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耽美小说 - 伏灵异闻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天行不行?我都一个月没回家了,我meimei都不记得我长什么样……”

“你meimei都二十了!”杨幼清躺倒在床上,被子一盖翻个身,将后背留给他,丝毫不管年轻人怎么叫唤。毕竟,要是把同袍都吵起来了,丢人的还是他戎策自己。不过杨幼清没料到,这小孩喊烦了,竟然靴子一踹也躺床上了,和他背对背靠着。

“下去。”

“您给我放假我就下去。”

“在这睡吧。”

第二日清晨,马吃饱了草、驮稳了人、准备撒开蹄子就跑的时候,霖王身边的带刀护卫戴佗赶到了白凤楼下:“霖王殿下多谢各位帮忙解决霖州城内怪事,在王府准备了午宴,邀请各位前来。”

杨幼清简单行了个礼:“不必了,距离京城路途遥远,我们要趁早赶路。劳烦替我们谢过殿下好意。”

等到出了霖州城,戎策才得了机会快马加鞭赶上走在前头的杨幼清,保持与他并肩的速度,问道:“老师,霖王什么意思?”

“今早梭子带来了信,”杨幼清说话的声音被迎面而来的夏日暖风冲散,但戎策还是能听清,“四殿下入朝参政了。”

戎策惊得下意识一拽缰绳,不过好在他那匹马懂他没有立刻停下来让他翻倒在地,但还是慢了些许。他回过神急忙追上去,问道:“四殿下叶宇?他今年多大,二十二还是二十三岁?他母妃氏族最近倒是风生水起,不过怎么这么着急让一个还没读完四书五经的孩子搅入浑水。”

“你别小看四殿下,”杨幼清瞥了一眼戎策,“不仅是霖王,太子都遇到对手了。”

“为何这么说?”

“这个人,太过执着。”

戎策不解,歪着头。杨幼清回忆起当年事发的时候,戎策还在北境军中,便说:“事情过去七年多了,四皇子一直想要为柴家军翻案。但案子是佐陵卫西护方司办的,证据确凿。他耿耿于怀与同窗之死,否则,不会二十三岁仍旧是个闲散王爷。”

“我只听人说柴家军蛮横懒散还要谋逆,百姓苦不堪言,怎么像是另有隐情的样子?”戎策挠挠耳后的皮肤,他那块伤痕又在隐隐作痛,应该是要下雨了。

杨幼清注意到他的动作,拉一把缰绳让马停下,也示意戎策勒马。戎策照做,杨幼清靠近了掀开他耳后的头发,见到陈年的伤疤不由得皱眉:“小时候烧的怎么现在都没好?”

“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想要什么回答?”杨幼清用拇指帮他揉着被火烧过的皮肤,“或者说你希望我给你一个怎样的答案?除了这处还有哪里疼?”

戎策嘟囔着:“您对我的所有伤痕都了如指掌,毕竟有三分之二是您送我的礼物。”

“嫌我当初太严厉?”

“不敢不敢。眼角这个也是小时候家里着火烧的,下雨天也会疼,眼皮一直跳,右眼跳灾,唉,”戎策一边抱怨,余光扫到白树生他们骑马追上来,立刻将杨幼清的手拨开,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老师您小心点别掉下来。”

贺钧新哆哆嗦嗦跪在叶斋面前,叶斋紧闭双眸揉着额头。半晌,霖王殿下开口了:“伺候,好好经营你的白凤楼吧。”他咬重了“你的”二字,贺钧新抬头,一脸惊恐。

如同黄粱一梦终于破碎。贺钧新望着叶斋,想要哀求他让自己留在官场,但他知道叶斋的脾气,无论如何低声下气丢掉尊严,叶斋都不会看他一眼。候在一旁的护卫走上前来,庞大的身躯挡住了贺钧新的视线。贺钧新叩首,缓缓站起身,往外走的时候膝盖还在哆嗦。他走到门外,看向天空,乌云密布,压抑得像是大军压境。

忽然下起了雨,从毛毛细细瞬间变为磅礴大雨。电闪雷鸣,如同十年前他在破庙的那一夜。那一夜,闪电照亮了光芒中穿着破烂黑衣,皮肤白皙的年轻男子。

贺钧新在昨日夜里问过白树生,妖怪死后会去哪里。白树生抱着他的宝贝长剑,一双眼睛敏锐观察周围,丝毫没把他的问题放在心上,胡乱回答:“也许魂飞魄散,也许到妖怪的地府转世投胎。”

贺钧新又问:“他的下一世会不会是人?”

白树生没有再回答,贺钧新透过雕工精美的窗户向外望去,戎策将血刺刀插入石妖的胸口。石妖抬头,与贺钧新四目相对。距离遥远,但是贺钧新看到了石妖眼中最后的一抹澄澈。

贺钧新有一瞬间后悔了,但他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白树生忽然说话了:“担心这么多有什么用?患得患失。”白树生十岁之前一直在街上流浪,从一个镇子到另一个镇子,靠偷窃为生,而且因为不寻常的眼睛经常被人欺负。他出生时身上就有一把剑,但他从来没想过去寻找家人,也没想过以后的生活。

贺钧新久久不言,最后说道:“对,没用的。”

终于迎来十天假期,谁知被义父推去查案,还要被meimei出卖。

第10章京城

杨幼清照例,自外地回京第一件事是向顶头上司、佐陵卫总指挥使孟兆宁汇报。

孟兆宁二十多岁自荐来到佐陵卫,如今和他一般年纪的名门之后早就飞黄腾达,他仍旧在这里做见不得光的特务,还乐此不疲。不过叶南坤不能怠慢了这位小国舅,给了他一个太子少保的虚职。

他其实本就不喜欢站在权力漩涡里蹚浑水,杨幼清自小跟着他,自然也学了这一身我自清高的脾气,两耳不闻窗外事。

等杨幼清一五一十讲完,孟兆宁夸赞几句观察敏锐行动顺利,复又问:“你是如何看那刺客跳江之举?”

“一是遇到追兵慌不择路,二是故意为之。这就有不同的缘由了,譬如江底有通道可逃离,又譬如水下藏着宝物,再譬如,一个更加大胆的假设——南绎已经知道了降低妖怪究竟是何物,并达成了某种交易。”

孟兆宁闻言微微皱眉,手中盘着核桃窸窣作响:“听起来有些荒诞,如若真的有来往,南绎想要举兵过江易如反掌。”

“但南绎现如今九子夺嫡,且西南马贼和东海海盗让他们自顾不暇,也许是在等待时机。”杨幼清毕竟是佐陵卫下属的监察,消息灵通。

“继续收风吧。阿策最近怎么样?”

“顽劣如初。”

“他自小疯惯了。七岁那年我将他捡回家,他便跟着你到处跑,直到第二年你去了西域战场,”孟兆宁回忆起当年那两个形影不离的孩子,手中的核桃再度转了起来,“他也嚷嚷着要参军,我留他留到十三四岁,一个没看住,他就跟着太子殿下的队伍出征了。”

杨幼清回想起昨天凌晨赖在他床上不肯下去,撒泼打滚要休假的徒弟就是一阵头疼:“可惜了,军队也没能磨掉他身上的傲气,反倒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