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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挤在黑板上看成绩单(之前成绩的算术排名),“我家小奕在哪儿?哎,又是第一啊,才拉开第二名十五分,退步了。”我就看他跟个傻逼似的在那儿显,从后面勒住他脖子往教室后排走,“那他妈是平均成绩,你以为我是神童呢!”“我家宝贝儿就是神童啊,”周也笑出一口白牙,“当年我找自己的成绩从来都只瞄后三行,现在直接奔着题头下面看就行了。”我没绷住乐出来,一回头看到老唐端着保温杯进来了,急忙从后门溜出去。学生可以自由活动俩小时,但没人有心情玩,都在楼下花坛那里聚着,我看到周也跟只猫一样趴在最后面,下巴搭在桌面上,从讲台上应该只能看到个小揪揪。可爱,想日。这个姿势cao进去一定能顶得很深。记得某次做完,我跟周也说你喘的样子真可爱,把他雷得呆滞了好一会儿,事后烟都只抽了一半。可爱,漂亮这些词不一定非用来形容女生,很多看起来酷酷的人心里都住着小鹿斑比,周也不算酷,他喜欢吃熊字饼干。老唐清了清嗓子准备开会,我轻手轻脚跑下楼去,到花坛那边的时候收到了周也发来的消息,“上课天天琢磨什么呢?桌子底下都让你划秃噜皮了。”糟糕,我在那儿刻他的名字来着,情绪上来加了点少儿不宜的东西也说不定,“怎么?你摸到的?”周也回复很快,应该没在认真听讲,“这不废话。”“哪根指头摸的?晚上用它给我打飞机。”“滚蛋。”我冲着手机屏幕傻笑,戚亚文凑过来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嘴角都快裂到耳朵上。我说是啊,找了个女朋友,这帮傻儿子全都围过来,嚷嚷着说韩奕太不局器,有了嫂子都不给大家见见。我调出手机里单独的相册给他们看,里面全是周也化过妆之后的照片,整张脸被毁得一塌糊涂。照片都是我偷拍的,模糊不清且雌雄莫辨,几个男生脸上的表情瞬间一言难尽,只有戚亚文一脸惊恐地捂住嘴巴,瞪圆了眼睛看我。我装模做样对着手机屏狠狠亲了一口,把他们恶心得四下逃窜。现在天黑得早,太阳斜过教学楼就看不到了,整个花坛都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几个女生扛不住冻跑去走廊,我随手折了一截树枝,揪上面枯黄的叶子,小吃街上新开了一家麻辣烫,好吃不贵,想去。小时候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说世界上有种七色花,花瓣落下来就能许愿,叶子正好有七片,我每揪掉一片嘴里都念念有词,“想抱抱周也”“想捏周也的奶子”“想吃他的舌头”“想cao他”……我的愿望简单又容易实现,都和周也有关。身上落满了叶子的尸体,我站来把它们抖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浪费了全部愿望,所以魔鬼出现了,我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韩胜伟。从没在家长会上出现的韩胜伟步履匆匆走向教学楼,看到我后似乎也愣了一下,继而气势汹汹地朝花坛走了过来。“韩奕!跟我回家!”我耳朵没出现幻觉吧,他说哪里是家?“小兔崽子,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弟弟死了!”第32章—人死了会怎样?—变成星星。—我不信,每天都在死人,天上的星星怎么没有变多?—哎呀,那是因为星星也很累,它们烦了就会跳进海里。这是我很久之前问过周也的问题。那会儿我刚上初中,语数外轻松就能拿满分,却很难理解正常人应该有的情感,比如邻居家爷爷死了,亲人都在哭;又比如同桌说他表姐生了孩子,所以能分到一小兜喜糖。可谁也不知道孩子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他爹是韩胜伟,那实在没什么好庆祝的,就像那些人自己也没有死过,却觉得死亡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如果我死了,就要住进小鸟的眼睛里,跳上窗台看周也拿着我的遗照自慰,然后给自己也来一发,小鸟浑身颤抖着替我高潮。扯远了,不过当时我问周也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刚跟韩胜伟搞完,困得要死,我趴到他肚皮上不让他睡,周也就含混不清地敷衍我。我说那你死之前一定要告诉我,我想看你怎么变成星星的。周也终于睁开眼睛,里面像有光在闪,我凑过去找自己的倒影,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一个,身后是暗沉沉的海。韩胜伟让我跟他走,我执拗在原地不肯动,体委他们几个都围过来,青春期的男生又高又壮,衬得韩胜伟像个阳痿了的老头。“我要在这里等周也。”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是我监护人,有什么事你找他去。”韩胜伟习惯性地扬起手,但又硬生生克制住了,声音焦躁不安,“你先跟老子回去!老子……爸送你去更好的学校,离那个婊子远一点。”“韩胜伟,你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点晚了,”我学着周也的样子做出那种轻鄙的表情,如果我有钱,一定会像电视剧里那样把人民币砸在他脸上,让他滚。几个同学都有点尴尬,他们不了解我家里的事情,戚亚文知道一点,招呼着人散了,韩胜伟总不会在学校里闹事。家长会刚结束,低楼层有很多人往这边看,用那种探究的意味不明的目光,似曾相识的记忆让我手脚冰凉,手心里却出了汗,像攥了一把蛇皮。我终于看到周也从楼梯口跑出来,手里拿着卷成筒的奖状。“怎么回事?”他挡在我身前。“你去给他开家长会?”韩胜伟不可思议似的张开鼻孔,“我们爷俩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这里是学校,我不想弄你,”周也用奖状指着他,“什么事?”“韩源死了,”韩胜伟败下阵来,又作出一副老派家长的样子,“当哥哥的不应该回去看一眼?”“小奕?”周也回头看我,应该是想征求我的意见,我拉住他的衣摆,把汗全抹在上面。“我们去,”周也竟然点了头,“什么时候?”我震惊地看向他,你他妈不会让老唐念叨傻了吧。“还在太平间躺着,”韩胜伟的眼里终于有了几分黯然,“他妈也在……家里没儿子撑场总归不像话。”韩胜伟把车停在校外,周也握着我稳稳跟在他身后,周围乱糟糟的,每个家长后面都有一个愁眉苦脸的跟屁虫。路边的银杏掉完了叶子,光秃着枝杈瑟瑟发抖,风哭的声音让人心烦,我只想躲进周也的身体里。我几次给他使眼色,用指甲挖他掌心的软rou,周也的头发被吹炸了,转头看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