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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企业将得到一笔数目可观的赔偿。这有点儿拿匡正的命换钱的意思,段汝汀不满:“是不是太□□裸了,何总?”“爱音,正彩,战国红,”小先生看向匡正,目光强硬,“上百个亿砸进去了,万一萨得利狗急跳墙,一枪把你干掉,”他眯起眼,“爱音没了你,根本玩不动这把大?牌,到时我何家不成了全世?界的笑话?”他考虑的是何家的利益,但在段家兄弟看来,他欺人?太甚。应笑侬沉下脸:“通差……”匡正抬起手,盯着那份保险:“你说的有道理,”他泰然自若,翻开合同,“我看看,我在你眼里值多少钱。”“老板!”段钊和段小钧替他不平。段汝汀强压着火儿,匡正是在为他们?段家受辱。然而形势逼人?,匡正利落地签了字,把保险推回给小先生,只?说了一句话:“我等着你的钱。”小先生带着两?份合同走了,匡正送他下楼,应笑侬从座位上起身,脸是垂着的,他沮丧,为段家的现状,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这时面?前?伸过来一只?手,细长的、女人?的手掌,是段汝汀。应笑侬看向她,这么多年,他们?第一次看清对方,眉目间竟有些相似。流着同样的血,他们?是手足。应笑侬握住那只?手,紧紧的,接着,第三只?、第四只?手扣上来,段家的四个孩子?并着头凑成一团。段老爷子?一定?想不到,他死后,这些桀骜的子?女们?竟会?戮力同心,把个人?的命运系于家族之上,为这一个“段”字舍生忘死。211、二〇四“我买他的工作时间。”小先生资金到账的当?天,匡正联系了房成城。房成城是动影传声的创立者,和风火轮的董事高管们称兄道弟,他几次浮沉,匡正都没袖手旁观,这次他自告奋勇,替匡正去游说自己的老部下,愿意出让股份的,他许诺高额补偿,不愿意套现的,也?表态将全力支持爱音的收购。同一天,中午12点整,战国红中国区版主雁翎甲发布声明,第一次向全社区公开自己战国红创始人的身份,同时呼吁来自世界各地的持有者不要?恐慌,停止大面积抛售,对做空资本说“不”。12点03分?,战国红第二大账户b.d.跟进,转载了雁翎甲的声明,明确主张坚守阵线,拒绝抛售。12点05分?,战国红第三大账户小顾跟进,做出了同样的承诺,表示不会趁乱交易,力争稳定战国红价格。12点17分?,战国红社区唯一有影响力的金融机构、中国万融臻汇做出对恶意做空的应对决定:全力抵制,绝不低头。至此,战国红一线账户联盟正式形成。一周后,应笑侬率领段家兄弟,在各直播平台召开线上记者会,霸气宣布已持有风火轮21.6%的股份,成为正彩短视频业务的最?大股东,并声称不会停止对正彩集团的收购,爱音的下?一个目标将是半导体板块。消息一出,舆论哗然。从记者会下?来,应笑侬拿着股权转让合同去了得意城,那棵没了头的宫岛大阪松依然在,他邹叔没舍得扔,还好好地活在向阳的窗下?。之前说好的五倍价格,双方落笔签字,划下?最?后一个句点,邹叔由衷地感慨:“不愧是老段的儿子!”应笑侬收起合同,一言不发。“你长大了,”邹叔端详他,“不是小时候那个伸着手让我抱的小铎了。”应笑侬抬起眼:“你也?不是那个摸着我头问我吃不吃糖的邹叔了。”他们隔着一张方桌对视,应笑侬越来越强干,而邹叔老了,两鬓已经斑白,除了这点股份换来的钱,他双手空空。“邹叔,”应笑侬起身,“钱别都给儿子了,自己留点儿。”邹叔意外,他还会关心自己。“我知道,”应笑侬晃了晃手里的合同,“这些股份你一直挺着没卖,就是在等我。”邹叔撇开眼,像个怕被看出心事的老人:“你想多了,我只是在等你的好价。”无?所谓了,反正爱音的股份他没卖给别人,卖给了段家的孩子,应笑侬转身要走,邹叔不舍地叫住他:“小铎。”应笑侬回身。“这么多年,”邹叔靠坐在椅子上,有些伛偻,“我还没听过你唱戏。”应笑侬笑笑:“我唱旦角的,太扭捏。”邹叔直起身,忽有些当?年驰骋商海的劲头:“是不是爷们儿,不在喉咙粗细上。”这话说得在理,应笑侬清了清嗓子,望着窗下?那株宫岛大阪,秉着气唱:“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山河万里几多愁,胡儿铁骑豺狼寇,他那里饮马黄河血染流!”是的韩玉娘,弱质女流,却有一颗不惧强虏的心。“尝胆卧薪权忍受,从来强项不低头,”应笑侬也一样,虽是个唱戏的,但在家族荣誉面前,他寸土不让,“思悠悠来恨悠悠,故国月明在哪一州!”好一个“权忍受”,好一个“不低头”,邹叔出神地看着他,看着那片纤腰薄背,从自己家走出去,去迎门外的日光,去闯更大的世界。-------------------------------------------------宝绽坐在迈巴赫后座,几天前的夜里,他跟霍匪说,他就是那个被丢掉的孩子,霍匪先是震惊,接着想到自己说过的话,羞愧难当,光着膀子跑了。前头小郝停稳车,回过头:“宝哥,到了。”马路对面是上次那家采耳店,玫瑰色的门脸,宝绽走进去,恰巧,霍匪就在大堂,正给一位散台的客人掏耳朵。穿着旗袍的年轻姑娘迎上来:“先生,一位吗?”宝绽指着霍匪:“我等他。”姑娘瞄一眼他的穿戴,热情地说:“先生,您可以先到二楼包间等,我们有铁观音、大红袍……”这时霍匪下钟了,床上坐起来的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一头蓬蓬的卷发,红裙子,踩着锥子似的恨天高,拽着他的胳膊:“小伙子手法真不错!”霍匪边收拾工具边笑着道谢。那阿姨不撒手,缠着他问:“小伙子多大啦?”霍匪也不拒绝,谎报了一岁:“十?八。”“那刚上大学嘛,”阿姨的眼睛亮起来,“和我儿子一边大,暑假啦,出来打工?来,阿姨照顾你生意,先加个微信……”“霍匪!”宝绽喊了他一声。霍匪回过头,不光他,整个散台区的客人都往这边看,前台的姑娘看宝绽不像来消费的,板起脸:“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