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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时实在没忍住,问道:“你那符纸真的没问题?”张岚:“废话,当然没有。”过了两秒,她又迟迟疑疑地蹦出一个“吧”。那一刻,张大姑奶奶有点怀疑人生。为了证明她的符纸没问题,她又放了几张巡逻符出去。既然说了是上山,这荒村总共就那大的地方,全部翻一遍,总能翻到点蛛丝马迹。可过了许久,放出去的巡逻符陆陆续续收回来,得到的结果十分诡异——整个村子没有任何周煦的痕迹。更诡异的是,不仅是他,连村长、村民的痕迹都没有。“什么情况?进了个假笼啊?”张岚懵了。别说她,连闻时都有点摸不准思路。这会儿的雨比之前小了不少,久积的水顺着屋边哗哗流淌,只能听到声音,却不知去了哪里。听久了,会给人一种空洞渺茫的感觉,仿佛整个笼只有他们几个人存在着。闻时听见谢问忽然轻声说了一句:“还好。”他转过头:“还好什么?”谢问搭着走廊栏杆,目光扫过几个定点,似乎是张岚刚刚那些追踪符纸的落处,神情若有所思。他被闻时问了,才回头朝其他几人瞥了一眼:“还好这里人还算多。”闻时没反应过来:“人多怎么了?”“要是有人一个人闯进来——”谢问瘦长的食指划了一下,“碰到这种情况,说不定一个晃神就会怀疑这笼里根本没有别的东西,所有都是自己的臆想,自己才是那个笼主,只是之前没有意识到。”闻时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从来都是帮人解笼,不知道自己成为笼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细想一下,顿悟的那个瞬间,大概是这世上最毛骨悚然也最痛苦悲哀的过程。好在,笼主都是被点醒的。醒过来的瞬间,至少身边还有个送行的判官。其他几人被谢问的话弄得背后直窜凉气,不敢多想,纷纷转开了话题。张岚又掏出一沓符纸,打算揪着张雅临把这村子掀个底朝天,起码要弄清楚人都去哪儿了。闻时却没有离开走廊。他注意到之前谢问目光的落点,回想了一番,隐约摸到了一点线头——之前张岚往外甩追踪符的时候,追踪周煦的那几张符纸消失的方位差不多,好像都在同一个点上。但他印象里,张岚都是随手一甩,并不只是朝那一个方向。所以那个落点是巧合?风向?还是有别的原因?为了验证这一点,闻时也拿了一张黄表纸。他不擅画符,便折了一只纸鸟,跟之前帮他追灵相踪迹的那只相近,只是这次追的是周煦。纸鸟放出走廊,扑扇着翅膀打了个弯,果然朝着之前符纸消失的方向去了,两秒后闪过一道火光。他又折了第二只,改追村长老吴。意料之中,纸鸟飞出去后依旧落在了同一个位置。谢问倚着栏杆,全程看着他折纸,好像这是极富观赏性的事。其实不过是手指动几下而已。闻时第三只纸鸟追的是陆文娟,这次纸鸟换了个方向,落在了另一点上。他刚皱了一下眉,就听见谢问说:“别急着皱,之前追她的符纸也落在那边。”“所以还是重合的?”闻时问。谢问点了一下头说:“对。”闻时试了一部分,发现虽然追踪的目标千差万别,但纸符、纸鸟的落点却只有七八个。只是从他们这个角度有点分辨不清,最好是借用张大姑奶奶手机里的那张图。张岚非常大方地把图贡献出来,同时还贡献了一些符纸,所以他们很快把点都标了出来。俯视的角度十分直观,闻时手指在几个点之间划拉了一下,顿时就显出了蹊跷。“像阵。”张岚拧着脖子左右看着,“但我阵法只懂个皮毛,看不出这是哪种。”在场的几个人,闻时和张雅临学傀术,张岚修符咒。要说精通阵法……那就只剩下某人了。闻时朝谢问瞥了一眼,正想开口,却听见另一个声音认真地说道:“这是阵法里的一种门。”他转过头,看到了经常跟着张岚的那个保镖。“小黑!”张岚招呼对方,“来,摸着你身体里的卜宁灵物,说点人话。”张雅临自己醉心傀术,就让那几个傀代替他学了其他。小黑是借着卜宁灵物捏出来的,还真沾了点老祖宗的灵性,除了经常气人的卦术,也懂阵法。小黑指着卧室门说:“就跟它一个意思,开个口子链接不同的地方,或者让一些东西来去自如,阵法里这类东西都叫什么什么门。”这点闻时倒是很清楚,毕竟无相门的名字也是这么取的。而之所以叫无相,就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每次究竟是从哪里来,毕竟门里一片虚无,只有永不见光的黑暗。小黑不负众望,给他们圈出了阵眼。既然叫门,能链接不同地方,又是追踪符追踪出来的结果。周煦十有八九是从那处消失的。于是雨刚停,天还没全亮。闻时他们就比照着阵眼,来到了村内的一片荒田。那田位置有点巧,离陆文娟家后门和厨房很近,只隔了一条长长的田埂。下了一夜雨,田里积了水,像一块斑驳的镜面,直照着灰蒙蒙的天。闻时他们在田埂边守株待兔。等了不到半小时,那片镜面似的积水忽然无风起了一圈涟漪,慢慢荡开。众人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里,过了几秒,那里慢慢飘散出了一片长长的头发,然后是第二片、第三片……接着,湿泥里又伸出来许多苍白手臂。那些手臂以一种万分扭曲的姿势,蜘蛛似的的撑住了地面。夏樵一看那熟悉的动作就惶恐道:“惠姑!”真的跟雨后出来的惠姑一模一样,只是当最前面的那只从湿泥里拔出脸来,众人看到的……却是陆文娟。闻时忽然想起之前陆文娟说的话。她自己刚来这里不久,就碰上了一场暴雨,雨里爬出了无数只惠姑,在村子里四处抓人,只要抓到村民,就会吸食掉。后来传言说,有些惠姑就长着村民的脸。……如果全村的人其实早就被吸食掉了呢?闻时脑中不由冒出这个想法。像是为了印证,那片田地里接二连三长出了无数张脸,每张脸都有几分面熟,都是之前在大沐里见过的村民。他们四肢并用在地里爬了几步,然后扭曲着筋骨站起来,在“咔咔”的骨骼声中把自己调整成正常人的模样,陆陆续续往村子里走。结果刚走几步,就看到了田埂后方的人。闻时注视着他们。他们也注视着闻时。可能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