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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见方瑜又恢复了平时炸毛嚣张的模样,放下了心,当下挑眉笑道:“是吗?那刚才是谁靠在哥哥怀里一脸弱不经风?”“滚你丫的。”方瑜一拳头糊了上去。迟淮笑着躲开。方瑜没再跟迟淮贫嘴,他坐回自己座位,一言不发系好安全带,扭头看向窗外。大巴车已经行至3000米高,公路两旁是雪松林,雨已经停了,一缕阳光冲破浓云照彻松林,在松软的土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看着就很暖和。就像迟淮信息素的味道。迟淮收好医药包,犯贱地又来惹方瑜,他歪着头倾过身去,想看方瑜的表情,“哎方瑜同学,我这么尽心尽力照顾你,你连一声‘谢谢’都不说啊?”方瑜没答话,仍旧扭头看着窗外。迟淮没得到回应,凑上前,抬手去拍方瑜的肩膀,他目光不经意地一扫,看见了方瑜后颈腺体上的一颗小红痣。方瑜皮肤很白,那颗红痣小巧圆润,像红豆,不偏不倚,刚好落在方瑜的腺体上,皮肤下血管轻轻跳动着,若有若无的清冽香味缭绕在鼻息间。迟淮瞬间愣了神,他深呼吸几下,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按理说Alpha对同类Alpha的信息素是没有反应的。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就在看到方瑜脖颈处红痣的那一瞬间,迟淮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心跳的加速。扑通。就像是落在碧蓝色湖面上的一片羽毛,漾起的那点涟漪越扩越大,最后足以翻江倒海。方瑜一直没回头,其实他现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突然被人照顾得这么好,他现在矫情得有点想哭。这种状态他不想被同学看到,更不想被迟淮看到。于是迟淮这个老畜生就一直盯着他的脖颈看,目光就像粘在方瑜身上一样。两人都心不在焉,方瑜盯着窗外坐着没动,迟淮拧巴着脑袋也没动。林逸一直在担心方瑜,从他这个角度看迟淮的身子将方瑜遮得严严实实,就像是把方瑜熊抱住了一样。他看不见方瑜,隔着一个过道,焦急地伸长了脖子不断往那边看,“淮哥,淮哥!”迟淮回过神,他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扭头问:“咋滴啦?”“方瑜他没事吧。”林逸看了眼方瑜问。“没事,刚还砸了我一拳。”迟淮耸耸肩。林逸的目光变得有些古怪。淮哥这语气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就像是自家小娇妻发脾气,丈夫好不容易哄好了,别人关心问起时他颇为无奈却十分宠溺的语气。迟淮被林逸看得莫名其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扭头重新看向林逸问:“方瑜没吐我身上啊,你这什么眼神?”林逸抹了一把脸,摇头,“没事,我刚产生了错觉。”“哦。”迟淮靠回座位上,揉了揉有些僵的脖子,刚打算继续补觉身旁的方瑜就说话了。第一句,“谢谢。”第二句,“你照顾晕车的人似乎很熟练?”“我妈经常晕车,一闻见大巴车的味儿就恶心。”迟淮回答。他表情很自然,仿佛常备医药包,照顾病人是家常便饭,迟淮耸耸肩继续说:“更何况我经常出野外浪的不着边,自己不学点医救知识,恐怕早死了百八十回了。”方瑜有些惊讶,他转过头打量了迟淮一眼,“你喜欢冒险?”“当然。”迟淮不置可否,很臭屁地撩了撩头发,然后挽起袖子给方瑜秀肌rou,“瞧见没?就冲哥哥这身材,攀岩冲浪蹦极滑雪都是小case。”迟淮一嘚瑟起来就没完没了,又是秀肌rou又是秀腹肌,要不是方瑜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迟淮都打算当着高一一班全体同学的面脱衣服,顺便释放一下他那宇宙无敌大总攻属性。方瑜黑着脸,重新把外套罩在脑袋上睡觉。果然对迟淮这种自恋狂,最好不要给他好脸色看。擦了药膏之后方瑜就没再晕车,安安稳稳一觉睡到了军训基地。教官们排成两列站在军训基地门口,他们举起大喇叭对着大巴车一阵吼,到底从部队训练出来的,连吼声都那么整齐划一。迟淮“啊”了一声被吓醒,要不是系着安全带,他都能从座位上原地起跳。方瑜低声爆了句粗口,裹着一身的起床气,慢吞吞穿外套,然后十分不爽地背上背包,跟着稀稀拉拉、东倒西歪的同学下了车。学校分派给一班的教官是个脸上有块小拇指长刀疤的寸头Alpha,姓裴,他双手交叉背后,嘴唇紧抿,目光冷冷扫过懒散的高一一班同学。面对具有压迫力的Alpha,方瑜一向警觉,他双脚刚着地,还没好好呼吸几下新鲜空气,就敏感地察觉到了站在对面的教官,他下意识绷紧了身体,站定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教官。下车的一班同学也感受到了教官的压力,他们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话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迟淮是最后一个下车的。脑袋上反扣了顶黑色鸭舌帽,军训外套搭在小臂上,左手提着背包,打着哈欠,一脸痞气吊儿郎当地晃荡着下了车。“呼——山上的空气很新鲜呐,我仿佛感受到了大自然母亲温暖而又亲切的怀抱,同学们,嗨起……”迟淮张开手臂,一边慨叹一边惬意地原地转圈,话还没说话,就对上了教官的眼神。他瞬间止了声,将没说完的话咽进肚子,眼睛往周围一瞥,然后,迅速立正,神情严肃地朝裴教官敬了个军礼,“教官好!”同学们被迟淮逗乐,一个没忍住哄笑出声。方瑜弯了弯眼睛,扭头看了迟淮一眼,低声骂了句“傻逼”。裴教官没答话,只静静地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一班同学,等笑声消停了,他才缓缓开口,“你叫什么名字?”“报告教官,我叫迟淮,迟到的迟,淮河的淮!”迟淮俩脚后跟“啪”地往一靠,又是一个标准军礼。裴教官面无表情点点头,他转头看向一班同学,目光缓缓在众人面前扫过,最后停留在了站在最后一排的方瑜身上,他用教鞭指了指方瑜,“你,出列。”一班同学的脑袋跟着教鞭纷纷往后看,就跟击鼓传花似的。方瑜愣了愣,他看了裴教官一眼,本想张口问句为什么他,但是话到嘴边又给他咽下去了,背着背包迅速出列,立正后行礼,“教官,您找我。”“你叫什么名字?”裴教官问。方瑜正要回答,站在一旁的迟淮插话,“教官,他叫方瑜。”裴教官没理迟淮,目光仍留在方瑜身上。方瑜回答,“报告教官,我叫方瑜。”这回裴教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