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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的生化实验,终于成功了?”女人瘦弱干瘪的胸口上下起伏着,氧气罩上一片又一片模糊的水雾。“在那个叫Cycler的实验里,所有被改造的供体婴儿都没有实现他们想达到的效果,腺体基因优化几乎宣告失败。直到……”少年稍停,垂下的睫毛挡住眼底一束微暗的火:“其中一个Omega,在他六岁注射腺体疫苗时,出现了异常反应。”“疫苗对他失效了。”少年深邃的眉眼微微敛起,像是怀念什么自己触碰不到的东西,很轻地说:“这个孩子的腺体基因突破了这道考核,证明他们的技术终于有能力得到更强的腺体基因。所以这时候,刚生下一个Beta的你想,可以用这种方式,改写你和这个孩子的命运。”“但你的孩子已经出生了,而供体都要从试管胚胎的受精阶段开始,才能有完美的基因配型。”少年伸出一只手,像是端详自己逐渐生长的骨骼:“你找到顾青,央求他,逼迫他,或者用了别的什么手段,他才终于提出,可以尝试还没用过的复制技术,也就是人体克隆,造一个基因类型完全匹配的供体出来。”少年收回已经长成的手掌,目光落到女人被汗水浸湿的眉尖,对她笑了笑,展示什么似的:“所以才有了我。这个被你养在地下室的……怪物。”“你一直这么叫我,对吗?”少年的笑容优雅有礼,甚至比门外的Beta出入正式社交场合时更为庄重,眼中却看不见底,让病床上的女人想到地下室里令人骨寒的黑暗。她在喘息中,细细地颤抖着。从一开始,她就不知道一个怎样的人才能一直在那样一个地下室里生存下来。她被告知必须给这个孩子恶劣的生存环境,而她的控制欲又不允许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她在自家房产的公寓大楼地下造了这样一个空间,把他养在里面。那个博士告诉她,他只改造了她儿子的腺体基因,余下的部分,仍然是她和那个男人的基因结合的产物。这个诞生在实验室里的怪物身上留着她的血,这让女人感到至深的恐惧。这种恐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女人在发白的脑海中寻觅着往日的记忆。她记得很多年前,她也曾因为小孩可爱而乖巧的脸忍不住带他出去看看,那时的小男孩第一次出门,还不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他为阳光下的一切感到惊喜,但在女人最后问他想要什么的时候,只说想要一只鱼缸,养一些能在海里游的鱼。她感到这个要求的卑微与收敛,忍不住心软了,为这个孩子买了巨大的水族箱和许多漂亮而普通的小鱼。可在她又一次进入那间地下室的时候,却发现地下室的灯被关上了。而那只她特意买来的巨大的鱼缸里,所有的游鱼都在黑暗之中亮着诡异的光。而那个七岁的孩子站在鱼缸边上,回头告诉她,他在他的海底造出了光。女人仍记得站在黑暗当中的小男孩迷恋地看着水中的光的眼神,那是她在许多个病痛缠身的夜里,无法摆脱的梦魇。在那之后,她拆掉了地下室里所有的灯,惩罚似的给他真正的黑暗。直到现在,她都会幻想着自己就是这个怪物手中的一只鱼,在她完全没有觉察的时候,被人在眼皮底下盗用了账号购买奇怪的药剂与工具,而长成少年的怪物不知不觉地改造了她的身体,让她恰好在这个时间,在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刻,迎来生命的终焉。她内心的所有恐惧此刻都从无力掩饰的脸上泄露出来,摊开在少年面前。少年像是倦了,松了撑着下颌的手臂,活动着手指。“可惜,这些都不值得你骄傲。”少年叹了口气似的:“到了现在,你还在为做一件工具而沾沾自喜,确实有些……可怜。”他看向那双写满了愤怒和惊疑的眼睛,眼角微动:“要我再给你一些提醒吗?”少年终于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女人的床头,慈悲似的垂眉:“还记得,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实验的情报的吗?”女人因为他的靠近更加剧烈地呼吸,瞳仁混乱似的转动着,像在思考,又想已经想不清楚什么。“是一个国际刑警组织总局的警司,对吗?”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找到顾青的时候,也是他提出可以复制一个孩子的,是吗?”“你真的以为,这些都是因为你的努力吗?”少年施舍在女人脸上的目光里像是带着悲悯:“其实,努力从来不能改变什么。你这一辈子,还没有看清吗?”女人睁大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的光,而后仿佛终于觉察到什么,颤抖的身体一瞬间僵住了。“那个警司不会对一个军长的情妇泄露情报,顾青那样的研究者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的固执改变自己的原则。”少年的声音仿佛叹息:“这些都是他们设计好的。”“他们终于得到了改造强化后的腺体基因,于是实验进入了第二阶段。”少年的薄唇轻轻翻动着,像在给一个无知的长辈讲解自己的课业:“这个阶段的实验目的,就是通过克隆,让这种无法产生后代的基因可以被复制。”“你把你的孩子送给他们,做了复制技术的实验材料。”“而我……”少年想了想,很轻地笑了一下:“就是这个实验里,第二个成功的实验品。”女人褪净了血色的双唇在氧气罩下轻颤两下,浑浊的眼缓慢地动着,最终定格在头顶的少年脸上。她的眼里有种诡异的光,像是传说中心有不甘的厉鬼,最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抓住了唯一一道赖以维持魂魄的执念。少年的目光却好像已经看穿了这缕残存的魂,温柔地捏住了她的执念。“你现在想,我能做到这个程度,也是因为有你的基因,是吗?”“直到现在,你也觉得自己有足够优秀的能力,只是被命运亏待了……”少年眼角轻垂,眼底却泛起深冰:“但事实上,我跟你毫无关系啊。”“我是你儿子的复制品。”少年想了想,轻声说:“如果说,我的能力得益于谁,该是你儿子才对。”少年凝视着女人眼里逐渐被深冰淹没的光:“他才是被命运亏待的人。”“而他命中最大的劫难,就是有你这样一个母亲。”少年把最后两个字放得很轻,似乎不是在说一句完整的话,而是在叫一个与病房中的两人毫无关系的称谓。房间里有一片被仪器声装点的沉默,少年站了一会儿,像是终于把压在胸口的许多珍贵而复杂的信息传输给一台即将报废的机器,算是报偿,也是安全的释放。他看着女人渐渐合上的眼角流下的浑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