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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又止。那豆大的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根本就停不下来。“听说什么?”苏芩起身,整理一下衣襟,看到这副模样的绿芜,奇怪道:“怎么哭的这般厉害?可是受欺负了?有话就快些说,别吞吞吐吐的,我还要赶去陆府呢。”“姑娘,别去了……”绿芜抹着眼泪珠子,喃喃出声。苏芩蹙眉道:“你说什么?”绿芜“扑通”一声跪下来,低着头,声音哽咽道:“大爷他,已经不在了。”“不在了?不在陆府?那在哪里?皇宫里头吗?”苏芩看着绿芜跪在地上,一副抽抽噎噎恨不能哭死过去的模样,心下越发烦闷道:“不在陆府就不在陆府,值得你大呼小叫什么。去看看你家大爷现下在哪里,咱们坐马车过去。”“姑娘。”绿芜伸手,拽住苏芩的裙裾,摇着头,泪如雨下,“三日前,大爷已经在午门,被斩首了。”苏芩霍然瞪大一双眼,怔怔看向绿芜,然后突然笑道:“绿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绿芜泪流满面,双眸通红,整个人抖的不能自己。“姑娘。”红拂跟着进门,跪在绿芜身边,也是哭肿了双目。“奴婢们并没有欺瞒姑娘,这事早就已经传遍整个皇城了。除了咱们苏府闭门谢客不知,其余的府邸,早就,早就……”“不可能的。”苏芩的面色很平静,她站在那里,垂眸看向绿芜和红拂,声音轻柔道:“陆霁斐不可能会被斩首。”“姑娘。”红拂哽咽着声音道:“五日前,冯公公在大爷的府邸搜出一份通敌叛国的罪证来,立时就将大爷下了大狱。大爷在狱中服毒未死,被冯公公禀告陈太后,由郴王和夏次辅监斩,于三日前,在午门斩首。那日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不会有错的。”“不可能。”不管红拂和绿芜怎么说,苏芩便只一味的重复这三个字。“姑娘。”红拂死死抱住苏芩的腿,“姑娘,如今陆府树倒猢狲散,大爷犯的是通敌叛国的谋逆大罪,您不能去呀。”“放开。”苏芩红着眼,冷声道:“他便是真的死了,我也要去替他收尸。”“姑娘。”绿芜也上前来,一把抱住苏芩的腿,死死将人拽住,“您就算不念着奴婢们,也要念着整个苏府呀。陈太后格外开恩,赦免陆府其余人等死罪,只拿了大爷开刀,可若是如今您自个儿冲上去,难免会惹得陈太后不满。”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如今的陆府,谁还敢去帮衬。陆霁斐一倒,冯宝势大,陈太后并郴王等人趁机揽势,形成冯宝、李太妃与其的对立格局。但冯宝惯是根墙头草,因此失了陆霁斐的李太妃与小皇帝,地位岌岌可危。而直到如今,李太妃才知道陆霁斐所言:唇亡齿寒之理。只可惜,为时已晚。“姑娘,夏次辅来了。”户牖处,传来如安的通报声。苏芩霍然抬眸,双眸浸着泪珠,却锐利如刀。作者有话要说: 疯狗:我还会回来的!第69章房廊下,风雪漫天。苏芩披一件狐白大氅,立在户牖处,身姿窈窕纤细,盈盈如娇花。身旁站着身穿飞鱼服的夏达。四爪蟒袍飞鱼服,熟悉的衣服,熟悉的面料,苏芩甚至能在心中勾勒出上头的绣纹图样。但那个穿的人,却已经不是她熟悉的人。物是人非,不过如此。“姀姀,我是为了你。”夏达伸手,欲触苏芩藕臂,却被苏芩霍然挥开。苏芩转身,眸色泛红,眼尾上挑,脸上露出厌恶,“为了我?夏次辅,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话罢,苏芩嗤笑出声,盯着夏达身上的飞鱼服冷嘲道:“我倒是忘了,如今应当是要称呼你为夏首辅了。踩踏着旁人的尸首残肢往上爬,夏首辅真是好手段。”夏达身体一颤,双眸定定的看向面前的苏芩,双手掩在宽袖内,暗暗攥紧。“我当首辅,便是踩踏着旁人的尸首残肢往上爬,那陆霁斐当首辅,就仁义了吗?”这是头一次,夏达如此声嘶力竭的在苏芩面前说话,他瞪红了一双眼,神色有些可怖。苏芩并不惧,她的眸色冷若冰霜,犹如寒冬最阴暗的深潭。“夏达,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夏达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啊,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就是因为……眼前的人吗?夏达的眸色陡然一痴,他慢吞吞的伸手,欲触苏芩那张艳媚面容,却不防垂花门处传来一阵急喊声,“惟仲!”夏达一怔,惶然收手。朱丽月提裙,自垂花门处疾奔而来,一路顶着风雪,面颊被吹得通红。她站定在夏达和苏芩之间,眼睛微红,喘着气,声音放软道:“惟仲,天色不早了,我来接你回去。”夏达厌恶的一摆头,“不必你接。”朱丽月眸色一黯,她转身,看向苏芩,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笑道:“这是请柬。请苏三姑娘前来参加我与惟仲的婚事。”苏芩还未说话,一旁的夏达却突然爆呵出声,“朱丽月!”朱丽月白着一张脸,看向面色狰狞的夏达,软声软语道:“惟仲,你难道不想请苏三姑娘前来参加我们的婚事吗?”夏达怒瞪着朱丽月,额角处青筋绷起。此次能将陆霁斐扳倒,镇国将军府确是出了不少的力。但夏达没想到,朱丽月会如此得寸进尺,她明明与他说过,并不会妨碍他,亦不会干涉他,他才会答应与她成亲。“我就不去了。”苏芩斜睨两人一眼,缓慢开口,语调软绵绵的透着冰寒,“在这里提前恭贺夏首辅和朱姑娘白头偕老。”说完,苏芩转身,径直入了主屋。衣袂翩飞,甜香盈盈,但背影却透着蚀骨的寒。夏达站在那里,直至看不到那个倩影,还在抻着脖子往里探。朱丽月咬唇,伸手去牵夏达的手。夏达将其猛地一甩开,咬牙道:“朱丽月,我为何答应娶你,你我心知肚明,你别指望我会如何待你。”朱丽月抬眸,双眸盈盈泛着泪光,“惟仲,我不指望你如何待我,只要你呆在我的身边,我就知足了。”“呵。”夏达冷笑出声,甩袖就走。朱丽月急急追上去,她低头攥着自己手里的那张鎏金艳红的双喜请柬,眸色黯淡。一开始,她觉得只要能远远看上一眼,她就能知足。后来,她又觉得只要能站在他身边,她就能知足。现在,她发现人的野心真的不能用知足来形容。她期盼着,能得到那个人的心。……阳春三月,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春暖花开。陆霁斐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