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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了这个门,都只当没听见。祖父只有有一个要求,你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委屈也好,不满也罢,你不说,谁也不会读心术,怎知你有什么委屈?”贾代善依旧满脸和蔼。贾珠一咬牙,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将兵书的事和贾元春的推测说了出来。当然,他没说那些猜测是贾元春说的,一应揽在了自己头上。这一年,贾政在京城,从贾王氏杜撰劳什子通灵宝玉开始,贾代善和贾琏祖孙成日忙碌,直到贾琏在三司会审上大大露脸,名满京城,祖孙两个才松快下来。贾政虽然不是一个很有政治敏感度的人,但是因为离京城近,至少知道昌和玉器铺灭门和督院街大战那几桩大事,京城曾经一度局势紧张贾政是能拿准的。只是今日听贾珠一说,贾政也忍不住心想:贾琏才多大年纪,就算伶俐些,又能聪慧到什么地步?他立那些功劳,说不定都是老太爷立下的,故意将功劳度让给他,好为他将来的仕途铺路。贾政不愧是贾珠和贾元春的亲爹,父子三人当真能想到一处,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竟然贾政也信了。贾代善何等精明的人,看到贾政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苦笑一下道:“珠儿,你真的觉得祖父会为了抬举琏儿欺君罔上吗?琏儿不但在三司会审上露过脸,也入过上书房献过策,你觉得这些都是祖父提前教琏儿的?你觉得圣上和三司的大人们会分不出真假?我是琏儿的亲祖父,会这样捧杀他吗?”偏见一旦产生,就像令人不见泰山的那片叶子,分明事情有很多不合理之处,却能视而不见。这件事经贾代善一剖白,贾政父子也愣了。贾代善也没打算等贾政父子说话,接着对贾珠道:“珠儿,你手上的盒子,现在放回去还来得及,要打开瞧,也随你。只是你如今大了,比琏儿还年长一岁半,很多事情该轮到自己做主,也轮到自己承担后果了,今日你开了这个盒子,带来的后果便要自己承受,你开之前,记得要想好。”贾珠只觉得手上精致的檀木盒子突然变成了一块烫手的烙铁,拿着棘手,放下不舍,于是,贾珠拿眼睛去看贾政。贾政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听说盒子里装的是兵法,觉得自己看了几遍也能像贾代善一样攻不不克、战无不胜,甚至青出于蓝。贾政盯着那檀木盒子,也有些动心,吞了一口口水没有说话。贾珠忍不住问贾政道:“父亲,你说呢?”当年贾代善还在外领兵的时候,贾母总是偏爱贾政,养得贾政有些有恃无恐的性子,心道:父亲虽然说后果自己承担,但是父亲方才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看一眼兵书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后果?于是一咬牙道:“珠儿,你若想开,便开吧。”贾珠有些颤抖的打开了檀木盒子,没瞧见什么兵书,却见里头躺着一封火漆封好的信。贾政和贾珠有脸嫌迷茫的看着贾代善。贾代善道:“既然开了,将信拆开吧。”贾珠有些颤抖的拆开了信,自第一行起,就有些令他头晕目眩,只见信笺上写道:珠儿,祖父写这封信的时候,是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瞧见,也希望这封信永远没人打开。祖父的确在教琏儿兵法,那是因为咱们家只有他合适,若是天下太平,我宁愿你们个个都安安稳稳的,谁也别去战场。但是我不能,我领了朝廷的俸禄,享了荣国公的爵位,就要为社稷出力。百姓要安享太平,总需要有人以朝廷安危为己任。咱们公侯之家,责无旁贷。今岁已经入冬,不宜起战事,明年开始,或有一二年屯粮备战之期,三年之内,朝廷必有一战。琏儿学了兵法,便须有上战场之备。如你所知,我偏爱琏儿,因为偏爱,我更不愿意琏儿小小年纪征战沙场,可是战场,总要有人去。我一生兵法精要已录四份,存于可靠之处,待得他日朝廷凯旋,便会有人送与诸儿孙,珠儿你实无需急于一刻。贾珠看到这里,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贾代善一眼,又往后看。书信很长,细述贾琏这些年做的大事,为朝廷立下的功劳,也情真意切的写了希望贾家子弟和睦,相互帮衬。更有对各房子弟的安排,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即便贾珠对贾代善有偏见,看完这封信,心底那些偏见似乎也被信笺上那股淡淡的墨香冲淡了。信中还有以后对各房子弟的分配,自己百年归世之后,两房分府,长房继承爵位和宗祧,但余下财产两房平分。许多家族为了长久富贵,分府的时候除了嫡长一支继承宗祧外,还会继承大部分的财产,贾代善能做如此安排,已经十分公允了。贾珠看完信,抬眼看贾代善:“祖父,我错了,我实不该瞎疑心。”贾代善对贾珠笑:“琏儿这些年做的都是朝廷大事,尘埃落定之前,不宜张扬,故而祖父并未告知你们任何一人。你们会有所误会,也情有可原。但是珠儿,你开盒子之前,祖父就说过,你到了自己的做主的年纪,是要说亲的人了,你开了盒子,便要承担开盒子的后果。”贾珠听前面半段不觉什么,听到后半段的时候,不禁吓得一呆,问:“什……什么后果?”贾代善依旧不紧不慢的道:“你既想要兵法,祖父可以教你,但若战事一起,你便要上战场,沙场千里,马革裹尸,你愿意去吗?”贾珠听得脸色一白,即便他知道摇头会显得自己很懦弱,还是脖子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拖着头摇了两下。“兄弟相疑,便容易被人寻了间隙。若非因你之故,祖父的兵法不会被人盗去。珠儿,你可知错?”“祖父,我知错了。”贾珠低头道。贾代善道:“有时候,知错无用。好比今日因你不忿祖父只传琏儿兵法,引来外贼,兵法被盗走之后,你可知战事一起,会增加多少将士的伤亡,这个时候,认错有用吗?”贾政愣愣的抬头看贾代善,贾珠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不……不可能啊,祖父既然在暗格里放了信件,自然早有防范,怎会被外人盗走兵法?”贾代善苦笑一下道:“我只猜到你心怀不忿,但是无论如何,就算祖父偏心,那也是咱们家事,谁会想到珠儿会将外人引来?祖父将信件放入暗格,兵书也另行藏好,可是这次入室盗窃之人是个高手,到底将兵书盗了去。珠儿你看。”贾代善说着,朝书房房梁上一指,在颇为隐蔽的地方,有半个手印。原来,贾代善将兵书藏于房梁上,还是被人盗走了。贾代善又道:“于一国而言,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于一家而言,即便兄弟间有什么不快,也该关着门来说开,而非引狼入室。我不知道你到哪里寻来的梁上君子,可是他盗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