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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给您送上十五夜的祝福,所有的节礼都是主公和夫人一起挑选的。”然而出乎智光明秀的预料,这位公主的声音透过竹帘传来,冰冷极了:“他让你来做什么?只有送节礼么?那么送完礼就快走。”——没有对兄长敬语,更没有对家乡怀念。智光明秀只得掏出宗岐公亲手写的信:“主公十分想念您,并且……他希望您的庶女能够和后田家的人结亲。”竹帘后突兀地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声音,那似乎是手炉?然后竹帘就被“哗啦”一声掀开,伴随着侍女的惊呼,一位雍容的妇人竟然单手扯开竹帘,居高临下阴沉又厌恶地看着智光明秀。这位妇人确实貌美非常,长得也和她的兄长有些相似,但是她的身形却非常憔悴,脸色更是惨白黯淡,看起来正受着病痛的折磨。她深深地吸气,胸口鼓起又落下,喉咙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即使貌美,但她看起来也太奇怪了。“你们退下。”公主在挥推侍女后,上前一步询问道,“为什么?”智光明秀被她那憎恨的眼神看得有些懵:“您是说……?”“为什么要过来!”公主突然大声质问,她看上去糟糕透顶,“我不是已经嫁到这个地方了吗?!他为什么又要找过来!为什么不能放了我!我只是家里的女儿啊!家里只剩下我一个!我根本不会阻拦他!”这话里透露的东西不少,智光明秀暗道糟糕,然而公主并没有给他消化的时间,她继续说道:“我发过誓一辈子不回远江!我从不敢踏出这片岛屿分毫!我连孩子都不敢生!”这位可怜的公主已经有些神经质了:“你们滚啊!”智光明秀身边的侍从早已经瘫软在地上不敢动弹,而智光明秀却硬着头皮举起了信封:“殿下,这是主公让我交给您的。”看到信封,公主的视线像是被蝎子蛰了一口,她猛地后退一步,憎恨的眼神中逐渐掺杂了恐惧:“你不要过来!”智光明秀暗自心惊,但此刻他也没有选择,他只得起身又上前几步,硬是将信塞入了公主的手中:“失礼了!”“啊啊啊啊……拿、拿走!快拿走!”公主慌忙后退,不慎踩到自己的裙摆摔到地上,她的手抖得就像是一个耄耋老人,然而即使如此,她却仍不敢将手中的信件扔下。再待下去又得听到不该听的东西了……智光明秀当机立断,拉起身边泥一样的侍从就往门外跑,他听到了身后女人绝望的哭泣声,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任务完成了。匆忙拜别了仍旧被蒙在鼓里的伊予大名,智光明秀逃也似的上了船,而直到此时他的侍从才终于从惊惧中恢复了理智。侍从惊魂未定:“大人,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智光明秀并没有回答,他突然问道:“伊藤,你跟了我几年了?”侍从下意识道:“……五年。”“可惜了啊。”智光明秀叹了口气,伸手拧断了他的脖子。第三百三十章寒刃映绯樱十九义士来玩嘛~荒野间的小道上,缪宣弯着腰坐在牛车前方,质朴地披着厚重的草编斗篷,他手中抖着的是有些磨损的缰绳,而牛车前的牛也是上了年纪的老牛。阴雨止歇,在冬日寒凉的空气中,低垂的斗笠挡住了他的面孔。牛车拉着沉重的货物缓慢前行,缪宣从小道上拐了个弯,汇入了人流大潮中,在这里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那些年头的老城墙了,那城墙后就是被人称为“关西第一城”的三江城。而坐落在三江城最核心位置的,正是后田氏的本丸。跨过了出羽与大半个后田的土地,缪宣终于抵达了他的目的地,这一路上放眼望去尽是逃难的人民,也只有在这昔日强盛的城市前才能见到一点烟火热闹的影子。缪宣拉了拉斗笠,忍不住感慨道:“战争果然会摧残整个社会……这里才算有点样子。”不过这里和津前的本城相比还是要强那么一点,这大概就是底蕴的缘故。【确实,出羽的土地上真的荒。】系统一边嗑着小零食,一边将还算高的城墙录下,【不过秒哥,我们这么跑出来……真的没问题吗?】“你是说羽光忠正?”缪宣笑了笑,“唔……小孩子么,总是要离开大人长大的。”在十五夜的晚上,羽光忠正听到缪宣的发言后整个人都傻了,他知道龙枪是一心向浅川,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他好不容易首战告捷龙枪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宁宁日子不好过了。——那个羽光宁宁?她日子当然不好过!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可是这和龙枪很有关系,羽光忠正相信在龙枪心中,最开始时他绝对比不上羽光宁宁,而现在……不好说。“不行!那个羽光家的公主我会去接的!用不着你去!”羽光忠正强烈反抗,“你留下来陪我!”然而他根本无法左右缪宣已经定下的决策,在缪宣整理好行装甚至已经决定了路线方针后,羽光忠正才勉强接受了现实。缪宣不确定是哪一句话说动了这个固执的小混蛋,也许就是那句“只有小孩子才离不开大人”?于是缪宣带上了羽光忠正友情赠送的礼物,然后就这样踏上了拯救公主的旅程。至于羽光忠正赠送的东西——他把侍从们珍藏的、那些母亲的遗物全都翻了出来,塞进了缪宣的车厢。也许旁人会认为这些美丽奢华的衣装只是累赘,但在缪宣看来这些东西却非常实用,先不说可以伪装成商人买卖的商品,它们同时也是取信于宁宁的信物,再者还可以全送给宁宁。而且在最不济的情况下——缪宣已经做好了女装混入别人本丸的准备。大名的妻妾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们被困在奢华的后院里,外人,尤其是男性都是被高度防备着的危险物种。但是……女性总容易一些?那句话怎么说的?女装的次数只有零和无数。已经穿过两次小裙子的秒哥,无所畏惧。—————暴雨过后,寒冷的风挂在泥泞的地面上,走在这样的地方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然而那算得上是城门的地方检阅效率非常有限,好一会儿才放进去那么几个人。终于轮到了缪宣的车子,缪宣从袖子里掏出凭证以及一贯钱。守卫一起接过,瞟了一眼后轻松放行。缪宣朝他点点头,然后拉着自己的车就往城里走。战乱年代,商人的车马来来往往虽然稀少但也不是没有,而如今这个时节又是停战了一段时间,眼看着元月即将来临,放行的概率也变高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