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耽美小说 - 玫瑰夫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还没有反映过来:“你说——江文川死了?”

“他借人家的高利贷,还不起,拖到现在,被打死了!”江辰洁的声音拉高了,“你还要我再说一遍?”

“……真的?”

不用她回答,那哭得沙哑的嗓音足以说明这一切,江入画有些失神地问:“他为什么会去借高利贷?江家还不至于缺钱缺到这个地步吧?”

“他是个赌鬼啊!赌鬼!”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哭腔,“赌鬼看得住钱吗?房子都看不住卖了,你还指望他守得住钱?”

说着她一把抓住了江入画的肩膀,触手的质感让她的动作滞了滞,低下头,很快就认出那是顾碎的衣服。

江入画被她拉扯地肩膀发麻,脑袋里又是一片惨白,下意识地推开了她喊道:“你知道他是个赌鬼,为什么还要让顾碎搞江家?你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下场吗?”

“我为什么会想到?”江辰洁嘶哑着声音落下泪来,“他们那对江家兄弟家里有钱还游手好闲,所以一个去赌一个给人捅死了,江文川继续读下去倾家荡产是早晚的事,终归会走到现在这个下场!我叫顾碎搞垮了他,是想让他早点有了自知之明以后收手……我虽然讨厌他,可他是我爸爸,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死啊!!”

她的声音像是动物临死前的悲鸣,抓着江入画的手指上还带着没有完全退去的指甲油,看起来像血迹一般,充斥着痛苦和绝望。

她如同濒死一般的喘气让江入画心乱如麻。

“你回不回来?”过了半天,她缓过神来,看着江入画,“mama的身体很不好,我不知道我们两个撑不撑得住。”

江入画呆呆地坐在床上,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某种程度上他和江辰洁对于江文川的感情是相似的,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从某一年起不再称呼他为父亲,他也恨他逼自己到顾碎家偷窃,但是他们从未想过江文川会死。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哆嗦着嘴唇从床上下来,想去找顾碎,半披着的西装掉在地上他也没有去捡,而是几乎踩在上面地走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像走在云端一般的不真实,他明白江辰洁对于自己的愤怒,她和母亲两个在外面煎熬,而自己却在顾碎家里与他颠鸾倒凤。

等等……顾碎?

他的脚步蓦地滞住了,他忽然想起来,搞垮江家,逼死江文川的是顾碎。

他忽然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走,本来想去找自己的爱人寻求一点真实的依靠,走着走着才惊觉他才是灾难的引发者。

灰色的眼睛注视着他,顾碎轻轻地伸出手,揽住他的腰:“不要迟疑,入画堂弟。”

他的声音温柔坚定:“我可以提供任何帮助,只要你需要。”

第16章

江入画倒在他的怀里,喘了几口气以后抬起了头,问:“你知道的吧?”

顾碎静静地注视着他,没有回答,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辰洁没想到江文川会出事,但是你……”青年的声音有点沙哑,他下意识地清了下嗓子,“她请求你搞爸爸的时候你应该清楚吧?他是个赌鬼,只要手上还有钱,就会抱着赚回来的念头继续去赌,你知道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为什么还要答应江辰洁?你不是说把她当成花瓶吗?为什么还娇纵——”

察觉到自己的口不择言,江入画猛地闭上了嘴。

顾碎浅色的眼睛仍然紧紧地盯着他,像两颗不带感情的透明玻璃珠,他的声音平淡得没有抑扬顿挫,不带一点感情:“我这样做不是因为江小姐。”

他用苍白的手指按上江入画抿着的嘴唇,低下头,轻声地说道:“江文川玷污了我的信仰,他理应受到应有的惩罚——虽然我没有杀死他的打算,但是我不否认我有让他付出代价的想法。”

“你的信仰?”青年有些不明地抬起头。

“我的信仰就是你。”男人直起身子,漆黑的长发带着冰冷的色泽,银灰的瞳孔呈现出金属的质感,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冷漠无情,“我从回国后就一直在等你来找我,一个多月前,张告诉我你来了,那个时候我欣喜若狂——可是很快我就知道,这是江文川给我设下的骗局,他让我的救赎者背负着罪恶和痛苦来到我的收藏室和玫瑰花圃,而不是我所期待的爱和光明。”

“那不一样!”江入画忍不住大喊起来,“是,我承认我和江文川都是在犯罪,我也说过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但是你不能就因为这个——一个赌鬼偶尔的鬼迷心窍——就杀了他!那是一条命,你不费吹灰之力地夺去了它!你为什么不杀我?玷污你信仰的人是我,不是吗?”

“你需要冷静,我的堂弟。”顾碎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放在一旁的长椅上,俯身将他圈在自己的臂弯里,“你没有错,至始至终,只有你没有犯过错误。”

江入画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安与焦躁。

我说得过分了……

他心里有些愧疚:他不该火上心头的时候毫无考据地把杀人的罪名按在顾碎的头上,只是突如其来的慌乱让他乱了阵脚,下意识地去想那种最坏的可能。

两个人沉默了将近一刻钟,顾碎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青年的背脊,宽大的手掌顺着脊柱滑到腰际,不同于先前带着情欲的抚弄,这只是纯粹的安抚。

“需要什么帮助吗?”他再一次轻声在青年耳边问。

青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过了半天才说:“能先帮江文川办个葬礼吗?”

顾碎没有迟疑就答应了,轻轻地吻了吻对方的额头,他温和地说:“好好休息,一切都交给我。”

葬礼的流程很简单,江文川的遗体早已火化了装在骨灰盒里,江入画和江辰洁也不打算请别的亲友——江家没落以后,旁系之间几乎就没有什么往来,江文川的朋友又大多结交在赌场上,请和不请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只是请了个司仪,草草地走完了流程,然后捧着江文川的画像,有些不知所措。

“你回来吗?”不知过了多久,江入画听到身边传来了江辰洁的声音。

这是对方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他没有转过头,只是低着声音说:“我会回去帮忙的。”

“你没有弄清楚我的意思。”江辰洁的声音习惯性的上扬了,只是沙哑的嗓音并不能向往常一样尖锐,而是显得粗噶怪异,“我知道只要你一句话,我和mama都能有好日子过,但是我们不稀罕这个。”

江入画默默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