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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倒了下去,是素岚拼死护着她,将她藏到了床底下。她的娘亲温柔慈爱,待人和善,什么坏事都不曾做过,为何竟会遭遇如此不公!泪水夺眶而出,她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良久,她突然抬起右手,抓向左手的伤口处,用力一握,钻心的剧痛汹涌袭来,额上汗珠滑落,与泪水混合一起滴落地上。她随手抹了抹脸,阖着双眼片刻,再睁开时,眼中痛苦已被仇恨所代替。她‘噌’的一下拔出藏在长靴里的软剑,一运气,朝着周氏消失的方向飞掠而去……周氏步履飞快,不时往身后看看,生怕被人发现了,直到迈入四房院落,她才暗暗松了口气。“夫人?你怎会在此?”含着疑惑的熟悉男子声音乍然响起,她脸上血色‘唰’的一下便褪了下去,身体颤栗不止,却没勇气回过身去看一眼。秦季勋这一晚亦是睡不安稳,一时担心女儿身子,一时又思念多年未见的儿子,一时又仿佛见到逝去的原配妻子幽幽地望向他,无声指责。他干脆便起了床,随意披了件外袍出了门,踏着月色散散心,也不知走了多久,竟发现本应在正房安寝的周氏身披黑斗蓬,掩人耳目般从外头匆匆回来,一时怀疑,便出声询问。周氏脑子一片空白,拼命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个法子度过当前难关,可心脏却跳得一下急似一下,根本无法平静。一直躲在暗处接应的浣春在秦季勋出声时便打算出去解围,可不知怎的踏出去的脚步又下意识地收了回来。平姨娘临死前那番话,以及日前周氏的威胁犹响在耳边,她想了想,静悄悄地重又退回了暗处。“夫人。”秦季勋皱眉又再唤了一声,见她仍无反应,抬步正欲上前,却感觉一道寒光径自向周氏刺去,他大吃一惊,下意识便将周氏拉到一边,堪堪避了过去。“阿蕖?”只当他看清楚偷袭之人容貌时,大惊失色。而被拉得一个踉跄的周氏被此一吓,反倒回过了神,她回身一望,见来者竟是秦若蕖,登时大怒,扬着手冲过来就要扇对方一记耳光,孰料‘秦若蕖’动作比她更快,骤然飞起一脚,狠狠地往她小腹一踢,只听得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之声,周氏被踢出数丈,狠狠地撞向院中大树,再‘扑通’一下掉到地上。“阿蕖!”秦季勋又惊又怒,上前一步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制住她再欲上前行凶的动作。‘秦若蕖’用力拂开他的手:“你还敢护着她?你居然还敢护着她!这么多年,你可对得起我娘?!”第二十六章秦季勋先是被她眼中刻骨的恨意吓了一跳,待听到她的质问,脸色一下便变得惨白惨白,更是连连后退了数步。他张张嘴欲解释,却发觉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你怎能护着她,你怎敢护着她!你可知道,是她,是她害死了娘,是她与秦伯宗合谋害死了娘!!”一声声带泪质问,是泣血控诉,如利箭般狠狠地刺进秦季勋的心脏。“什、什么??你说,你说你娘是、是谁害死的?”秦季勋瞳孔陡然瞪大,紧紧地抓住她的右手,颤声问。“她!她与秦伯宗!”仇恨如同燃烧的猛火般吞噬着‘秦若蕖’的心,身子也在愤怒地颤抖着,目光如利刃般直射向被闻声赶来的下人扶起的周氏。秦季勋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几乎要站立不稳。“清筠果真是你、你害死的?”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行至面无血色的周氏跟前,死死地盯着她,不放过她每一分表情。“我、我我,季勋,我……”周氏双唇颤抖不止,整个人如坠冰窟,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渗起,一点一点渗透她身体每一处角落。秦季勋紧咬着牙关,猛地重重一巴掌扇到她脸上,直将她打倒在地,嘴角更是渗出点点血丝。“毒妇、毒妇!”指着她的手不停地颤着,双眼似是被水汽蒙着一般,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叫嚣——杀了她,杀了她为清筠报仇!可是,当‘秦若蕖’的利剑再次向周氏刺去时,他仍下意识便抓住她的手腕,止住了剑势。“明知她是害死娘亲的凶手,你竟然还要护她?!”说不清是恨还是失望,‘秦若蕖’脸色铁青,眼中闪着遏制不住的怒火。“你不能杀她。”秦季勋牢牢地制住她,脸上布满了痛苦,可却仍一字一顿地道。‘秦若蕖’恨极,伸出左手用力推他,丝毫不理会伤口绷裂带来的痛楚。“让开,我今日必要杀了她为娘报仇!”指向秦季勋的短剑在月光下散发出一阵歃血的寒气,她怒不可遏地叫着。“你若要杀她,先从为父的尸首上踩过去!”秦季勋收起满腹绝望,望向她的眼神悲怆却又坚定。‘秦若蕖’握剑的手颤栗不停,眼中仇恨渐渐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失望。“你真的还记得我娘么?你真的爱过她?你凭什么、凭什么……”喉咙一哽,余下之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放下了握剑的手,背过身去哑声道,“我多希望你们当年不曾生下我,多希望身上流的不是秦家人的血,多希望当年死的——是你!”秦季勋一个踉跄,脸上血色全无。他悲哀地望着飞奔而去的女儿,双唇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季、季勋……”周氏怯怯的呼叫在他身后响起,可他却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季勋。”周氏的右边脸已肿了起来,嘴角的血迹也来不及擦。脸虽然仍是很痛,可她心里却生出丝丝的甜,他是爱她的,即使明知她害了卫清筠,他仍舍不得让秦若蕖伤害自己。这样一想,多年来的痴恋终是得到了回报,身上的那点痛又算得了什么。闻声而来的下人远远地避到一边,没有她的吩咐,谁也不敢上前。有的甚至只恨不得将自己缩到地底下,如此便不会听到那骇人听闻的真相。前四夫人竟是四夫人谋害的?“季勋,你心里是有我的是不是?”良久,周氏抑制不住满心的欢喜,柔声问。秦季勋僵直的身体终于动了动,他转过身,定定地望着她,片刻,伸出手去轻抚她的脸颊,声音甚是轻柔:“你可知为何成亲至今你始终一无所出,嗯?”周氏心一颤,笑意顿时凝在脸上。她强自扬起一抹笑容,道:“那、那是我身子不中用,故而、故而这么多年来一直、一直无法为你孕育子女。”“不、不是的,不是的……”秦季勋低低地叹了起来,抚着她脸的动作愈发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