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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老天有眼,居然真的崩坝了,她家郡主命可真好,老天都看顾。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就不免有些带了出来。还是玛瑙在背后扯了她一把,她才赶紧收敛了脸上的舒心和适意。张静安皱了皱眉,永宁坝是什么地方?她只记得老虎坝是深夜里崩的,然后坝下两个村子的村民在梦里,就连村子一起被冲走了,一千多人,几乎全部葬身水底。这一世怎么情况又不一样了呢?她这边还在皱眉,那边就又有小厮冲进来,“太太,不好了,城里进水了,好大的水,都瞒过护城河,灌进城里来了!”说话间,老太太陪着白老太医出来了。大约还是那些急怒攻心之类的话,也没开汤药,就留了个每日吃一颗清心丸,什么也别管在家歇两天的方子就走了。媳妇们都进门去看老爷子,五老爷就将刚刚那个永宁坝崩了的消息告诉了老爷子。老爷子就又怒了,“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看看顺义那边家里的庄子?老大的人了,就不能懂点事儿?!”从凉炕上飞起一脚,虚虚地朝五老爷踢过去。五老爷这就红胀着脸跑了。老爷子再看,周围围着的都是一群媳妇孙媳妇,还有几个小孙子孙女都是一副懵懂胆怯的样子,就不免叹了一口气,“都围着我干什么?都回自己屋里去!”老太太过来扶他躺下,他连老太太也没给好脸。媳妇们哪个还敢留?小关氏其实一直躲在后头没敢露头,可看吴氏那个脸色,比老爷子还难看一百倍,似乎站在那里都要软倒的样子,只好走出来扶住吴氏往外头走。经过张静安,便是看见她最近几个月非但没点焦虑的样子,看着不仅长高了,还长胖了,一头乌鸦鸦的头发就梳了个灵蛇髻高高地盘在头顶上,露出粉盈盈白嫩嫩的一截脖子来,脖子上戴着串南珠链子,那肌肤跟珍珠一般的柔润光泽。当初给家里惹了那么大祸,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现如今老虎坝真的崩了,她也没啥反应,懒洋洋地跟在三太太的后头,戳了戳袁举的肩膀,“我那里有西洋的糖果,要不要来吃?”莫名地,关氏心里就是一抽。也不知道有多么不舒服,张静安那里有点什么东西,经常会叫了袁举和袁江去分享,也少不了袁惠和袁佳,可自己是她亲嫂子,她也不会少了自己,但是从来不请自己去她院子,只会使唤个丫头装个盒子给送过来。也不知道自己一家子究竟如何不如她郡主娘娘的眼,明摆着袁恭袁兆一母同胞一同落地的亲兄弟,她从嫁过来就没给自己一个好脸,摆明了根本看不上她这个长嫂。袁举本来就不大懂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二嫂说有好吃的东西,立马就跟着张静安走了。袁旭也想去,但是五太太刚刚才说过张静安,怎么好意思就让袁旭跟着张静安走,这就揪着袁旭回去读书去了。袁江本来一向读书不上心,处处都被袁旭给比下去,可自从被他爹给踹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现如今读书练武跟个小疯子似的,袁旭可跟他没法子比。继续肥章!求赞!第63章赌约永宁坝是那天中午崩了的,永宁坝是扼守整个永定河上游的大坝,原本京城直隶附近大雨连绵,上游倒是没有多少雨水,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在上游连续下了七八天的暴雨,一下子往下游一冲,洋河京河两条河水的洪峰凑到了一起,一下子冲垮了永宁坝,梁家偷偷加固了老虎坝又有什么用?永宁坝一崩,洪水倾泻而下,老虎坝连撑都没撑一下,就被泡烂了。好在当初张静安出了钱,让人往山上搬,原本那些乡民还半信半疑的,后来看人偷偷在修老虎坝,就都怕了,家私人畜都搬到了高处,因此倒是没有多少损伤,只可惜了正在修坝的那些民夫,还有调去监督民夫的那一棚兵,倒是都成了水下的冤魂。袁恭在当值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实实在在心底里忍不住大骂了一声邪门。他媳妇还真是个邪门的,这崩堤这样的事情她也能赌赢了?他都有点不好意思留在鸾仪卫的班房里,旁人还好说,姜文和姜武他们那些镇抚司的人可不管什么矜持,他们只晓得他即将要得了五万两银子。同时也为即将到来的横财激动着。永宁坝崩了,皇帝肯定要发怒,工部,吏部,直隶上下府道县不知道有多少官要被撤职查办,他们镇抚司的人也少不了抄家跑断腿。皇帝不发作朝臣,镇抚司还得想办法办几个人呢,不然他们从哪里来的权和财?洪水滔天。可镇抚司上下却是压抑不住的一排欢天喜地,鸾仪卫和镇抚司都是锦衣卫一系的,两个衙门的口都开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姜文特地跑过来笑他,让他请客,还问,要不要带上兄弟去找梁家催债?他晒笑,说就是一个玩笑哪里能当真?姜文和姜武压根不信他的,只揶揄得他答应请客了才罢休。姜文姜武才走,就又来了人说一样的话。一早上,就是被人笑,被人恭维,被人嘲讽,就没消停过。这边还在说话,那边韩毅大人就招呼人会议。不出意外的锦衣卫上下,不论是鸾仪卫还是镇抚司衙门的人不当值的都先回家收拾收拾准备准备,这几天朝廷肯定有大事,从明儿个开始,一律不许溜号请假,都得全值。袁恭得了消息,这就赶紧一溜烟跑回了家。回到家里,才发现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先是早上老太爷把国公爷和大太太叫了去正房,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老太爷气厥了过去,请了白老太医过来。然后就是听说永宁坝崩了,五老爷和六太爷赶去顺义那边了。然后是大太太突然感觉不大好,躺下了。六少爷从二少奶奶那里拿了块糕回去把三太太给吓晕了,请了大夫来看,说是三太太有了身孕。年纪大了,这一吓有点胎气不稳,三老爷也从衙门里赶回来了。袁恭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早上刚出门的时候还是风平浪静的,怎么就这么大半日的功夫,家里就成了这个样子了?他跑去上房看老太爷,老太爷谁都懒得见,只吩咐他如今赢了梁家的赌,却不能要梁家的钱,免得梁家借此作妖。过去看他娘,吴氏是老毛病了,其实就是不能劳累,不能生气,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挨了老爷子的骂。确实是状态不太好,躺着看来又起不来身了。打发他去三房去给三太太道歉。到了三房,三老爷已经去太医院去请专攻妇科的胡太医了,张静安正跟袁惠一起坐在一起说话。袁恭是侄儿,婶子躺在屋里,又是因为怀了身孕,他也不好意思拜见,只跟袁惠打了个招呼,要跟三太太道歉。三太太身边的婆子就赶紧出来说,这不怪二少奶奶,让二少爷和二奶奶不要耽搁,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