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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乐集团的股东和董事已经在跳脚，紧急电话会议开了一拨又一拨，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结束。之前唐立京承受的压力，加倍压在了徐洲身上，他熬了个通宵后，摘下眼镜，用湿巾擦了擦眼睛聊以醒神，然后坐到办公桌后，打开笔记本开始做应对方案。王特助被拘留着，钱秘书暂时兼任了特助，他泡了杯咖啡送进来，低声问道：“录音的事，我去查查？”徐州淡淡道：“不用查，江月初自己叫人发的。”音频实在太清晰了，录音人明显就在半米之内，不管是江月初录的，还是前面那小伙子录的，能发上网肯定是经过江月初同意的，浪费人力和精力去查明摆的事，没必要。钱秘书也这么怀疑，见徐洲没有其他指示，提醒道：“需不需要，处理一下他？”“为什么要处理？”徐洲双眼一眯，饶有兴味地问，“他这样不挺好的么？”他心里恨得牙痒痒，征服欲与占有欲却更加蓬勃，他就是喜欢看江月初这绵里藏针、锋芒内蕴的模样啊，敢戳他就咬你，这样才带劲，都像卢云嘉那小白兔似的随便撸，有什么意思？钱秘书是多年亲信，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说话也没什么忌讳，“可这个人给公司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不给个教训，让他长点记性，之后指不定狂成什么样子。再说，我担心不做点什么，您无法向董事会交代。”也是，这么大的风波，总得找个“罪魁祸首”，开开刀，见见血，好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徐洲指尖把钢笔转了两圈，拊掌道：“给司机一笔钱，让他把这锅背了吧。”至于江月初，没事儿，继续狂！第二天醒来，美国股市已经收盘，爱乐股价暴跌十五个点，七八十亿美金的市值凭空蒸发。江月初吃早餐时看了看手机，摇头叹道：“资本家之间的战争，太残酷了，一个视频搞掉一个董事长，一段录音搞掉近百亿市值。”“没这么简单，老唐动手之前，肯定谈好了机构，在联合做空。”孟星舟笑道，“不过你是大功臣，要不是你让谭钟曝光这段录音，老唐也找不到更合适的突破口。”江月初失笑，“那也是你教得好，让他时时刻刻有录音留证的概念。”这似乎不是什么好话啊，孟星舟吐吐舌尖，转移话题，“我之前嫌老唐不争气，太怂了，现在来看，他这一步棋，倒也过得去。”他从鼎天离职，之后哪怕有人想用他和康暮云的私事大做文章，也不会影响公司发展。更重要的是，亲唐派保送上来的新董事长唐晴是他亲meimei，他哪怕离职了，仍旧可以在后台对公司施加影响，仍旧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和实际控制人。唯一的问题就是，一个被逼下台的董事长，姿态不那么好看罢了。但实质重于形式，按照唐立京的性格，他也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江月初笑道：“我倒觉得这一招不只是过得去，而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视频事件，自然可以通过打持久战的方式来解决，网友们爱怎么骂怎么骂，丝毫影响不了唐立京对鼎天的控制权，但在这个过程中，爱乐为了搞鼎天和唐立京，会不断利用这一点发起进攻，康暮云作为公众人物，会承担七八成的舆论伤害，唐立京辞职，从旋涡中心脱身而出，反而是保护康暮云最好的办法。何况，这次风波对他们而言，也未必是坏事。唐立京把鼎天做得蒸蒸日上，在事业上没什么遗憾，反倒二十年来谈个恋爱躲躲藏藏，明明是认真在爱一个人，却搞得好像做贼似的，他们估计早就受够了吧？左右已经被曝光，正好急流勇退，以后大可以大大方方牵着手，走到阳光下。江月初轻声一笑，“有时候针锋相对的较劲，看似解气，却往往会让事情变得更糟，适当的妥协和牺牲，反而会把伤害降到最低。”“那是他们，不是我。”孟星舟望着他的眼睛锋芒闪烁，“我的事业，我要的人，不管哪个我都绝不会放手！”江月初心念一动，半真半假地打趣道：“你……不怕眼睁睁把爸妈气死吗？”“我妈早没啦，至于我爸，”孟星舟冷笑一声，“我巴不得赶紧气死他！”“你和令尊，这么大仇吗？”江月初愈发好奇，“因为他从小待你太过严厉？”“跟这个关系不大，是我爸这人本身没良心！”孟星舟说起他爸就烦躁，他理了理思绪，找了个言简意赅的思路，“你还记得许少华造谣时发的那个视频吗？”想起这个乌龙江月初就啼笑皆非，“记得啊，说你一位长辈，是你金主。”“嗯，就是那个。”孟星舟咬着后槽牙，事到如今依旧不能释怀，“当时我妈刚刚去世三年，我爸就不声不响地去和另一个女人领了结婚证，我气不过，跑去他们应酬的酒楼，砸了他一酒瓶。我嫌他恶心，砸完就跑了，闻叔叔担心我情绪太激动会出事，就追出来安慰我。”江月初恍然大悟，难怪一向飞扬跋扈的孟星舟，会崩溃成那个样子。按他父亲的性格，多半和子女关系疏离，星舟肯定是和母亲感情更深，还来不及走出丧母之痛，父亲就突然另娶，他自然要恨父亲凉薄无情，背弃了母亲。可是，站在江月初的角度，不能贸然去指责人家的亲生父亲，他只能徒劳地安慰道：“逝者已矣，生者的生活还要继续，也许令尊是真的又遇到了……”“你不用替他解释，他就是没节cao！”孟星舟打断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公司遇到了危机，那个女的可以帮他渡过难关，所以他就娶了人家。看吧，纯商人思维，感情和婚姻在他眼里也就一桩买卖，你说他这和卖身当鸭有什么区别？要不要脸啊！老唐比他好一百倍……”这逆子骂自己老爸骂得可痛快，江月初在旁边劝解也不是，附和也不是，进退两难。虽然很不合时宜，但他脑海里真的有一条古早的论坛体标题，在无限循环——媳妇在我面前大骂老丈人，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爱乐的股价还是持续下跌，徐洲很快召开新闻发布会，承认自己太过爱惜江月初的才华，渴望将他招至麾下，所以才去亲自谈判，但王铮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