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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的心情,又迎来了第二天的工作。今天要拍的一场,是善财客栈来了一个整日里醉醺醺的诗人。这人身形瘦削,穿着文人的宽袖袍服,衣服罩在他身上,总有种松松垮垮,要掉不掉的感觉,让旁人恨不得上去帮他拾掇好才行。一脸的胡茬也不知多久没有打理,一进客栈就冲刘二喊道:“小二,来两坛上好的女儿红!”刘二快速给人上了酒,这人打开酒塞,抱着坛子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看的刘二心疼不已,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这么个灌法,大部分都浪费了。刘二是不懂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喝法。这时刚好到了福哥每日在店门口晒太阳的时间,福哥的生活作息规律的让人咋舌,开始时,王掌柜还不放心福哥在客栈门口,坐在小板凳上一个人发呆,后来发现只要福哥不开口,一般来往的人就不敢随意招惹他。而且店里的生意也因此好了不少,就默许了福哥的做法,只让刘二多关注着些。此时客栈的客人不多,一楼大厅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外地过路客商,看到从二楼下来的福哥,顿生惊艳之感。众人都暗暗打量福哥,一坛子酒下肚的客人看见福哥眼睛都亮了,在福哥路过他身边时,拉着他的手把福哥按在他对面坐下。热情的给福哥倒酒,打了个酒嗝儿,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对福哥道:“兄台,在下一见你,就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想来也是缘分,我和你正是倾盖如故啊!故而请你来喝一杯。”福哥很顺从的坐在这人对面,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心思在现场发呆和去外面晒太阳发呆之间流转,侧身避开这人推过来的酒杯,慢吞吞的说:“不喝。”柜台后的刘二听见福哥的声音,快速拿出纸笔,在专门的本子上记下刚才福哥的话,等晚上交给掌柜的。这是掌柜的交给他的任务,记录下小掌柜每天说的话,在什么情况下,说了什么,情绪是怎样的?有没有外力刺激,都要记得清清楚楚。刘二一边记录一边心想,老掌柜对这个傻儿子也是费尽了心力的。福哥这边,喝醉酒的人听见他的话却也不生气,还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然后一脚踩在凳子上,大声念了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空有一腔热忱无处施展啊!可怜可悲!”福哥只是定定看着他,眼眸清亮,没有多余的情绪。这人回头看到福哥的眼睛,心理防线就奔溃了,拉着福哥的袖子竟然哭起来。“我苦啊!想我李三白空有一腔报国心,无奈没有报国路,真是天妒英才啊!我祖上李白当年是何等的风光,天子面前,高力士脱靴,豪气万丈,长安城里无人不识,出口成章,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沦落到在这等穷乡僻壤混吃等死了呢!?”旁人听了都露出不屑的神情,有一个整日做美梦的穷酸秀才,这种人他们走南闯北的见多了,没有一点儿实干精神,自怨自艾,怨天尤人,平白让人心生不喜。还以李白后人自居,给自己取了个不明不白的名字——李三白,大家伙儿只能说这人的梦做的挺像一场笑话。福哥定定坐着不开口,十分能唬人,周围人都被他身上散发的安静气质折服,任由两人一静一动,在大厅里闹腾,没人提出异议。李三白断断续续的说:“都说将醉未醉的微醺感,朦朦胧胧时刻,是灵感爆发,写出绝妙诗句的关键时刻,为何我李三白走遍郴州大街小巷,遍尝无数美酒佳酿,到如今,身上除了一把沧桑,什么都没留下?为什么啊?当年杜甫不是说‘李白斗酒诗百篇’吗?我怎么就什么都没落下呢?”周围人听了纷纷摇头,却也不知道从何劝起,毕竟这种脑子一根筋的酸秀才,烦起人来才是最麻烦的。李三白拉着福哥的袖子一个劲儿的问他喝了这么多酒,怎么就没写出一篇能传颂后世的佳作呢?福哥儿看看外面的天气,觉得自己晒太阳的时间不能耽搁了,就从李三白手里往出抽自己的袖子。这种事,王掌柜没少干,福哥已经很习惯了。但李三白捏得很紧,也认定了福哥是他的同道中人,一时拉着福哥要他给个说法,福哥还真没挣开。于是他坐在原地,眼神清亮的看着李三白,慢吞吞的开口:“你不是李白!”在李三白怔楞的瞬间,快速抽回自己袖子,像个孩子似的溜到客栈门口他的专属板凳上,坐下闭眼晒太阳。客栈里其他人听了,愣了一瞬后,突然回过神,纷纷劝说李三白:“刚才那位小公子说的没错啊,李白斗酒诗百篇,重点是李白不是酒啊,小相公你这是搞错了重点你知道吗?回头好好想想,大白天喝得醉醺醺的到处乱晃,你家里人该有多担心啊!”其他人出言附和。李三白在众人的附和声中,坐在原地呜呜大哭起来,像个无助的孩子。这一幕拍完,王导对江迟玥说:“你看福哥这样,可不就是网友们说的,补刀小能手吗?一刀一个,手法精准,箭无虚发,妙啊小江!”江迟玥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不搭理这茬,知道老爷子还在为不让他继续蹭饭生气呢,于是转移话题:“看看这场行吗?行的话我就去准备下一场。”王导咂摸了下嘴,不无遗憾的看一眼江迟玥,挥挥手:“去吧!”这场戏的主角,依然是李三白,他白天在客栈受到极大地刺激,要了间房睡了一觉后,突然觉得神清气爽,深觉福哥就是他的人生知己。下楼饱饱的吃了一顿饭,习惯性的要了一壶酒浅酌,抬头看见外面已是万家灯火起时刻,福至心灵,心头自然而然就涌上一句诗。嘴里喃喃的念了两遍,越念越觉得这诗好,简直是他人生的巅峰之作!于是李三白酒也不喝了,饭也不吃了,他决定——上房顶对着月亮,在最应景的地方,将这首诗大声地对着所有人读出来。也不管现在已是月上柳梢头,有sao扰其他客人之嫌。然后,李三白哼哧哼哧的和刘二接了梯子,爬上房顶,对着月亮,连着大声念了五遍他今晚的得意之作后,后知后觉得发现——他腿软下不去了。这时,也不知道福哥啥时候站在院子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也不说话,看李三白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才慢吞吞的对着房顶的人说了一个字:“吵。”李三白在福哥清亮的眼神下,莫名就不敢多说一个字,躁动的心逐渐安静下来。福哥看李三白闭嘴了,转身就打算回房。李三白一看,这不行啊,要是让小兄弟就这么回去,他今晚不是要睡在房顶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