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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手没那么快,见他这样神色一滞,纷纷急忙快速翻阅了起来。这不看则以,越看心越凉,额上冒出了一头冷汗,后背的朝服此刻也半湿着贴着肌肤。不一会儿咚咚咚的跪下了一片,七嘴八舌的说不行不行不行,行不通的!喻柏章作为昨夜的功臣,本来今早上殿是等着小国主夸夸的。没成想,刚上班就是一盆冷水浇下来,这小册子直把他热情浇灭了大半。陛下不按套路出牌啊,难道不是该说喻相护驾有功,特此封为中宫皇后,日日伴君左右吗?为什么突然要变法?国主不爱您的子民了吗?尤慕月看着殿中跪下一片,脑袋一歪,为何反弹这么大?明明她父皇以前若想发个法令,群臣颠颠儿的恨不能立刻去执行,怎么轮到她就这么难?翻了翻手里的变法初稿,她也没怎么着啊,很温和嘛…“陛下,您这是要我的命啊…”说话的是汤伏华,昨夜闹了乱子还有脸来上班,哼。新法令:逼宫初犯者,逐出锦都,终身不得入。再犯者,逐出国境,剥夺天方子民权利终身。造反同理。“这不是挺温和嘛?也没说要你的小命。”尤慕月低头对跪在殿下的汤伏华说。“可陛下,您就是臣的命啊!”汤伏华这厢歇斯底里的告白,生怕被逐出锦都。早知道就不逼宫了,还能日日面圣,这下好了,连面都见不到。不光不能光宗耀祖,若真因此被逐出锦都,那就是家族罪人,一辈子,好几辈子都抬不起头啊!群臣虽说觉得汤伏华脸皮够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真什么都敢说。可这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个理儿啊。天方一万万适龄子民,哪个不是把造反逼宫当作人生理想来看的,这逼宫者造反都要这么罚,天方直接就没青壮年了,行不通根本行不通。再说,就算是逼宫失败你判个斩立决,也比这逐出锦都好哇!好歹斩立决后,天方国民还会把他奉为以身试法的大英雄,虽说囚皇失败,可也算的上豪杰气概。若是逐出锦都或天方去,那别说英雄了,就是窝囊废,大怂逼。汤伏华瘫作一团,没了昨夜的气势,眼睛红红的满是泪痕。哪还像个千金小姐,拍着大腿的哭,风度全无的模样分明就是个不讲理的农妇。“陛下您还是杀了我吧!臣就是死,也要把骨灰撒在这锦宫内!”士可杀不可辱啊!殿内群臣也觉得国主此举非常不讲理,想同国主困觉是人之常情嘛。饶是此刻国主这么不讲理,端坐在宝座上的严肃模样也十分惹人疼爱,试问谁不想书写一段轰轰烈烈的儿女情长呢?故而汤伏华这人率先逼宫是有些不厚道,手段也只有些许激烈,可是罪不至此啊。早知道天方即使最大恶极之徒,斩首行刑后也有人收集一缕头发送往灵山。这这这,逐出锦都,逐出天方…是情人间死生不服相见,是多么决绝的誓言啊。不管国主承不承认,天方子民其实都是把国主看作自己老婆的。平日里天人两隔已是苦痛,若连个念想都不给这就是要命了。天方归根结底就是把国主作为粘合剂,将囚皇树立为最高荣誉的,此法令一出,就是动摇国之根本。别说长此以往,数日之间天方势必大乱!议事殿里群臣此刻都力挺汤伏华,异口同声的回绝了小国主草拟的变法初稿。尤慕月气鼓鼓的看向喻柏章,希望她的左相能说些什么。喻柏章也瞧见了心上人的炽热视线,嗫嚅了一下,这同意话真说不出口。他从小接受的理念里,逼宫造反虽说是个罪名,但其实是光荣的…他这望族还是因为祖先囚过皇才来的…若真按小国主这么来,他一家此刻都得发配边疆,还不如砍了他的头。汤伏华瞧见这二人眉来眼去的场面,眼珠子一转,以最坏的想法估量了喻柏章。昨夜就是这个大王八坏了她的好事,今次国主变法又以眼神询问于他…难不成,难不成这法令根本就是他的主意!这佞臣自己不走逼宫路线,欺负我们阿月少不更事,就想借用此举杜绝来日的情敌,独占国主以绝后患?可这手段实在太过恶毒,其心简直可诛!也不光汤伏华这么想,其他众臣此刻打量喻柏章的眼神也都不大对头,脑洞开一开胡思乱想起来,隐隐的就把今日这罪魁祸首的名头按在喻柏章头上。我天真可爱的阿月怎么能想出这般狠毒的罪名?她肯定一心正在等着与我白头偕老,百年好和,早生贵子,儿孙满堂,生前同寢,死后同眠。一定是喻柏章!几息之间殿内气氛大变,待喻柏章反应过来已是百口莫辩。群臣见他连连摆手更加生气,这人城府太深,心思歹毒也就罢了,还毫无担当,这么大的个子竟然是个敢做不好当的软蛋谱系(pussy)!殿上满打满算也没个三十岁往上的,血气方刚。平日里议论政事一言不合,下班了在锦宫里斗殴的有的事。今日这涉及行事底线之下更无法控制情绪,龙椅上的那是心尖尖当然碰不得。可这一肚子火总得撒气,喻柏章此刻就成了矛头针对所向。混乱之下也不知道是那个先动的手,一群读书人就打了个乌烟瘴气。有三五人围攻喻柏章的,也有单挑汤伏华的,更有人因为昔日积怨与死对头互掐的。当然,个别几个心机男孩有组织的绕着龙椅围了一圈,生怕哪个打得兴起伤到他的心上人。尤慕月撑着头说不出话来,羡慕起邻国的君主□□起来。试问哪个封建王朝的臣子敢当着国主的面斗殴,殿前失仪回老家去吧!人比人,气死人。再看这群人,也都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么一个个打起来这么不文明?偷袭的,几个打一个的,专攻下三路的,看身法都是有些武学功底在的,怎么偏偏就没有什么正经货色。喻柏章已经算是全场最正直的了,此刻身上已经挂彩,很是狼狈。打了半个多时辰,愣是没打明朗。体力不好的下了场,站在一旁的叫好。还能坚持的,也不知道都在坚持什么,总之乱斗作一团。乌烟瘴气。尤慕月都要气死了,变法怎么就这么难。可你看这殿中的臣子们,一个个的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还都是文臣,单兵作战能力就有如此之高,换了武将?她这辈子就是一条仅供观赏亵玩的金丝雀了。变法一路注定坎坷,却非走不走。————————————不定时出没的小剧场————————————天将将亮,夜露还未消散去。只见锦都大街小巷内穿梭着不少身着玄色大氅的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