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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有些阴测测的。“你知道你一时兴起,整得我有多麻烦?”“还有你下头那仓库,这么多东西,我问你在哪,你说‘记不得了,自己找找’,你觉得这像话吗?”陆征没理会,越过谛听,直接往里走。谛听只好转头去看温白,语气好了些:“刚刚出门,遇到什么人了,还是碰上什么事了?”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要找那东西。“没有,”温白摇头,“就是在街上走了走。”如果非说有什么事的话……“元元说要看河灯,走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地方,就回来了。”谛听:“是、吗。”谛听凝神看着温白。怕不是这样吧。陆征可不是听小胖灯闹几句就大费周章的性子。温白性子软,吃这套,陆征可不吃。谛听手指在沙发上敲了两下,半阖着眼,慢悠悠开口:“是你想要看河灯,还是元元想要看河灯?”温白抱着小莲灯的手一顿,一头雾水:“嗯?”谛听摆了摆手:“行了。”“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一趟也不算白跑。”温白更加迷惑了。谛听却没继续的意思,伸手往里头一指:“找你呢。”温白顺着谛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陆征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正在往这边看。温白只好先走了过去。最先看到的还是那个墨绿色的竹筒。正放在一旁的矮阶上,只不过筒盖已经被打开。所以那个竹筒只是拿来装东西的载具,温白心想。里头空洞洞一片,说明东西已经被取出来了。听谛听之前的话,这东西似乎费了他一番劲,温白心里还有些好奇,于是快走了几步。等走到陆征身边,一低头,就看到一幅画。说“一幅画”可能还不贴切。严格来说,是一卷。因为它铺满了整张桌子。看着那幅画,温白久久没张口。那种扑面而来的张力和灵动感,打得他一时有些懵。温白以前读书的时候,每去一个地方,只要有机会,就会走一遍博物馆,再加上跟着李教授参加过几次画展,看过的真品也不少,甚至家里还挂了一幅。可却都没有眼前这幅冲击力大。画上行人如织,神态各异,一条一掌宽的长河从画卷左端一直延展到画卷最右端,几乎就是贯穿了整幅画作。而河面上飘满了大大小小的莲花灯。……这上面画的,是中元夜?温白没猜几下,一旁的陆征就给了答案:“中元祭夜图。”谛听慢悠悠走了过来:“这画怎么样?”温白连连点头:“谁的?”陆征:“岑蔺。”温白:“?”谛听半倚在桌边:“昨下廊风岑的‘岑’,时清不及英豪人,三尺童儿重廉蔺的‘蔺’,岑蔺。”谛听一解释,字温白是弄清楚了,可“岑蔺”这个人,却仍旧一片空白。他又低头细细看了看那幅画,皱了皱眉。照理说,有这么出神入化画技的人,不可能没有印象才对。温白倒不是觉得自己懂得多,不认识这画不正常,他也知道从古至今,蒙尘的明珠不尽其数,不留名却斐然卓绝的文人也不少。但就他现在看这幅画的感受而言,这幅画根本不可能有蒙尘的“机会”。哪怕再不懂画的人,能被看得出上头的画技之高。谛听闻言,惊讶道:“岑蔺,不认识吗?”温白摇了摇头。赶忙拿出手机,准备查一查。陆征却抬手把他手机压了下去,顺便警告似的看了谛听一眼。陆征:“不用查,上面不会有。”显然话里有话。看看陆征,又看看一旁正偷笑的谛听,温白就知道自己被骗了。资料上面不会有,所以这岑蔺,很可能不是他想象中的“人”。温白开口道:“是阴司的人吗?”陆征直接回:“人仙。”“半人半仙,说人也可以,说仙也可以,不过现在是上头的人,”谛听多说了一句,“和他比起来,现在阳间的这些道士,都不能算什么道士,修行之人就更谈不上。”温白听懂谛听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惊叹:“修炼成仙?”小画本诚不欺他!谛听想了想。辟了个山头,坐了百年,不食人间谷,不问人间事,说修炼成仙,倒也挺贴切,于是点了点头。随即,手指又落在这画上:“不过这幅中元祭夜图,是他下山的时候随手画的。”“碰巧赶上七月十五,地官中元赦罪,才转送给了阴司。”了解了这的来历,再想想陆征之前说过的话,温白脑海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画不会也跟牵牛图一样有画灵?!陆征说的“这里不能放,就找个能放的”,这个“能放的”地方,不会也是这画里头吧?温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条,一下子抬起头来:“你之前说的,以前的人间…指的是什么?”他指着画卷,点了两下:“是这里面吗?”陆征波澜不惊“嗯”了一声,声音很淡。“不是想看吗?”温白:“…………”他是想看,但没想过,会用这种方式。温白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这祭夜图也有画灵?”陆征:“没有。”温白:“那……”谛听的声音传来。“牵牛图和它比不了。”“牵牛图能动,是画灵起了作用,但除了黄牛和牧童之外,其余都是死物。”“这里头,可都是活的。”谛听说着,就在画卷上慢慢注入一道灵力。温白不知道谛听做了什么,只觉得忽地有些晕眩起来。恍惚间,掌心微凉。……好像是陆征牵住了他。温白下意识闭了闭眼睛。耳边传来谛听越来越缥缈的声音。“它不是一个结界,而是一个…小世界。”人间烟火抱紧手里的小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