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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比鬼吓人。大东已经麻了,不知道是过于恍惚还是难以置信,反正声音很轻,气也很虚:“我问你个事。”老毛是个不太热情的性子,跟大召小召截然不同。他看了大东一眼,想理又不想理地说:“什么事?”大东幽幽地说:“沈家那个大徒弟,你认识的吧?”老毛:“谁?”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家大徒弟是指闻时。老毛默默看了大东一眼,心说现在的人可真是勇,指着祖宗认徒弟。你们敢指,人沈家敢认么?老毛挠了挠脸,一言难尽地“昂”了一声,“认识啊。”大东还是幽幽的:“你们以前见过他使傀术么?”老毛:“见过。”从小见到大呢。大东用一种相当朦胧的语气说:“我刚刚第一次见,现在有点上头。”老毛:“?”大东:“有句话叫当局者迷,我怕我判断有误。”老毛:“??”老毛忍不住了:“你有话直说。”大东:“好,那我问你,以你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的傀术跟我相比,怎么样?”老毛:“……”这话谁听谁上头。老毛眼珠又圆又黑,眨巴起来透着一种深沉的疑惑感。他眯着眼睛看向大东说:“你这么没数么?”大东:“我有,所以我他妈现在有点懵。”别说懵了,他回想起自己刚进笼时装过的逼,差点疯了。他居然在一个水平能当他师父的人面前,立马横刀特有气势地说“你一边儿去,我来”。他喷过人家线缠得乱七八糟,还试图教人家最基本的傀术和规矩,还指着自己火候不够的鸟说那是金翅大鹏。但凡现在给根绳,他都能吊死在这里,反正也没脸见人了。但他临死之前又想起来另一件事——他指着闻时,用一种怀疑人生的语气说:“他这傀术怎么看都比我强吧?就这个水平,上不了名谱图?这是嘲讽谁呢?!”大东终于把疑惑吐了出来,结果一不小心激动了一点,嗓门有点大。于是整个房间都静了一瞬,就剩他那句“嘲讽谁呢”在屋里回荡。周煦、夏樵和不明所以的孙思奇都看着他,谢问和闻时也抬了眼,就连沈曼怡都从蝴蝶结上转移了注意力,眨着眼睛望过来。过了几秒,周煦率先出声,说了句:“靠,终于有人跟我一样疑惑了。我上次出笼之后就琢磨这个,一晚上没睡着!”他指着闻时,用一种告状的语气对大东说:“踏马的他上次解笼,放了个傀出来,特别——”周煦卡了一下,回头看了闻时一眼,改口道:“有点……还算可以吧。”让这中二病当面夸人一句,不如杀了他。“反正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水平上不了名谱图。”周煦说。他想起之前张岚和张雅临对闻时的定论,说沈家这个大徒弟应该是实力不稳,偶尔有爆发,总体水平还不达线。但是……如果进一次笼就爆发一次,还叫实力不稳。那他也想要这么不稳的实力。大东见周煦跟自己一条战线,登时来了劲头,开门见山地问闻时:“所以你为什么没上图???”要是只有他这么虎也就算了,偏偏谢问这个王八蛋看热闹不嫌事大,居然挑了一下眉,跟着看过来,学着大东的语气问道:“是啊,你为什么没上图?”闻时:“……”你他妈有毒。闻时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话能不能圆过去基本看命。流程基本是这样——绷着脸找借口、越找洞越多、放弃挣扎,爱信信不信滚。如果是一个了解他的人,看他经历这个过程其实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不过了解他的人,几乎没谁敢逗他。王八蛋谢问跟着起了会儿哄,不知想起什么事笑了一下,笑完就倒了戈,转头问大东:“说起来名谱图谁弄的?”大东直接被问蒙了。还是周煦这个理论性人才替他答道:“我家。”“谁?”大东还是懵。周煦翻了个白眼,不太高兴地说:“张。”大东“哦哦”两声,反应过来。这话不算全对。其实名谱图追溯起来,能追到尘不到的徒弟那代。最早的一张图是众人决定、一人动笔,动笔的那位是专修卦术阵法的卜宁。画这张名谱图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排位、也不是为了显示某个家族庞大显赫。只是因为卜宁他们那群人也要收徒了,怕将来枝枝蔓蔓太多,几代之后可能就理不清了,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张图,以表传承。那时候也有排位,但不像如今这么精确敏感,只有个大概的范围。卜宁做这个也不是为了引起竞争,只是想着后世徒子徒孙,如果有谁不慎碰到了解不了的大笼,可以依照名谱图,于尚在人世的同辈判官里,找到能帮忙的人。后来张家坐大,考虑到名谱图上的人越来越多,分支越来越复杂,为了更好地区分,在卜宁那张图的基础上做了点修葺。其实他们加不了东西,也减不了东西,只能把排位弄得更细致一些。说白了,就是让这张图更灵一点、更敏感一点。这事传着传着,在一部分人口中就成了“张家做的图”。周煦其实听张雅临说过来龙去脉,但为了省事,他总是跳过老祖宗,直接说张家。“对,我差点忘了,是张家。”大东不想显得无知,连忙补充了一句。却见谢问点了点头,说:“那为什么上不了名谱图这种事,你问张家去,问他干什么呢,他又不是画图的。”大东被噎了个正着,居然找不出理由反驳。也是啊,众所周知,没人能往那张图上强行添补自己的名字,除非你卜宁再世。大东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再看沈家大徒弟沉默的样子,估计他自己都无计可施。“那——”大东讪讪地摆了摆手,“那当我没说、当我没说。”不过这种情况实在少见,他打算回去问问他师父,也问问张大姑奶奶。名谱图这么大一个bug,没人管管的吗?多吓人啊。这么一场插曲,以尴尬的大东为始,又以尴尬的大东为终。在谢问难得说人话的帮助下,闻时不战而屈人之兵,连蹩脚的借口都不用想,就把名谱图这个话题揭了过去。他收回目光,问了沈曼怡一句正事:“你家就这么大?”沈曼怡摇了摇头:“我家很大,有两层楼,有前院,还有后花园。”闻时:“这是二楼?”沈曼怡:“嗯。”闻时:“要去其他地方怎么走?”沈曼怡下意识说:“走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