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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周柏的手,把脸压上去:“我爸想锻炼我的生存能力。”手背压着guntang的脸,周柏俯身上前,贴着程容耳朵,轻声哄劝:“那我想锻炼你??????信任我的能力,行不行?”不行。当然不行。为什么要相信周柏?程容只愿相信自己。程容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但可能因为有人在旁边,他没再做噩梦。骨骼肌rou迅速修复,免疫系统疯狂工作,绞杀入侵体内的病菌。迷糊中他被人裹好被子抱走,放在更宽敞舒适的床上。再醒来时已经睡在病房,手背上有长长的输液管,液体剩的不多,旁边也没多余的输液瓶。周柏站在床头,从保温杯中向外舀山楂,山楂外好像包裹透明的糖衣,个个晶莹剔透,惹人垂涎。程容喉结上下滑动,眼珠穿透周柏的身体,黏在山楂球上。山楂温热香糯,周柏把它们盛到透明碗中,送到程容嘴边。“看你这几天都没胃口,吃这个开胃。”周柏转过身,程容才看出来,周柏的黑眼圈盖不住了,下巴上满满都是胡茬。程容抬手摸摸,像抚过成排的钢针。“我去找医生问过,他们说你恢复的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周柏一手喂程容吃果,一手拿毛巾给他擦嘴,“但普达措毕竟是高原,早晚温差大,你多休息两天,咱们再走。”“我没事,别再改车次了”,程容躺的快发霉了,满脑子都想早点走,“这里更休息不好,来来回回都是人,我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让我出院吧,好不好?”“我现在能力有限,没法让你住单人病房,对不起”,周柏握紧碗沿,满心都是歉疚,“你给我点时间,我们一起努力,以后一定让你住VIP??????不对,以后不让你来医院了。”未来、以后、将来这样的词汇,程容只要听到,就会生出无来由的恐惧。承诺像巨大的铁块,拽着他沉进深海。周柏像个梦想制造机,把每件事都想的简单又直接,好像世界就在他手里,随手一揉,就能捏出想要的东西。可世上哪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实现的?程容只觉得忐忑。他只愿享受现在,不愿信周柏,也不愿信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护士进来查房,检查后告诉他们可以出院,周柏用二百块便宜处理了行军床,帮程容办了出院。庄炳仁打理好了一切,三个人上了火车,正好是上中下三铺,程容在上,庄炳仁在中,周柏在下。周柏捏着车票,上下打量卧铺:“不行,上铺太窄太小,程容高烧才退,睡下铺吧,我睡上面。”绿皮车实在老旧,以周柏的身高,在上铺抬头都难,庄炳仁看不下去,三步并两步爬到上铺:“我睡上铺,你睡中间。”周柏没再抗拒,程容路上吹了风又有些晕,他埋进床褥里,把被子牢牢裹好,睡到半夜仍觉得冷,在梦里轻轻发抖。“热水袋有吗?”周柏放心不下,在中铺辗转反侧,睡一会醒一会,没过夜就发现程容的被团在抖。他向列车员要了袋子,接水时车底乱摆,水荡出袭击手背,周柏没能躲开,烫热直蹿脑壳。他忍疼冲水,回车厢坐到程容身边,把热水袋塞进程容被窝。程容辗转间蹭起衣服,腰腹只有外露的皮rou,guntang热袋直贴小腹,他痛的嘶叫一声,猛然睁眼,水雾覆盖虹膜。周柏手忙脚乱把袋抽出,一迭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烫到了吧?”他懊恼的不知把手往哪摆,程容刚醒,黑暗中看不清轮廓,只摸索去抓周柏的手。冒着热气的手被程容抓住,皮肤像被扯裂般疼痛。程容力道很大,周柏咬牙忍着,一动都没有动。两人像两座雕塑,在床边凝固了两分钟,周柏试探抽手,把手在水袋上烫热,抚上程容小腹:“这样不是直接接触了……会不会好点?”程容沉默摇头,腰腹用力,向床内蹭蹭,给周柏空出地方。这无言的邀请,让周柏心跳加速。心头住个摇摆碰撞的小锤,砰砰咚咚,越捶越快,像海浪击打礁岩,拍出金石之声。周柏轻轻咽口唾沫,小心翼翼脱鞋,停顿片刻后,侧着半个身子,悬在程容床边。他不在乎自己会掉下去。他瞪大眼,鬼使神差似的,牢牢盯着小学弟,甚至想生出豹眼,在夜色中描摹程容的脸,一寸寸抹过,毫厘都不放过。程容的呼吸渐渐平稳,他躺过的地方,还留有温热的体温。周柏慢慢挪过,一寸寸伸手,揽住程容的脖子,将他抱进怀中。程容蜷在他怀里,一动都没有动。两人的呼吸一重一轻,一急一缓,随着车厢晃动,气息被搅的支离破碎,胡乱纠缠。庄炳仁躺在上铺,手机屏幕闪着蓝光,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第十三章几个人的路线是先到昆明,途径丽江大理,再进香格里拉,但因拉赞助得来的资金有限,没那么多时间闲聊逛街,靠一天时间走过几个地方,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已经晚了。人间仙境毕竟海拔高,越往上走,越觉空气不足,肺里好像有个抽气机,不断挤压氧气。天公不作美,乌云刚覆盖月亮,淅沥小雨便当头浇落,噼啪砸到脸上,激出遍身苦寒。庄炳仁事先订好了民宿,几个人举着地图,一路往目的地行进。程容穿的少了,边走边打哆嗦,没两分钟周柏看不下去,把自己的外套给程容披上,又去买了两条围巾,给程容裹的严实。他自己没带多少衣服,穿着短袖在外面走,寒毛像交响乐团里的小兵,竖立鼓掌拍和不休。庄炳仁看不下去,要把围巾分给他,周柏同样推拒不要,鼓起肌rou令小臂隆起,告诉他自己有多强壮。去往民俗的小路上杂草丛生,几个人又着急赶路,快到时庄炳仁被杂草割伤了脚。虽然不太严重,但脚腕上几条长长的血痕,看着也挺瘆人。几人一路走来如同逃难,又累又饿又狼狈,气都喘不均匀。又走了一段小路,周柏受不了了,一手拉住庄炳仁,一手扛起程容,四处张望一番,把他们拉进火锅店中。各家火锅店大同小异,几乎都主打牦牛rou,这家也不例外。一进门便有浓烈的香,这香和着澎湃的热气铺面而来,将寒意席卷一空。几个人要了牛rou浓汤锅底,喝着汤吃着rou,蘸开料调好辣,把蘸着酱汁的rou塞进口中时,终于觉得活过来了。“钱哪来的?”,庄炳仁在心里拨拉算盘。“钱是王八蛋,没了再去赚,总归有办法”,周柏要了两瓶啤酒一小瓶白酒,白酒给自己和庄倒了满杯,给程容的只没杯底:“你病没好少喝点,暖暖身体就够了。”程容听话捧杯,轻轻抿了一口。他脸色仍有些苍白,嘴唇干燥无光,周柏在他想喝下一口前出手,给他夹菜夹rou:“吃点东西垫肚,直接喝酒多烧胃。”“好烦”,程容轻声嘟囔,“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