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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的跟屁虫,一点儿都不好玩。”小家伙一脸的嫌弃。跟屁虫?听到这里,陆修琰险些笑出声来。明白他说的必是陆宥诚的次子,五岁的陆淮哲。诚然,对被抢了儿子长子身份的钱侧妃来说,确实相当不喜无色,可孩子的世界却不如大人复杂,陆淮哲虽然任性,但对着这么一个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敢做的哥哥,简直崇拜到不行。只可惜无色嫌弃他动不动就哭,娇里娇气的还不如身为姑娘家的芋头jiejie,故而一点儿都不乐意带着他玩。再加上这个爱哭鬼弟弟还有一个每回见了自己都阴阳怪气的娘亲,他便愈发的不爱与他一起了。而在陆修琰的记忆当中,那个孩子的确是被娇宠得过了些,想来也是因为前些年二皇子府只得他一根独苗的缘故。“王爷,大理寺杨大人有要事求见。”他正想上前,忽见前院管事急急上前禀道。他愣了愣,脚步却已转了方向,走出几步忽又停了下来,转头吩咐一旁的侍女:“若是王妃问起,便说我有事外出,稍许便回。”“是。”京中人人皆知他正值新婚假期,若非真有要事,以他对那杨大人的了解,他必不敢上门来寻。而杨大人能寻到他的,唯有关系一人之事——被幽禁的平王陆修琮。***“已经病了好些天,烧得一日比一日厉害,大夫也请过了,只仍未好转,下官无法,唯有求到王爷跟前。”杨大人一面走,一面低声禀道。“怎不请宫里太医来瞧瞧?”陆修琰皱眉,下一刻便叹了口气,明白杨大人的左右为难。平王被幽禁的前几年,一切待遇还是如同亲王,自五年前平王妃借着母丧之机向宣和帝讨了恩典祭母,途中却突然袭击二皇子府车驾,连累刚满周岁的皇长孙失踪,从而引得宣和帝龙颜大怒,不但下旨赐死了她,连平王的亲王待遇亦一并取消,仅保留他平王的名头。也正因为此,如今平王突然大病,民间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均无用,奉命看管他的杨大人才头疼不已。虽说这位已经等同废人了,只到底是皇族血脉,万一真的病死……不得已,他才求到了端王头上。昏暗的灯光下,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脸色红得异常,呼吸声一下重似一下,陆修琰沉默地站在一旁,神色不辩。“太医,如何?”见太医诊完脉,杨大人忙问。“有些麻烦,只性命却是无忧,待下官开张方子,大人命人按方煎药让他服下便可。”头发斑白的太医沉声回道。杨大人连声道谢,亲自送了太医出门。陆修琰一言不发地望着病床上的兄长,良久,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是修琰么?”“二皇兄,是我。”平王挣扎着欲起来,却觉浑身无力,唯有苦笑地望向他。“除了你,我也想不出还有谁会来此处。”陆修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扶着他靠坐在床上。“听说你成了亲,恭喜了,只如今兄长我囊中羞涩,连个像样的贺礼都拿不出来了。”平王笑了笑,语气轻松。“你我兄弟,何需客气。”陆修琰低声道。“如今只怕也唯有你还认我这个兄长。”平王自嘲地道。陆修琰一时无话,良久,轻叹一声道:“我已经请太医为你诊过脉了,你,好生养病……”平王不置可否:“难为你费心,我也不过苟喘残延熬日子罢了。”陆修琰张张嘴,却是不知该从何劝慰。平王也不在意。两人沉默半晌,陆修琰正要告辞,却听对方哑声道:“我这辈子,胜也好,败也罢,从不曾服过任何人,唯一人除外。”“能得皇兄佩服,此人必有相当过人之处。”平王并没有接话,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少顷,方低低地道:“那个人,便是懿惠皇后,你我的母后。”69|母后?听到这个意外的答案,陆修琰一时有些怔忪。可此时平王已阖上眼睛,一副不愿再说的模样。他想了想,也不再打扰,静静地告辞离开。直到关门声响起,平王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向紧闭的房门,神情恍惚。若是他也有一位清醒睿智又一心一意为他打算的生母,他的人生路是不是就会好走许多?又或者当年成为母后养子的是他,如今那宝座上坐的人是不是也应该变成他?可这些都已经无法得到答案了,一切早已成了定局,他也沦为了阶下囚。***坐在回府的车驾上,陆修琰思绪仍有几分混乱。据闻当年母后生他生得异常艰难,整整痛了两日两夜才将他生下来,而他落地几个时辰之后,母后便因生产血崩而亡。他对母后的印象,多是从父兄口中及史书记载中得来,知道她是一位举国称颂的贤德皇后,父皇爱重非常,兄长们敬重有加,几乎所有赞美的词语都落到了她身上。她留给自己的,唯有在孕期时亲手为他缝制的几套小衣裳及两双虎头鞋。拳拳爱子之心,便从那一针一线中体现出来了。他想,不能承欢母后膝下,大概是他这辈子最遗憾之事。走在府中花园的青石小路上,远远便见秦若蕖朝自己快步走来,走得近了,揪住他的袖口噘着嘴道:“你怎的才回来?酒rou小和尚都走了,人家还想留他在家里住些日子呢!”将扯着袖口的小手拉下来包入掌中,他好脾气地笑着道:“两府离得又不远,不过几刻钟的路程,你何时想他了,让人把他接过来便是。”陆宥诚是个人精,哪会真的这般不识趣地将儿子留下打扰他夫妻二人的新婚生活。秦若蕖遗憾地叹了口气,闷闷地道:“我怎么突然觉得京城还不如岳梁好,酒rou小和尚也不能像在寺里那样自由了。”“他快七岁了,以后也会慢慢长大,自然不能像幼时那般轻松自由。”“况且……”他捏捏她的脸蛋,没好气地道,“难道在你心里,我的地位还不如无色大师?”秦若蕖蹙着眉头,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见她居然真的要思考对比,陆修琰顿时气乐了。“没良心的坏丫头!”气不过地瞪她一眼,故意板着脸背着手不发一言地朝前走。秦若蕖挠挠耳根,连忙迈着小碎步跟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进到屋里,见他仍旧板着脸,想了想,上前环着他的脖颈坐到他的膝上。“陆修琰……”拖长尾音撒娇地唤了一声。美人主动投怀送抱,陆修琰心里舒畅得很,大掌搭在她的后腰处固定着她的身子,闻言也只是“嗯哼”了一声。见他仍是无动于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