香典礼的,多少也是信鬼神的,求个心安,后头就是棺材铺,哪怕用墙隔开了,总归也不太吉利。陆征闻言,却说:“你以为他小时候吃到的那些糖,都是哪来的?”糖?不是那些……温白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是了,阿伟说小时候村里小孩都不爱跟他玩,可一些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却很喜欢他。之前回去的路上,陆征也提起过,城隍庙香火最鼎盛的时候,阳间会请专人管理,城隍便宿在塑像里,听愿还愿,后来日趋没落,便借阳间身份自管自理。比如周伟爷爷,在阳间的身份就是前头棺材铺匠人。庄兴村年轻一辈或许不认得,但年长些的,凡是去过城隍庙的,应当都知道是周家爷爷在打理。虽说并不知晓他就是城隍,可怎么也算是有城隍爷近身的人。温白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从我们到那边起,周爷爷就在睡觉了?”“嗯。”也就是说,他爷爷就只是在他自己的庙里睡了一觉,睡醒后,随手从坛子里抓了一把早一个星期前就可以抓的灰,糊了他孙子一脑袋,然后把人赶了出来。温白顿住脚步,回过头,往上看了一眼。周伟正站在宿舍阳台上目送他离开,见他回头,还一脸烂漫地招了招手。温白:“……”那头陆征久久没听见温白回话,开口喊了声温白的名字。“嗯?”温白忙回神,又想起一件事来,“所以那天你问那阴差来这片多久了,也是因为这个?”阴差和城隍职责不同,但所管辖的区域是有所重叠的,照理来说,应当会有所交集。可那天阴差显然不知道城隍的事,想必是刚上任,还没来得及了解。陆征知道温白心思细,倒也没多惊讶:“嗯。”还真是这样,温白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事情已经解决,他看了眼时间,22:58,差两分便是11点。时间不早了,想问的也问完了,和老板又没什么好聊的,于是温白开口道:“谢谢老板,辛苦了,您早点睡。”话音一落,温白顿了下。……这话,听着好像是干巴了点。就好像把他当工具人似的。如果是发微信,还能在结尾添加一个符合老板年龄气质的“你看我像在笑吗”的微笑,可现在显然不行。温白思索良久,最终补了一句挑不出毛病的通用语:“晚安。”这样应该可以了吧?回应他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长久到温白怀疑陆征是不是忘了挂电话的时候,屏幕才传来一阵忙音。温白:“……”温白不知道的是,那头的陆征看着手机,眉头紧锁。他跟我说晚安干什么?--十几天的雨一歇,天气总算放晴,拖了小半个月的毕业典礼总算掐着六月尾尖举行。学校久违的热闹,黑压压一片全是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温白只一出现,经管学院顿时热闹起来。“白白快过来,让我摸一下!吸吸欧气!”几个平日和温白关系不错的女生手上还捧着鲜花,就开始调侃他。微博开奖当天,不说一众网友,便是他们经管学院自己的群,都一晚上没消停过。说实话,哪怕换了个同是他们南大的,他们可能也会犹豫一下,觉得里头说不定真有猫腻。可偏偏这人是温白。第一,没必要,他根本不愁工作,更别说手上还有课题没结束。第二,就温白那性子,八百年都做不出联合公司炒作、制造噱头的事。“小白,你这就跨行就业了?”身边人给他让了个座位,顺带着问道。温白越过人群走过来,笑了下:“嗯。”“之前我们都还以为你最后会进一些证券、投行或者银行什么的,谁知道会去了一个新公司。”温白短暂思索了一下:“差不多吧。”一群人围过来:“差不多?”温白:“嗯。”如果“天地银行”也算的话。“你是说你现在做的,也是跟专业对钩的一些资产管理工作吗?”“算…吧。”不久前,他刚跟阴差学过叠元宝。“我就说,”几人恍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