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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中,宽大的手掌十分温暖,“带你去个地方。”谢惭英被他牵着慢慢往山下走,到得山脚下后转而向西行,走了一炷香时间,来到一条小溪旁,溪水边缘结了冰,透明的冰块参差不齐往溪流中央伸出,露出中间窄窄一条水流。潺潺的水声在山谷中回响,沿溪而上到了一处断崖下,崖上长着一株松柏,松柏遮盖的树荫下,有一座小小的坟茔,坟前一块木制墓碑上空无一字。宁拂衣拉他走到坟茔旁坐下,解了身上的一个大包袱,揭开之后,里面是三只瓦罐。谢惭英疑惑地望向他。宁拂衣神色庄重,小心翼翼地把瓦罐取出来,道:“宅子已经被烧没了,人也烧没了,我分不清谁是谁,只好都带了回来。”谢惭英急促地哽咽了一声,又迅速地压了下去,眼眶通红,泪水在里面打转,但始终不曾流下。宁拂衣道:“就葬在这里,可以吗?”谢惭英抽了抽鼻子,点头。作者有话要说: 抱住我们家阿英,摸头~白马王子出现了,不过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仙子。为什么没有评论?为什么没有评论?孤单,寂寞,冷……☆、拜师宁拂衣于是从不远处一个小木棚里取来两只铁铲,一只交给谢惭英,自己拿着一只,在坟茔旁的一片空地上开始铲土。谢惭英也走过去,他力气没有宁拂衣大,肩头还有伤,泥土被冻得坚硬,铲子只能挖起浅浅的一层土。等到空中又开始飘起小小的雪花时,谢惭英终于亲手把三只瓦罐放进墓坑。空地上有了两座坟茔,两块无字碑。谢惭英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肩上落满了雪花。宁拂衣盘腿坐在旁边,看见他因为强忍眼泪而微微抽动的眼角时,温声道:“哭也可以的。”谢惭英摇了摇头,用执拗的语气道:“娘说过,不能哭。”宁拂衣扭过他的身子,让他面向自己,道:“就哭这一次,我不告诉别人。”掌心的温度透过肩膀传到身上,眼泪终于还是顺着脸颊滑落。宁拂衣伸手要替他拭去,但谢惭英却扑进他怀里,压抑的哭声于是闷闷的,在风的呼号声中时断时续。及至风雪渐停,哭声也慢慢止歇。谢惭英终于放开宁拂衣,站起身来,目光投向另一座坟茔。宁拂衣却牵着他往回走,道:“以后再告诉你。”回去的路上,宁拂衣说,林子里的尸体在他回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想是对方不愿暴露身份,若想找出凶手,还得调查一番。谢惭英静静听他说完,道:“我要去富陵县。”宁拂衣问:“去哪儿干什么?”谢惭英道:“舅舅让我去的。”宁拂衣想了想,道:“那儿距这里有半个月的路程,你逃走的消息对方已经知道了,想来四处在搜寻你的下落。这个时候贸然出去,恐怕泄露行迹。若是引得那些人跟着去了富陵就不好了。”谢惭英一想也是,如果再连累舅舅的故人,他亦于心不安,转而立刻担忧地看向宁拂衣。宁拂衣笑道:“这里地处深山,外人决计找不到,你安心留在这儿。”“你为什么要救我?”谢惭英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宁拂衣沉吟片刻,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师父教给我的,所以便这么做了。”“那你怎么知道我该不该救?”谢惭英又问。宁拂衣笑了笑,道:“救的时候不知道,但也没想那么多,不过那些人一看就是大恶人,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谢惭英便不再说话。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宁拂衣忽然叫他:“阿英?”熟悉的称呼让谢惭英一阵恍惚,停下脚步抬头。“你要报仇吗?”宁拂衣问他。“当然。”谢惭英目光坚定。“那从现在开始,你要用功了。”宁拂衣神色认真起来。“嗯。”谢惭英应了一声,忍不住问道,“你教我吗?”宁拂衣道:“我可以教你,不过师父比我更厉害。”谢惭英看向山腰上那株梅花,想起那个干瘦的老头,有点不相信:“他?”宁拂衣笑出声来,道:“这话可不能让师父听见,小心他揍你。”“那还是你教我吧。”谢惭英抱住他的胳膊。宁拂衣威胁道:“我可是也会揍人的。”谢惭英赶紧道:“我……我会用功的!”宁拂衣捏了捏他的鼻子:“笨蛋。”老人坐在门廊下抽旱烟,眉毛胡子上都沾了雪花。烟雾从他嘴里吐出缓缓上升,像是被冻住了一般。“阿英,给师父磕头。”宁拂衣走到一边,道。谢惭英走到老人面前跪下。老人抬抬眼皮,道:“我说过要收徒弟了吗?”谢惭英看向宁拂衣,有些慌张。宁拂衣微微一笑,示意他安心,对老人道:“给我添个师弟不好么?”老人抬腿踹了他一脚:“没规矩。”宁拂衣于是站直身子,恭恭敬敬朝他行了个大礼。老人叹了口气,问谢惭英:“为什么要拜师?”谢惭英道:“我要学好武功,报仇。”老人哼了一声,道:“我教人武功,可不是为了给人报仇的。这世上那么多高手,你去找愿意教你报仇的去。”谢惭英垂下头,抬起一只腿便要起身,宁拂衣一手按在他肩头,让他别动。“师父。”宁拂衣看向老人,带着恳求的神色。老人盯着他看了半晌,道:“当初让你下山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为护人而杀人,那便是我弟子,若你为了报仇而杀人,就只能用你自己的武功。他要报仇,你自己教他去。”宁拂衣还未说话,谢惭英先不甘心道:“难道不该报仇吗?”老人道:“仇是要报的,可一个人心中不该只有仇恨。报了仇以后呢,你要做什么?”谢惭英一怔,他到现在并未想过这个问题。“报仇之前,你是谢家的儿子,报仇之后呢,你是谁?”老人接着问道。“我……我……”谢惭英跪坐在地上,不知如何回答。“师父,他还小。”宁拂衣道。老人看着谢惭英在冷风中微微发抖的身子,想起那天早上放进自己碗里那只鸡腿,终究是叹了口气,道:“拜师之前,你需得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十八岁之前不得离开沧浪山,好好在这里学艺,磨炼品性;第二,不许用我教你的功夫报仇。”谢惭英低着头没有说话,第一个条件他自然可以接受,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