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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菩萨们的周围,伽陵频伽婉转啼鸣,朱雀,大鹏自在翱翔,波斯狮子在佛光中闭目修行,九色鹿靠在那狮子身侧,静静小憩,佛祖菩萨们座下,莲花朵朵盛开。箜篌丝竹,编钟琴瑟,鼓乐合奏,上下左右全方位立体声环绕着观众。那众菩萨,众佛,观众的脸上全都洋溢着快乐,满足的光彩。现实的莫高窟里可没有这样的娱乐项目,游人稀少倒也可以理解。如今在这里出没的多是些佛教徒,九层楼前的空地上常年坐满了抄写佛经的人,有用虚拟纸笔的,有用实打实的金墨水,白宣纸的,抄完的经书就挂在树枝上,有时纸和墨都太轻了,风一吹就被吹走了,抄经的人也混不在意,反而是那些虚拟的经卷怎么也吹不走,只是随着风轻轻摆动,不时从那经卷中飞出一个虚拟的飞天。也因为抄经礼佛的人向来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不为外物所打扰,加上自己还有一身埃及法老的皮囊做掩护,悟醒尘才敢走进这万佛的地盘。他稍仰起头张望了眼,千百年过去,除了那爬在九层楼上的葡萄藤,佛窟大体与终端中28世纪人类最后一次对它进行实地观测时留下的立体模型一模一样。听说在这儿修行的佛教徒会用那葡萄藤上结出的葡萄酿葡萄酒,供奉佛祖之余,自己也会享用。无论是发生在人类和人类之间的争夺还是人类与机械体之间的战争,几方人马全都默契地绕过了莫高窟地界,西蒙·罗德的中更描写过机械体和人类男孩儿合力保护这一人类绘画雕塑史上的不朽杰作的故事。故事真真假假不得而知,莫高窟确确实实完整保存了下来,敦煌的生态环境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和终端里28世纪人类对莫高窟的最后一次实地观测相比,这儿如今只是多长出了些菩提树,一些罗望子树。尽管没有人向他投来任何异样的视线,悟醒尘还是格外小心,低着头快步进了九层楼。史料记载,一千多年前的观光客们都是一间一间拜访这些佛窟,开门关门,进进出出,不仅对于观光客来说礼节繁琐,浪费许多时间,也大大增加了壁画暴露在空气中受到损坏的几率,26世纪对各佛窟的修复完成时,当地观光管理处将这些佛窟全都用地道连通起来,想要参观佛窟,只能由九层楼主入口进入,并在各面墙壁,各佛像表面敷上了一层无机保护膜,彻底封存保护住那历时五个世纪的修复工程的最终成果。3040年5月3日,第一批由联盟文化部派来检测莫高窟保护状况的博物馆鉴定科和修复科科员们来到此地。他们成为了新人类中的第一批佛教徒。悟醒尘人已经走进了通往各佛窟的观光通道,他回头看了眼,或许刚才那些抄写佛经的人中就有这些人,这些他的同僚……想到这儿,悟醒尘自嘲地笑了笑,道:“得说是曾经的同僚了……”通道上下左右都做了标示,有些佛窟在这条通道的上面,有些在这条通道的下面,通道左右是没有门的,也没有玻璃橱窗,进了通道,左右两边便全是尚未顿悟的人和慈眉善目的佛了。每一窟的始建朝代,修复故事,壁画所讲述的佛经故事都以文字形式充斥在佛窟中。悟醒尘看了几窟,一眼看完了那些故事,走进佛窟里转了一圈,找不出这条通道两侧佛窟分部的规律,既不按照始时间顺序,也没有一个固定的主题。佛像们栩栩如生,仿佛多看他们几眼,他们就要带他重回六界天外了。“六界天外……”悟醒尘默念了声,此时,他站在一尊阿难像前,这是莫高窟205窟,佛窟中的文字告诉悟醒尘,曾经,这第一头陀的面部被毁,双臂折断,窟中的其余八尊佛像除了底座也全部被毁,修复耗时三个世纪,直到能完全仿制前人工匠手艺的机械体加入,这修复才算获得了突破性进展。如今悟醒尘面前这九尊佛像,表情逼真,颜色鲜亮,就连迦叶身上那一由零碎布头缝制的田相袈裟的颜色都是那么鲜艳,亮丽。31世纪的莫高窟门口还高悬着一条由促进人类和机械体交流委员会题字的横幅:极乐和平!!悟醒尘从205窟绕了出来,一抬头看到天花板上写着:新凿1879窟,前300米处。这地方还在新凿佛窟,他倒是第一次听说。他实在好奇,便跟着指示望1879窟找去。这一路一个路人都没遇到,悟醒尘放松了不少,到了1879窟,一看,这里供奉的是一尊地藏菩萨,仿照初唐工匠的技法造的,菩萨头顶的天井上画着些宇宙飞船,一些穿梭机,还有一些穿着太空服做出跪拜姿势的人,其中还能看到k星和琉星。地藏菩萨漂浮在飞船上说经。菩萨唇红齿白,一身碧绿衣裳,面容祥和,心中似有无限的美德、善行要说与众人听。这31世纪的菩萨造像和千年前的如出一辙,和六界天外里的如出一辙。悟醒尘仔细回想了番,那幻梦一样的境界里,只有如意斋一个人穿素淡的衣服,只有如意斋,总是一脸不悦。忽然,悟醒尘停下了脚步,他见到了那249窟!他忙进去,这儿也是个五彩缤纷的经变世界啊!一仰头,就能看到伏斗式天井的正面画着的一个阿修罗,这瞪着四只眼睛的阿修罗一手托着太阳,一手托着月亮,不正是那罗睺阿修罗王嘛!再看他手中还有一颗宝珠。摩尼宝珠!悟醒尘不由伸出手,踮起脚想要摸一摸那宝珠。“你在干什么?”第79章5.2.2(下)一把突如其来的男声彻底打消了悟醒尘的主意,他慌忙缩了手,转身找到那说话的人,信口胡诌道:“这宝珠画得太逼真了,忍不住想摸一摸。”说话的男人眉清目秀,年轻,穿着白上衣,黑裤子,系了条围裙,围裙被各色颜料弄得脏兮兮的,围裙的前兜里插着许多画笔,年轻男人的腰侧还挂着个小喷筒,一副修复工匠的装扮。他上下一打量悟醒尘,弯起了眼睛,笑嘻嘻地说:“那你可不能去254窟,要是你看到那里的波旬,可要吓破了胆,波旬也很逼真。”年轻男人语意戏谑,却因面貌清秀,脸上带笑——那笑里隐约透出一股慈心善意,即便他说的是玩笑话,可因为他这笑,那话听上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恭敬,不尊重的,只觉得他说什么,出发点都是好的、善的,是在关怀别人。悟醒尘挠挠鼻尖,被这股善意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先是道了声谢,说:“谢谢您指点了,254窟那还是不去参观了吧……”他看了眼修复工匠,问道:“您是这儿的修复工匠吗?”年轻男人虽作工匠打扮,可周身除了那慈善的气质,找不到半点修复工匠的严谨认真,一丝不苟,故而悟醒尘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