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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说:“这件事我不想再解释,各位如果还有不服的,那不妨拿出你最厉害的法器,跟我较量一番如何?”周围已经有不少人被他狂妄的态度激怒,快要叫骂出来,但纪蓝英这话一说,顿时让他们都没了声息。连元庄主和纪家主这样的高人都奈何不了这件法器,换了别人自然更没把握。身份更高一些的人,会觉得跟纪蓝英打,输了丢人,赢了跌份。因此一时间谁也不说话了,生怕一开口就被他如方才那样攻击。纪蓝英的目光缓缓从每个人脸上掠过,被他看见的人,都油然而生一种学堂上听课走神,又即将被夫子点名回答问题的紧张。这时,纪蓝英笑问道:“明圣,法圣,二位是这里的主人,若要出手主持公道,请拔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中一阵战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他忘不了自己曾经被燕沉一剑劈倒在地,像条狗一样趴在他身前的地面上挣扎;他也无法忘记,自己到何处都是万人追捧一帆风顺,偏偏遇到了叶怀遥,就会被贬损的一钱不值。而如今,他竟然能够站在这里,光明正大地向着这两个人挑战了!周围众人的表情或震惊或茫然,已经说明了他此举的轰动。面对如此无礼的挑衅,燕沉平静地看了纪蓝英一眼,而后将腰间的孤雪剑取下。周围的人瞪大眼睛,纪蓝英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暗自握紧自己的宝物,亢奋盯准燕沉的一举一动,就等他再次冲着自己拔剑。然而燕沉却将他的剑连鞘杵在了地上,“孤雪剑,非遇仇敌、知己、大灾,向不出鞘。”他身体略侧,一手伸出,一手虚放于腰间。这姿势仿佛在迎接宾客,但一举一动之间,姿态优雅而缓慢,又仿佛充溢着一种难言的力量。燕沉道:“远来是客,玄天楼当尽地主之谊,若是纪公子今日执意要比试,燕沉空手与你切磋几招,若是无意与此,想要入内落座,亦是十分欢迎,请。”他的目光无波无澜,语调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件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孤雪、浮虹两把剑,在八百年前由燕沉和叶怀遥的师尊秋鸿真人赐下,而后斩jian除魔,陪同主人历经凶险无数,也曾快意恩仇,又或与知己切磋。但燕沉这是明明白白地再告诉纪蓝英,无论哪一种,他都配不上。直面对方冰雪一般的眼眸,纪蓝英忽然失声。方才还伶牙俐齿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在这一刻,他仿佛在燕沉的身上,观照到了自己的浅薄。叶怀遥摇着扇子,在旁边笑了笑。方才纪蓝英揣摩透了众人的心里,仗着有这件神奇的法器,打不过他的人不敢动手,有希望能全力败他的又自持身份,所以他才敢如此嚣张。中间的诸多细节不重要,想必多年之后的记载也会是粗糙几笔。——昔年,纪蓝英上玄天楼,力败多位高手,众皆震慑无人再敢应战。要是这样的“事实”真的流传下来,大家的脸面可就都别要了。燕沉则是反将他一军,纪蓝英口口声声说,跟他动手都是别人先挑衅,他万不得已,那么燕沉就将选择权让给他。他这一招起手式正是玄天楼入门的基本六套拳法之一,就叫迎客拳。你若要战便战,若要收了战意,我便依旧以客人之礼待之。纪蓝英说的冠冕堂皇,其实还是要借助法器之力向人挑衅。但燕沉连剑都不用,就使玄天楼最粗浅的功夫应对他,这回就该反过来看他好不好意思了。说到底,与纪蓝英发生冲突的是元家,他们玄天楼作为主人,只负责调节矛盾,可没有给归元山庄出头的道理。但纪蓝英显摆一通,自然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叶怀遥眼看纪蓝英神情尴尬,委决不下,便故意调侃:“纪公子可是看法圣未持兵器,不愿趁人之危?若是如此,你亦可以选择徒手较量,玄天楼绝不勉强。”、周围的人群中有故意发出的笑声。纪蓝英心里对叶怀遥十分嫉妒,但他能向元献动手,对着这个人,却根本连恶语相向都做不到。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尴尬道:“不、不了。”叶怀遥弯眼一笑,说道:“甚好。山顶风大,那么便还请诸位进殿罢。”经过此事,纪蓝英嚣张的气焰被灭去大半,总算顺着燕沉的话结束了这场争端,一言不发地重新站到了欧阳显旁边去。对于这样虎头蛇尾的结局,不光是他不上不下地被憋了一口气,周围的人同样觉得不甘心,很想亲眼见证燕沉将纪蓝英打的屁滚尿流。然而话都说到了这里,终究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只能作罢。叶怀遥站在门边,先让其他人进去,自己坠在最后,容妄也站的稍远一点等他。两人进殿时,叶怀遥的袍子下摆在旁边的花枝上勾了一下,尚未等他发现,容妄便自然而然地弯下腰去,帮他抻平。叶怀遥回头看见了,垂眸一笑,两人便肩并肩地进殿。这个小小的细节没有太多人注意,倒是被一直远望着叶怀遥的欧阳显看见了,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唇边露出点略带兴味的笑意。他转头冲着纪蓝英笑道:“蓝英,你如今懂了强者为尊,却还不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激惹法圣的代价,就是方才辛辛苦苦出的那些风头全都白搭了,可后悔吗?”纪蓝英心里面确实有点懊恼,埋怨自己最后看见了叶怀遥和燕沉便沉不住气,以至于自讨没趣。但欧阳显这样问了,他自然不能这样回答,笑了笑道:“毕竟是玄天楼,世上能有几人可与明圣法圣一较高下?我比不过也是正常的。”欧阳显叹息道:“是啊,他们又怎是普通人可比的,你这辈子都没这个指望了。”纪蓝英:“……”欧阳显只管自己说的高兴,可不体谅他是不是爱听,说罢之后又道:“所以,想成功,就又得再加上一个词要学习。”纪蓝英问道:“什么?”欧阳显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