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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他知道最近有些人提倡什么不穿裙子不穿高跟,但女人的事,和他赵秘书又没关系,他才不掺合呢。能走到娱乐圈二线,贺然自然不笨。他下楼打电话叫人提了十万现金,当天就和经济人一起驱车去了龙华。陈献云不知道于凤岐那边在折腾人,他也没空刷微博,热搜上闪过的“贺然餐厅”自然更是看不见。陈献云的导师给他推荐了一个资助田调的funding,但因为拖延症,陈献云最近都在和ddl赛跑。为了满足陈献云躺着写paper的人生梦想,于凤岐在家里特意给他订做了一个床上支架,完美符合人体工程学,务求他家小宝贝不至于被颈椎病找上门来。于凤岐回家时就看到陈献云满脸狰狞地敲键盘,手边摊着各种参考书,划得乱七八糟的论文大雪片似的铺满了一张床。人家满床笏,他家倒好,总是满床纸。于凤岐笑着说:“发烧还写作业呀?”陈献云嗯嗯啊啊,显然没听进去。于凤岐走过去,歪着头看电脑屏幕,字符统计显示的数字实在难看,于凤岐就开口逗他:“算了吧,要不我让公司建一个基金,指定资助你们系做田野?”陈献云敲下一个回车,眄了眼于凤岐,“然后年终报告发现,项目资助的论文在讲企业压榨劳工?”“那有什么,这也算指出我们工作的不足,以后我们好改进方法,叫你们更抓不着。”陈献云不想和他聊这个话题,敷衍地笑笑,“你知道我题又不是做这个。”于凤岐有点不高兴,陈献云越来越不喜欢和他说事情。从前的陈献云,几乎连今天上课的重点都要再和于凤岐讲一遍,哪篇论文好玩,哪个作者脑子里有坑,“你知道吗?”陈献云总是这样开场,结果于凤岐一个商学院精英,如今都认识涂尔干了。于凤岐用额头去抵陈献云,还是有一点微温,他腻着陈献云说:“咱不缺那点钱,别写了,起来量量体温,然后吃晚饭,给小宝贝买了陈皮绿豆沙,就在冰箱里冰着呢。”陈献云找茬说,我想吃红豆。于凤岐的手流连在陈献云的腰侧,说我就知道你难伺候,紫薯红豆沙也在冰箱呢。陈献云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气,他把笔记本电脑一合,“我不想吃紫薯!”“那就吃香芋的好不好?”“我要在床上吃。”于凤岐不知道想什么,眼色暗了暗,手指刮过陈献云的唇,“你呀,等着,我端上来。”陈献云坐在床上,楞楞地看这个身价几百亿美金的中年男人,走出房间,去拿那碗香芋椰汁红豆沙,他觉得自己心里乱糟糟的,一个念头勾着一个念头,像论文一样洒了满床。第3章当天晚上,同事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小喇叭,发了几十条微信播报他们如何没出息地见钱眼开。陈献云没什么反应,便是施舍又如何,小张要养孩子,人要生活。陈献云窝在于凤岐怀里玩手机,他想起圈子里常有人指责一线社工眼界低,汲汲营营点小利,不看全局。月亮行至中天,夜有些深了。一盏夜灯亮着,温温柔柔的光落在床上,陈献云抬眼去看于凤岐,这个有资格参与绘制经济蓝图的男人。老男人本就长得处处合他心意,何况现在是灯下看美人。他羡慕于凤岐的浓眉、高额、深目、隆准,或许有人说这是白人的审美霸权,陈献云不管,他就是喜欢于凤岐的好相貌。忍不住,他往上拱了拱,努着嘴巴亲了亲于凤岐的唇角。于凤岐早心猿意马,见人主动,自然就笑纳。陈献云被他压着干到快高潮,脑子里没由来闪过一个念头,那我眼界到底是高还是低呢?“你还走神?”于凤岐扬手打在他窄窄的臀上。陈献云一下就射了。贺然这个事儿仿佛就翻了篇。于凤岐又回到家里,陈献云只好重新进入角色,陪他一起表演晚期资本主义家庭生活,精髓就四个字,精神分裂。这天有小剧场演,陈献云一早把票拍在餐桌上,扬了扬头,“晚上去看这个呗。”于凤岐想自己真是自作自受。他过去在纽约常看实验话剧,后来和陈献云在一起,也带着他进剧场。结果到头来陈献云一步走拧,鉴赏力虽然培养出来,但审美细胞长得大乖于凤岐的期待。“你这都看的什么啊。”于凤岐扫了一眼戏票,嘴角忍不住抽动。陈献云用勺背啪一下敲开鸡蛋杯里放着的蛋,“那我就找同事去。”想到最近陈献云一边聊微信一边笑嘻嘻的样子,于凤岐感觉有那么点不痛快,“就是那个总在非工作时间找你的同事?”“啊?我们又不聊工作。”于凤岐皱着眉,“那就更不好了,私人关系和职场关系要分开。”陈献云想你管还挺宽,“我们又不是你们那种企业。”“什么我们你们,不都在一个社会,一样是签了劳动合同?”于凤岐抖抖报纸,视线从上缘投过来,标枪一样,把陈献云钉得像被叼住脖子的小猫,“我早就想问你,你现在暑假在那里做半职,到底签了什么劳动合同,怎么发的工资,讲不讲绩效,有没有社保,你也不要红脸,我就是提醒你,别回来叫人抓到把柄,说还劳工NGO呢,都不守劳动法。”“我跟他们关系好!”陈献云被说急了,一推桌子站起来,“所以你到底和我去不去,不想去就把票还我。”所以?所以自然于凤岐要去,别说切格瓦拉,就是演杨子荣他都要去,难不成要他坐家里,看陈献云和一群“狐朋狗友”跑去寻开心?那都是什么朋友啊,一帮刺儿头,于凤岐想,不能再叫他们带坏家里的宝贝。傍晚陈献云在地铁口等他一起去剧场。于凤岐早料会这样,他不理解陈献云对公共交通的执着,但也愿意陪着小孩一起坐。六月的广东热得惊人,陈献云是北方人,耐不住,早学着本地人踩起了人字拖。于凤岐看得直皱眉,陈献云今天穿了件青草绿的短裤,细白的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伶伶仃仃的脚踝上还系了根红线,偏鞋还买大了些,被他穿得啪嗒啪嗒,两只脚像两只小白兔,在地上扑朔着,大脚指向上翘出一个精致的弧线,勾得于凤岐不看都不行。“你能不能讲文明?”于凤岐无端觉得一车厢男人都对陈献云心存歹意,气得开口就骂人。“嘛?”陈献云正看地铁小电视上的节目,王先生辅导儿子作业不成气得跳河,猝不及防被他吓一跳,乡音都冒出来了。“有人会穿拖鞋去剧场吗?你读了这么多书,不知道尊重两个字?”陈献云下意识顶嘴,“学校里大家都这么穿,教授都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