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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就是江家的人?祝荧此刻心乱如麻,感觉自己被迫卷入暗涌之中,连累了裴慕隐……他深呼吸了两下,时不时回头张望,裴慕隐开车开得很稳,居然没让那群人得逞。祝荧心说,明明刚才还在吵架,现在却成了亡命鸳鸯,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别看了,看看我吧。”裴慕隐道,“省得你紧张。”“看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祝荧说完,听话地看着裴慕隐。重逢以后他没有好好看过阔别已久的初恋,在这种关头却开始细细打量。裴慕隐一直长得很好看,长大后没了躁动不定的青春感,多了几分凌厉,实际比以前更有魅力。起初,祝荧为此分不清裴慕隐是Omega还是Alpha,在恋爱后也不吝啬夸奖,会问裴慕隐为什么长得那么漂亮,再被裴慕隐强调一点也不漂亮。祝荧感觉得到,裴慕隐不喜欢被夸赞相貌,也不爱被盯着看。或许是家里的压力让裴慕隐只允许自己是个符合刻板标准的Alpha,霸道硬朗,和美不沾边。……可是现在,裴慕隐依旧和十八岁时一样,在做最叛逆的事情,为了Omega在不要命地飙车。在汽车的轰鸣声中,祝荧心跳狂跳,其他的情绪似乎都不重要了,只剩下急切。总有什么事情还没做,总有什么必须做的事情还没做。他仿佛放弃了什么,缓缓道:“等下了车,我带你去看孩子。”“带孩子来我住的套房吧。”裴慕隐道,“我买了很多玩具,还有一大堆在路上,估计明天就到了,随便宝宝怎么挑。”说得和他们能下车一样,越野的车头已经好几次顶上了他们的车尾,使得车身剧烈摇晃。祝荧沉默了片刻,这期间,裴慕隐努力甩开了越野车一截。这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心态崩了,好在裴慕隐还稳得住,这么勉勉强强挤出了得以喘息的间隙。他看向没再吭声的祝荧,心里的渴望急需被保证:“你是个当爸爸的人,可不要说话不算话。”最后一个字带着点颤音,因为裴慕隐突然看到了祝荧身上的红点。祝荧没察觉到有人瞄准了自己,也许用的是枪,也许是单纯的红外线手电筒,迷茫地朝裴慕隐眨了眨眼睛。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感觉车子拐了个急转弯后直冲了出去!明明还没停稳,裴慕隐忽地扑过来,紧紧抱住了自己,奋不顾身地将他完全拢在怀里。碰撞声伴随着天旋地转,祝荧眼前发黑,觉得这辆车绝对翻滚了好几圈,再撞上了横在草坪上的石头。他被弹出来的安全气囊卡着,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玻璃碎成了渣子,但没有扎在自己的身上。被压着的手掌心朝上摊开,有温热的血一点点滴落在上面,漫过他曲折的右手纹路,积攒起来再从指缝里漏出去。祝荧的指尖颤了颤,试图留住这份温度,却只能抓住呼啸而过的寒风。第35章祝荧从分化成Omega开始,就时不时与医院打交道,近些年来渐渐频繁。因为疼痛,耳鸣,或者晕倒。他习惯了消毒水的味道,也习惯了孤零零地醒来,在空荡的病房里抱住自己。这次不一样。手术台的灯亮如白昼,祝荧短暂地恢复清醒,被光线刺得眯起了眼睛,再听到医生和护士的交谈。“专科医院的主任快到了,江先生去接的。”“许教授还在门口?劝他回去休息一会吧,这样熬一晚上他也吃不消。”“隔壁那台还没结束啊。”祝荧捕捉到了对方语气中的担忧,不禁挣动了下,嗓子干涩一时说不出话,继而有护士给他注射药剂,并且嘟囔了几句。“有钱人也不好当,公路上被追车,那么危险……”“刚才有人托我朋友来打听患者的情况,不知道是他的哪路亲戚,也不知道是想听他活着还是死了。”针尖刺破皮肤,引起细微的痛感,祝荧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在镇定药物的作用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反复醒了好几次,因为精力极度透支,而很快陷入黑暗。有时候许砚坐在床边,轻缓地揉着他肿起来的手背,希望能减轻他的难受,有时候江锡在病房里暴怒地说着话。许砚说:“你安静一点,他需要静养。”“那群狗东西最好永远别露出马脚,让我知道是谁搞的鬼,我扒了他的皮。”江锡之前按捺不住急切,动静搞得有些大,使得祝荧被其他人暗中盯上。还没发现身世有差错之前,江楼心无意争权夺利,和江锡的关系又不好,所以即便传言老爷子早已划了一笔巨额遗产给小孙子,家族的其他人也没当回事。而祝荧就不一样看,一看履历就会让人有危机感,要是他被江锡拉拢,那江锡必然势力更盛。趁着祝荧没发觉处境险恶,尚未回到父母身旁受庇护,确实是下手的好时机。“我想不到他们敢这么做,他们也想不到裴家那小子会蹚浑水。”江锡道,“幸好没出大事。”“裴慕隐到现在都没醒,不算大事吗?”许砚忧心忡忡,“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裴夫人。”江锡道:“祝荧安然无恙就行了,这笔账要算也算不着我们头上来,她应该费尽心思找凶手才对。”肇事司机在车祸后就畏罪自杀,服了毒药死得不能更透。幕后主使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谁都说不准。“这下你和他好好谈一谈,借着这件事,干脆让他回家来。”江锡道。许砚道:“江家对他来讲还很陌生,有谁拉帮结派,有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全都没有数,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他住着都睡不安稳。”“住在外面能安稳?那个主谋没能揪出来,这次敢追车,下次就敢在外卖里下毒,你信不信?”他们正在争执,接着病房门被推开。江楼心拿着便当盒进来,心事重重的,没了以往活泼的样子。刚才他先去了趟裴慕隐那边,得知有块玻璃碎屑险险擦过要害,车子被撞得不像样,对祝荧的状态满是担忧。不过他进来一看,祝荧身上连伤口都找不到,仿佛和裴慕隐经历的并非同一场事故。“他受了点撞击。”许砚说,“紊乱症比较严重,所以还没醒。”只是虚脱似的在沉沉睡觉,看似并不严重。但这是个不好的信号。祝荧往常并不嗜睡,忙碌的时候实验室里其他人都哈欠连天,只有他眼神清明,仿佛一台不需要休息的机器。而现在,再过两个月就会迎来春天,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