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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说完,又把脑袋埋进臂弯里,开始低声抽泣。盛星河:“……”少年的情绪真是如同沿海的天气,前一秒艳阳高照,下一秒就狂风暴雨。贺琦年觉得很是委屈,但身体还是倔强的,偷偷哭是他作为一个男人起码的尊严了。但这尊严很快就被无情地撕开。“你怎么又哭了?”“…………”贺琦年喉间一哽,更绝望了。盛星河都无奈了,挨过去捏了捏他耳朵尖,“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老臆想些什么啊?”贺琦年揉了一把眼睛,眼泪令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他眨了好几下才勉强看见对面那人的轮廓:“你什么意思?”“我现在可以说但是了?”盛星河反问。贺琦年吞咽了一下,“我的耳朵现在对这个词有点敏感,你最好跳过,说点我爱听的,否则我可能会心梗,我们家族有这个遗传病史。”神他妈遗传病史。兔崽子还学会威胁人了。盛星河蹲到他跟前,单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向上一抬,“你现阶段最重要的训练比赛和学习,你连学业都快跟不上了,还有心思跟我谈恋爱?”当然有心思。他什么都缺就不缺谈恋爱的心思。贺琦年嘴巴一瘪:“你这是在安慰我吗?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干脆找个烂理由是吗?”盛星河有些无奈:“你这什么理解能力?我要想拒绝你还用得着找理由?”贺琦年心头一惊,回过神来,从盛星河的这段话里读取到了最重要的信息。“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能处理好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你就能接受我吗?”盛星河惊了,大吼道:“什么叫乱七八糟的杂事?那才是你眼下最应该重视的事情!你当初是怎么答应你妈的现在都忘记了吗?”当然记得。专业课不能混,一年内进不了国家队,就出国进修。算起来,也已经有半年了。可这些事情又急不得,谈恋爱却随时都可以开始。盛星河见他沉默不语,又开启了许久未用的教练模式。循循善诱。主要想表达的传统观点就是男人应当先立业再成家,谈恋爱的事情先放一边。在盛星河的观念里,跳高应该优先于恋爱的,这也是很多教练,老师,前辈灌输给他的信息。谈情说爱多多少少会影响到情绪,而跳高运动又是一向考验专注力和技巧的项目,由不得人半点分心。更何况他们的情况还比较特殊,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是被人议论也就算了,最严重的就是葬送前程。但贺琦年的嘴角一直翘着,让他有种微妙的,不祥的预感。“我跟你说话听见没有?”盛星河瞪他。“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贺琦年两眼汪汪,深情款款,“我就知道!”“………”全他妈当成耳旁风了。盛星河拧着眉毛:“贺琦年!你能把我的话当回事儿吗?”贺琦年也皱了皱眉:“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大学时光是很短暂的,要是有喜欢的人就要抓紧争取,出学校了想找对象更难。”盛星河一头大汗,这人是记忆面包转世吗?怎么这么古早的事情都能记得一清二楚。此时此刻,他只能装傻充愣,“我有说过吗?这不可能。”“你说过!你这人怎么能赖账呢?”贺琦年咋咋呼呼地还原事件始末原因,“去年在学校训练馆,大器说我有暗恋的女生,是你鼓励我追人的,那时候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得到了充足的自信,他的嗓门越发嘹亮,盛星河听得头晕目眩。一通吼完,两人再次大眼瞪小眼。盛星河扔下脸皮,“我不记得了。”贺琦年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就算有,那也是让你追女生,可没说追我。”盛星河说。“追女生跟追你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谈恋爱。”贺琦年说。“……”听起来确实没什么区别,但性质就是不一样,“队里是不允许男生和男生谈恋爱的你知道吗?”贺琦年找到突破口,情绪有些激动:“那就偷偷的,不要被发现不就好了,等咱两都退役了,我们再补办一场婚礼,我知道有很多国家同性恋是合法……”话音未落,盛星河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嗷,”贺琦年揉着脑袋,“这都是我的梦想。”盛星河都快被他给气乐了,“你以为一切都跟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么?”“或许是不简单吧,”贺琦年凝视着他的眼睛,“但只要你还愿意呆在我身边,一切问题肯定都是可以解决的。”这一次开口,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开始那股咄咄逼人的架势,也没有充满了孩子气的埋怨,而是像成年人一样冷静思考后做出的决断。谨慎中又带着点倔强。盛星河看着他的眼神,心口酸酸涨涨。这世上要找个志同道合的朋友都难,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把他捧在心尖上的人。贺琦年趁他发愣的功夫,握住他的指尖拉到唇边,飞快地亲吻一下,随后又积极地妥协道:“我保证能处理好全部的事情,只要你答应跟我交往。”盛星河抽回右手:“你真是主次颠倒!”贺琦年再次伸手握住,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因为你在我这儿永远都是最重要的。”盛星河胸口发烫。谁能扛得住这种猛烈的攻势?至少他抗不太住。虽然理智一直提醒着他不可以轻易动摇,但内心的波动无法藏匿。还没等他做出回应,手背的皮肤又被轻轻地吻了一下。贺琦年单手搓揉着他的骨节,“喜欢你是我这辈子最最确定的一件事情,我都已经想到我们退役以后的样子了。”盛星河咬了咬牙:“真rou麻。”贺琦年:“我这是在告白,难得rou麻一次。”盛星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转移话题,“退役以后是什么样子?”“那时候我们应该有一只狗,一只猫,或者更多,它们都爱躺在阳台上晒太阳,一到冬天就懒洋洋的。我们每天一到家,就有一堆小崽子簇拥过来,抱着大腿喵喵叫。我们挤在厨房里弄晚餐,我捣鼓咱们俩的伙食,你捣鼓它们的……”随着贺琦年的描述,盛星河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温暖的画面。“吃过饭了,就牵着它们出去遛个弯,回家窝在床上看电影,我们总会有聊不完的话题和下一个要完成的目标。”盛星河的嘴唇动了动:“你很喜欢小动物。”“对啊,难道你不喜欢吗?”贺琦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