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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法院的待遇很好,每个法官都有独立的办公室和休息室,休息室里还搭配着一个不大但是干净的盥洗室。如果不是很讲究生活质量,戈尔多甚至能拎包入住。说起来,他既然已经从神院毕业了,那也要从神院的宿舍里搬出去,另找一个地方住。好在他身家颇丰,很快就找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宅邸,只是管家、奴仆等全都还没有雇佣,想想都觉得麻烦,所以他暂时还是住在原来的宿舍里。光从排场上来讲,戈尔多大概就是有史以来最寒酸的一个子爵了。戈尔多这么想着,把自己带来的几本书和日常用品安置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就听见门口的悬铃被摇响了。教廷法院的大部分房间都不上锁,但是这里有个很好的传统——每个有名有姓的官员都会在自己门口安置一个金色的铃铛,别人来访时会把这个铃铛给摇响,得到了办公室主人的同意之后才会推开门。戈尔多把东西放下,叹了口气:“请进。”在清脆的铃声中,戈尔多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是一个银灰色短发、面容冷峻的年轻人,大约二十来岁,与戈尔多身上的金红色制服不怎么相似的是,他穿着简单朴素的黑色长袍,看起来是一个法官助理。而他所说的话也确实验证了戈尔多的猜想:“莫兰阁下,我现在法官助理皮耶罗,听从卡兰兹法官的吩咐带你前去正廷参与明天即将开庭的审判讨论会。”才坐下来没多久的戈尔多:“……这么快?”他才刚走马上任,还不是很清楚流程。皮耶罗看了他一眼,态度说不上友好:“莫兰阁下多虑了,能够上庭的法官至少都是有三年以上助理经验的人才能胜任的,就算您是国王陛下亲自安排进来的人才,暂时也是无权上庭的。卡兰兹法官的意思是,这次让您在下方的陪审团旁听,先积累经验再说。”戈尔多有点明白了。按照常规来说,想要当上法官,必须得先在法官助理这个位置上待个至少三年,像他这样一毕业就被硬塞进来的,想必是十分不招人待见……尤其是这种年轻法官助理的待见。就是不知道他们打算让自己在陪审团坐多久了。他朝皮耶罗笑了笑,从桌上拿了一本笔记本夹在腋下:“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过去吧。”皮耶罗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径自走在前头带路去了。戈尔多跟着皮耶罗一路来到了正廷,那里大概聚集着数十个穿着清一色黑色法袍的人,看见戈尔多过来,不同的人作出了不同的反应,有的还知道朝他微笑,有的表情明显的冷淡,不过,对他最不满意的也只是在眼神中表示出了隐秘的轻蔑——毕竟这里并非所有人都是贵族。戈尔多挑了挑眉。他礼貌性地朝在座的法官们笑了笑,坐在了一旁的空座上。皮耶罗在把戈尔多带到正廷后就离开了他的身边,直接走到了首座的法官身边。他看上去不算年轻,三十多岁的模样,但气质温和,是少数几个朝他露出了微笑的人之一。“我是这次审判庭会议的主持者,卡兰滋。”那位法官说道。坐在首座的卡兰兹法官四下看了一圈:“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么我们就来说一说明天的审判内容吧。”“这次的被审人员,叫做布鲁诺。”“罪名是妨碍治疗教会的牧师为平民治疗,并且关于宣扬治愈魔法的不实谣言。经过当地的平民举报,此人来历不明,行踪不定,且有一些神秘的药剂,疑似与黑暗魔法相关……不过他本人坚决否定此事。”那肯定得坚决否定。如果不坚决否定,脑袋就不在了。“卷宗都已经发到各位手上了,各位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卡兰滋问道。“有。”戈尔多举起了手,“我这里没有发到卷宗。”卡兰兹愣了一秒,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皮耶罗:“你刚刚没有把卷宗交给莫兰阁下吗?”皮耶罗也愣了一下,当机立断认了错:“抱歉,我刚刚忘记了,我马上去拿。”说着,他小跑着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了。卡兰兹看着皮耶罗跑开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皮耶罗平时不是这么丢三落四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卡兰兹说话的时候皮耶罗正好跑到门口,他顿了顿,朝戈尔多翻了个淡淡的白眼。好巧不巧转过头看到了这个白眼的戈尔多:……大概是因为看到我心态炸了吧。皮耶罗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把卷宗送到了戈尔多的手上,戈尔多翻了几页,只觉得——教廷的绘画师素描技术不错,人像画的有模有样的。……不过这人像,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戈尔多微微皱眉,聚起精神往下看。教廷有着定期安排牧师给平民治病的活动,也算是教廷拉拢人心的一个手段。无论派出去的牧师魔法水平如何,在民众眼里这都是教廷的恩惠,应当对此感恩戴德。寻常这类活动都是公开举行的,只是没想到这次出现了一个怪胎,意图阻止牧师的治疗不说,还想要取代牧师用自己方式给病患医治。枪打出头鸟,直接就被人家扭送来了审判庭。按照教会的律法,他应该会以“不敬神明”的名义被罚处五千币的罚金,或者是流放到塞兰卡边境。但是由于追捕他的人,在他的房间里搜到了一些可疑的药物,所以这次审判的重点主要放在这人究竟是不是个黑巫师,有没有使用黑魔法。被告人以及各种物证会在庭审时呈上,讨论会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流程,卡兰兹看在座的各位法官都没有补充意见,直接就宣布了解散。戈尔多作为一个新晋法官,礼貌地等待各位前辈先行离场,打算晚点儿再走。他没想到的是卡兰兹法官在经过自己面前时还特地停下了脚步。“我刚才看你看卷宗的时候看得挺认真的,是有什么想法吗?”戈尔多很快反应过来:“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按道理这种案件,应当是不足以闹到中枢法院里来的,地方上应该就已经能解决了。”卡兰兹笑了:“这可不一定。很多时候法庭解决的就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他突然顿了顿,朝戈尔多眨了眨眼,眼底带上了几分狡黠,“这个案件确实有些特殊。似乎是上面的某位大人物特地吩咐交由我们审判的。或许你可以去地牢看看那位被逮捕的被审者,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呢。”卡兰兹说完话就离开了。正廷的人很快散了个干净,只剩下了戈尔多一个人。戈尔多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路上想起了卡兰兹在正廷上对他说的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