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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爷还想同谢陵谈话,结果沈执拉着谢陵到处乱跑,一会儿就没影了。沈执此人甚有意思,很会给自己找乐子,即便什么乐子也没有,也会整点乐子出来,名义上带着谢陵参观沈府,实际上就是拉他各种玩闹,好在谢陵愿意纵着他,不玩太过火就行。至了婚宴那日,满府上下喜气洋洋,灯笼高挂,沈大人在江州一带素有声望,长子娶妻,满江州的百姓都过来凑热闹。沈执不想抢了新郎新娘的风头,拉着谢陵站在人群后面,见沈墨轩今日一身大红,红得烈烈如焚,同江姑娘站在一处儿,宛如一对璧人。也不知为何,鼻尖微微酸涩起来,想当年自己也是真情实感地爱慕过沈墨轩,期望他能带自己脱离苦海。结果兜兜转转,身边站着的人始终都是谢陵。“一拜天地——”鞭炮声此起彼伏。“二拜高堂——”沈执紧紧抓着谢陵的手,耳边热热闹闹,人声嘈杂,他同所有人一样,就等着最后的礼成。忽从外传来一声:“且慢!”唱礼的媒婆声音戛然而止,众人一惊,纷纷往外望去,却见元殊周围簇拥着侍卫,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沈执一见他就烦,原先只是听闻元殊出了封地,竟不成想从雁北千里迢迢来了江州!人群自动分散开来,元殊上前一步,拱手笑道:“沈大人有礼,我父王听闻令郎今日大婚,特命我送来一份厚礼,还请大人笑纳!”说着,命人将一只锦盒捧了上前,沈明青打开一瞧,脸色骤变,霍然站起身来,怒道:“宁王此举,是为何意?”“没什么意思,父王命我前来送贺礼,我便千里迢迢地赶来了。看样子,沈大人貌似不太满意啊!”元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目光缓缓从沈墨轩的身上划过,最终钉在沈执身上,“在下有些极其重要的事情,今日非说不可,还请沈大人行个方便,这婚宴嘛,今日便散了吧!”“凭什么你说散了就散了?你以为你是谁?”沈夫人怒起,拍着桌面道:“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今日谁敢破坏我儿婚宴,一律赶走!”元殊用折扇敲了敲额头,笑道:“看来沈夫人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不过也无妨——沈执。”他忽然叫到了沈执的名字,露出森白的牙齿:“你说呢?”沈执牙齿咬得死紧,知晓元殊是来砸场子的,可今日乃沈墨轩同江姑娘的婚宴,他挑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在今天!再有一礼,二人就礼成了!沈墨轩怒道:“元殊!你到底是何意?若是来送礼,回头喝杯喜酒便是!若是来闹事,现在就请你离开沈家!”江居正脾气也是火爆,若不是顾及对方身份,早就提刀砍了。元殊笑道:“江大人也在,那太好了,不如也留下来,好好听一听。至于其他人嘛,还是速速离去为好!”此话一出,沈执更怒,骂道:“元殊!我上回救了你一命!你说你会报答我,现在我就要你报答!你给我滚出去!”“恕难从命了,沈小公子,我今日奉了家父之命前来送礼,你都知晓兄命不可违,应该也能懂我的难处罢?”元殊如此道,又转头望向沈明青,“沈大人,你还是快些下决定为好,这么多人呢,可别闹得太难看了。”沈墨轩不明所以,转脸去问:“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可是我同心月大婚之日,江伯父也在,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你先退下。”沈明青起身,对着堂上众人拱手道:“恕罪,恕罪,今日有些急事,需要立马处理,各位请先回去,婚宴时间另行通知,实在对不住了!”待大堂内的人散光了,房门一掩,屋里留下来的人屈指可数。除了沈家人和江家人之外,就是元殊,沈执和谢陵了。元殊作了个请的手势,笑道:“来,都坐下来,咱们好好聊聊。”“跟你没什么可聊的!再不滚,我杀了你!”沈执眸色阴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熟悉的血点又爬了上来,意味着他想杀人,“你给我滚!”“沈执,你还是先坐下来好好听一听,也许听完了,你就不想杀我了。”元殊语气平静,又转过脸去同谢陵道:“有些事情,他早晚要面对的,与其浑浑噩噩的过活,不如明明白白地闹一场。你总是最维护沈执的,这次应该也能护住他吧?”谢陵抬眸,不冷不热道:“我从未想过隐瞒他什么,你若想以此挑拨我同沈执之间的关系,趁早死了那条心!”沈执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迷,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他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去看谢陵。“别怕,没事的。”谢陵好像天生就有一种令人信服的能力,仅仅这么一句安抚,沈执居然不害怕了,人也镇定住了。缓缓坐回位上。元殊暗暗松了口气,还真怕谢陵将人带走。环顾一周,清了清嗓子,笑道:“沈大人,那锦盒里的东西,还认得罢?”闻言,沈执抬眸,想瞥一眼锦盒里是啥东西,结果沈明青一直将东西藏着,一眼也看不见。好在元殊解释道:“我父王年轻时,总喜欢微服出巡,满天下乱转,又生性风流,喜欢四处留情。不管是深门闺秀,还是青楼妓姐儿,或是貌美村姑,只要有几分姿色,通通逃不出我父王的手掌心。”“我呸!”沈执当即呕了一口,“浪荡子!贱人!”元殊脸色不愉,抬眼横他:“沈公子,你能先闭嘴么?”沈执冷笑:“浪荡还不让人说?”“你当然可以说,我只是怕你后悔。”元殊冷笑,又接着道:“常言道,常在河边走,焉有不湿鞋,这不,我父王就遇见了一位绝色美人儿,废了好大一番精力,好不容易将人追到手了,打算浪子回头,同那姑娘成亲。”“为了这位姑娘,我父王跟所有女人断了情分,一心只想求娶那姑娘,二人还互赠了一缕头发,作为定情信物。”元殊说到此处,还笑了起来,“正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可见,我父王真的动情了。原本二人可以成亲的,谁曾想半路出现了变故!”沈执攥紧衣袖,感觉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了,他抬眸见众人脸色皆凝重,尤其是江居正那老儿,脸黑得要吃人似的。元殊道:“当年先皇登基,后宫空虚,急需扩充后宫,绵延子嗣,我记得当年选召秀女的旨意下达各州府吏,官员家中但凡有未出阁的妙龄少女都在此次选召之内,据我所知,江大人便是主选官罢?”江居正脸色铁青,怒道:“是又怎样?为人臣子,替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