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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掌印,这是东海极虾吧!”殷淮鼻腔里哼出一声沉笑,细长的眉眼一瞥,忽然抬起宽袖,用帕子擦了擦他唇边留下的酱汁,幽幽道:“殿下明鉴。”擦完,又觉得不妥,手一顿,将那帕子往桌上随意一扔。贝rou虾饺柔嫩多汁,齐轻舟话都没空跟他多说一句,一下子吃了七八个,殷淮将茶倒至他面前:“殿下不着急,这两笼都是你的。”“……”听出他的讽刺,齐轻舟讪讪放慢了速度。齐轻舟现在每日最大的盼头就是焰莲宫的一日三餐,一日用饭时,殷淮忽然看着他白净的面颊,说:“殿下是不是胖了点儿?”齐轻舟瞪圆眼睛,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还在长身体!”作者有话说:齐轻舟:好冷,想吃羊rou锅酸菜鱼烤茄子大闸蟹蛋黄酥浆撞茶第13章谬赞天气开始回暖,两宫隔得不近,来来回回又是一身汗,齐轻舟学得晚了就干脆直接在焰莲宫里沐浴留宿。殷淮派人专门收拾了主屋的西厢给他,就在自己的对门。他是没见过比齐轻舟还能睡的人,这书才翻几页就两眼一闭?揪起他的后领子,齐轻舟就顺势倒在他怀里。“……”殷淮没什么好耐性,直接晃他肩膀,齐轻舟睁开眼看到是殷淮,迷迷糊糊一笑:“美人,睡觉。”又闭上眼。“……”殷淮推他,没醒,看了半晌那张恬静的睡容,有气也消了几分。娇俏直挺的鼻翼,水润盈彩的唇瓣……平日里生龙活虎地,这般恬静安然的模样可真是难得一见。索性伸出双臂将人环住,轻轻一抱就腾空。小皇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轻些,抱在手上没什么感觉,像根羽毛似的,轻飘飘,不真实,殷淮不喜欢这种感觉,还是重些手感更好……啧,看来每顿要再加一些有营养的,焰莲宫还不至于苛刻一个还在长身体的皇子。把人放到榻上,刚要抽身离去,齐轻舟却毫不客气地往上一缠不肯撒手,嘴里倒是还叨念着今天殷淮讲课的内容:“明以礼,强直以克己。”殷淮:“……”皮肤的热源,清晰又敏感,不知是来自被窝还是他的怀里,仿佛一寸一寸地要烧到他心里去。殷淮想要把手臂抽出来,齐轻舟似有感应般的更用力地抱住,一不做二不休,顺势将脑袋也枕了上去,还在甜美的梦乡中蹭了蹭头。殷淮肩膀动了动,低低嗤了一声:“娇贵!”这下舒服了,小皇子终于消停,殷淮索性任他抱着自己手臂,坐在塌边看公文。齐轻舟睡相着实不好,左腾右翻,露出一只洁白的脚丫,殷淮伸手把他不安分的脚丫放回被窝里,自嘲地一勾唇角:伺候人的活,他好多年没做倒是也一点没生疏。齐轻舟醒来已经是午日西沉的光景,窗外绚丽的云霞让人有些恍惚,好久没睡过这么沉了,呆呆懒懒地盘腿坐在榻上,动也不想动。殷淮抱着手臂,懒懒地靠在门口,已经看他许久,淡淡出言道:“殿下睡得还好吗?”齐轻舟以为自己偷偷睡觉惹殷老师不快,仿若一个受惊的小动物弹跳起来:“我我我现在马上去把诵论背完!”自打这往后,这间西厢便成了齐轻舟的专属房间。徐一接到收拾厢房的吩咐惊讶得话都说不利索:“是、臣领命。”焰莲宫是皇城里最华丽奢靡的宫殿,也是保密安全系数最高的地方,督主对这一点格外注重,毕竟东厂干的是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活儿,因此就算是一只苍蝇进出都要经过严格缜密的审查。可小皇子这个还摸不清楚是敌是友的外来生客竟能成为焰莲宫的上宾贵客,实在叫人瞠目结舌。齐轻舟倒是不客气,百分百宾至如归,就跟在自个儿宫里一般自在。今日逛逛花园,明天登登后山,三天两头放个风筝,就差没上房揭瓦。殷淮近来公务不多,一周七天里有四天能陪着他在书房里从早耗到晚。初夏日光澄静,屋子里两人各忙各的,偶有徐风自庭前竹林而过,沙沙作响,倒也显得静谧安宁。课没上几日,齐轻舟实在想出去玩,他性子闷不住,便凑近身去迂回地旁敲侧击:“掌印,近来东厂不忙吗?”青玉案牍另一头正在批阅公文的殷淮眉棱一挑,头也不抬:“谢殿下关心,臣认为,东厂俗务不比天家皇子的前途重要。”齐轻舟:“……”他皱眉撅嘴的表情落尽殷淮眼里,让人觉得神清气爽。齐轻舟这人,面部表情尤为丰富,说他有进步就眼神发亮,说他的文章不知所云一双耳朵就瞬间耷拉下去,跟只狗儿似的,让人忍不住想去逗。典型的喜怒形于色,这很不好,尤其在宫里,殷淮想提醒他,但到底也没说。拿了笔在他的文章上钩钩点点,齐轻舟手托着下巴突然道:“掌印真是字如其人。”殷淮唇角一弯,嘴上却道:“殿下谬赞。”隔了一秒,又道:“这篇古军行还是要背的。”“……,不是,”齐轻舟嘴角一抽,“我又不是为了这个!是真的夸您。”为增强可信度,他又补充了一句:“比那个什么京城妙手容公子的还要好。”殷淮嘴角的弧度往回收了几分,似是随口问道:“殿下还看过容公子的字。”京中妙手的容磊是书法大家华秀大师的嫡传弟子,其成名篇作是得到过齐盛帝御笔亲赞的。齐轻舟不在意地摆摆手,如实答道:“上回他师傅不是给他办了个什么书画展嘛,宗原非要拉着我去看,确实有两把刷子。”殷淮笔一撂,垂下眼睑,轻吹茶面,茶气晕开,看不清神色,慢条斯理地翻出一沓以前亲手描摹的字帖扔过去:“拿去临帖,每个礼拜把功课交到臣这来。”他看过齐轻舟的字,形色文气皆属上乘,筋骨透着一股静气也是难得,只是脊力着实太弱些,他年纪尚小,笔风亦未成形,如今矫正不算太晚。“啊!?”齐轻舟叫惨不迭,暗自怪自己多嘴,没事瞎拍什么马屁说什么字啊,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皇帝出关,设宴群臣和后宫是惯例,皇后借此机会一展国母威仪,精心张罗了规格盛大的宫宴。皇子公主后妃朝臣衣着装饰皆有严格的规矩,殷淮低首弯腰,亲手为齐轻舟系上玉簪冠銃,九疏琉璃,更衬得他眉眼精致,面若冠玉。小皇子不舒服地晃了晃脑袋,水晶玉琉璃发出一串叮叮当当的声响,他扯了一下殷淮的袖子,指指头上:“这个玩意也太重了,能不能不戴?”殷淮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