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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文人墨客的雅会一般。”三人商议无果,门外蓦地传来五味颇带慌乱的通传声:“王爷,南院出事了!”容家人囚禁在南院。“进来说话。”楚策道。五味推门而入,苦着脸道:“王爷,南院那几个……死了。”“死了?”梅庚眸中一暗,蓦地起身,“本王去瞧瞧。”南院偏僻,梅庚提灯照亮幽暗房中,见地上横着五具面黄肌瘦的尸身,其中四具面色青灰,唇泛深紫,七窍流血,各自脖子上还划了一道狰狞伤口,皮rou被割裂,涌出紫黑色的浓稠血液,干涸的紫黑色血迹凝固在地面。还有一具下人穿着,靠在柜旁,腹部插着一把锋利匕首。“……这是中毒?”跟来的楚策蹙起眉。“应当是。”柳长诀道,“既下了毒,又何必再画蛇添足地补一刀?”“是府中侍女小棠发现的。”五味给家丁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人押着个面无人色的少女上前。小棠吓得不轻,浑身发颤,忽然伸手指向了死在柜旁的男尸,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地道:“是…是赵全,赵全杀了他们!”第一百零七章他有本王护梅庚蹙眉,他和柳长诀早就把淮王府下人的底细查了个彻底,却不想还是出了纰漏,沉思之际,余光瞥见那下人耳后褶皱,上前去捏住那处皮rou狠劲一撕,剥离下的竟是一张人皮面具。“怎么死的?”梅庚嫌恶地将人皮面具丢下,眼底阴鸷冰冷。暗处藏匿的黑衣暗卫倏尔现身,拱手道:“回王爷,属下失职,未发觉房中异样,侍女寻来正撞上他行凶杀人,属下闻声赶至,那人便举刀自尽,还……似是狂喜之态,说他是为主上而死。”“查查他是什么人。”梅庚与楚策交换了个眼神,又睨眼那具尸体,眸光微沉,心里已然有了猜测。在此时杀人灭口的想必只有林书俞,只是这手段着实粗劣。梅庚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自然发现了这场行凶中的微妙违和。梅庚退回到门槛处,偏头瞧向楚策,温声:“容家人,你打算怎么办?”楚策静默片刻,说了句:“乱葬岗。”淑妃病逝,连口薄棺都不曾有,宫人施舍一袭草席,卷了当做染病宫女丢弃在乱葬岗,前些年楚策曾为母建了座衣冠冢,但有些旧事总归不能原谅。“好。”梅庚温声,牵了他的手将人往外带。人死事了,谁还在意是厚葬还是草席裹尸?在乎的是活人。梅庚很早便明白,无论楚策有多冷静睿智,他始终不是无欲无求的神,宽仁却不慷他人之慨,怎能不疼惜不喜欢?——是夜,万家灯火时,一纸诏书将淮王殿下传入宫中,传旨的是楚恒之身边的心腹太监,只说要传淮王一人进宫,不准任何人同行。白日里容家人刚被灭口,晚间楚策便被传入宫中,梅庚端坐书房内,烛火颤曳,心思几经翻转,猜得出大抵是与他身世有关。男人面色冷峻,忽而开口道:“来人。”黑衣暗卫倏尔现身,“主子。”“告诉风承玉,寻枢密使,就说本王已将西北半数兵权交予淮王殿下。”梅庚冷声。“是。”暗卫又悄然退去。梅庚起身推门,伫立檐下,万千星子入了深邃墨色眸中,长身玉立的身影隐没于夜色,掩去唇角一抹冷意甚浓的笑。半晌,忽而有脚步声接近,得知淮王殿下独身被宫中召去的五味步履匆匆,满眼担忧,“王爷,我家王爷他……”“放心。”梅庚打断了他,睨去一眼,“你与淑妃交好,可知小策究竟是不是皇嗣?”“自然是!”五味气得脸颊涨红,语速极快,“陛下酒醉贪欢,当初娘娘有孕二月有余方才受封,从一介宫女封了淑妃,是废后与婉贵妃一干人联手,污蔑娘娘与jian夫苟合有孕争宠,娘娘向来洁身自好,淮王殿下是陛下亲生。”“哦。”梅庚随口应道,旋即敛下眼,“无人敢动小策。”五味怔住,“王爷何意?”梅庚得意挑眉,“因为他有本王护着啊。”五味:“……”王爷您是不是忘了,没有传召您连宫门都进不去?——宫灯明艳,御书房内气氛冰冷紧绷。“孽种!你自己看看!”斥责带了滔天怒意,泛黄信笺被甩出,飘落在地,楚恒之面色阴沉,“你那个生母做下的丑事!竟敢混淆我大楚皇室血统!”楚策敛眸,俯身捡起信笺,一目十行地扫过娟秀字迹——是家书。家书中淑妃提及钟情于宫中侍卫,已私定终身。“信笺亦可伪造。”楚策淡淡瞥了眼一旁痛心疾首的楚洛,笑意寡淡,“不可轻信。”“启禀父皇。”楚洛当即道,“儿臣尚有人证。”楚恒之双目内噙着怨毒,近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传。”小厮模样的少年被带了上来,唯唯诺诺连头都不敢抬,楚洛温声道:“将你告诉本王的,同陛下再说一遍。”“陛……陛下。”小厮似是愣住片刻,旋即猛地哭出声来,边哭边说:“陛下要为我们家主子做主啊!前两日府中收着淮王府的信笺,要老爷携家眷入永安认亲,小人路上患疾,谁知赶来永安时便听闻,老爷一家四口入了淮王府便再没了消息,今日,今日方才在乱葬岗寻着尸身啊!”好个忠仆。楚策眸光乍现冷色,前后关节刹那便明了。容氏一家人不过是饵,这小厮才是真正的杀招。“孽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楚恒之气急,随手抄起砚台便要砸。楚策侧身闪躲,那本该砸向额心的砚台落在肩头,脚下踉跄勉强稳住,斯文清俊的面容当即褪去血色,因痛闷哼,旋即猛然抬头,满眸僵冷森寒。此刻示弱丝毫无用,楚策心知肚明,苍白的唇勾起一抹讥讽笑意,单手扶着肩头,挺直脊背,冷冷道:“此人可买通,信件可伪造,不过儿臣劝父皇莫要动怒,您还当我是深宫中连名字都不配有的五皇子吗?!”满室寂静,鸦雀无声。楚洛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瞧着楚策,强忍着一丝幸灾乐祸。敢如此顶撞大楚天子,怕是不想活了。楚恒之面色因怒近乎扭曲,连声道:“好,好,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孽种给朕拖下去,乱棍打死!”侍卫循声冲进来,面色苍白的淮王殿下却狠声斥道:“放肆!谁敢!”他并非怯懦文弱的书生,而是曾经万人之上的帝王,杀伐果断,冷厉狠辣。进门的侍卫僵在原地,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动手。“混账!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