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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徐迟,徐迟却是一脸凝重。“你这什么表情?是不是也觉得这东西挺不靠谱的?”周岐问。“不。”徐迟放缓神色,“看不出来吗?这三叉戟的材质跟转机的材质一模一样,应该不会被搅碎。拿好了,能不能成功就在这一下了,我们上去。”“好!”听徐迟说完,周岐顿时有了信心。三叉戟一经拔出,大磨盘似乎感知到危机,转动得越发快,不可避免地给两人攀爬的速度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周岐体力好,先行爬上去。等他回转身想要拉徐迟一把时,异象陡生!大磨盘竟然往一边迅速倾倒!当时他趴在磨盘边缘,一手拿着三叉戟,一手伸下去想拉徐迟,一时不慎,依照惯性,直接越过徐迟头顶,从磨盘表面飞了出去!失重的感觉只维持了几秒钟的时间,随即身体就狠狠撞上了磨盘石壁,直撞得五脏六腑齐齐错位,喉头溢出血腥味。他咬牙抬头,微怔,看到徐迟青筋迸发的手,正死死攥着自己的手腕。“抓紧,别松手。”徐迟用力时,脖颈边也会迸出青筋,线条异常优美。他还是太瘦了,在身体悬空的情况下仅凭一条手臂,根本无法支撑周岐的重量。而倾斜的大磨盘导致周岐即使伸长了手臂,加上三叉戟的长度,也够不到石壁。疯狂上涨的水面就在脚下。“周岐……”似乎预感到周岐即将做什么,徐迟出声挽留。周岐心意已决,冲徐迟吃力地咧了咧嘴:“乖,叫声岐哥来听听。”徐迟目眦欲裂,使出浑身解数吼出来:“周岐你别他妈犯浑!”这一吼,分了心神,周岐的身体猛地往下降了一截。徐迟于是闭上嘴不再说话,专注于手上。但掌心的汗水还是使周岐的手腕自他的手中一点点滑出。以至于周岐只需轻轻一挣,就能最后替他减轻负担。坠落之前,周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手中的三叉戟掷了出去,只听见咄的一声。应该是成功插进磨盘了吧?如果是徐迟的话,一个人也能成功阻止转机的吧?毕竟他这么优秀。他这么优秀,没有我也能从魔方里逃出去。落入水中,海水纷涌而来封闭五官之前,周岐最后想的是: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xue,都没关系。哪怕只我一个孤伶伶地死了,知道你还活着,就很好。作者有话要说:问:周憨憨吃了蝴蝶,说明了什么?第三副本完,憨憨彻底弯。第47章盛极必衰徐迟在睡眠舱中醒来,第一次主动联系编号A1019101。编辑“在?”点击发送。对面没有回应。极简界面上,满屏都是101发来的sao扰短信,最后一则消息的内容是,忽悠某爱鱼人士去吃假的西湖醋鱼。某爱鱼人士听信谗言,结果去了之后,连假的都没有。一尘不染的玻璃上映出徐迟木然的脸,他耷拉着眼皮,一动不动地仰躺着,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人影则孜孜不倦地侵扰着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疲累至极的神经。那道人影出现在不同的场景里,长身玉立锋锐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他拥有一张辨识度很高的脸,断眉如漆,目若寒星,喜笑嗔怒皆浓墨重彩,旗帜鲜明,嚣张得不可一世。可能是为了弥补自身的不足,性子一味沉闷寡淡的徐迟总偏爱与这类有意思的人打交道。早年有周行知,现今有周岐。场景刷刷轮转,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周岐挣开他的手、从磨盘上坠下去的瞬间。这个瞬间被徐迟从记忆中提取出来,一帧帧放大,剖析了一遍又一遍,他觉得周岐那时是有话想对他说的,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很热烈,且郑重。徐迟思来想去,决定将其暂时称作为友谊,可托生死的那种。这种羁绊很深又很单纯的人际关系,对徐上将来说,可谓新娘子上轿头一回,十分新鲜。他过往几十年可托生死的人很多,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可能是遵从与指挥的上下属关系,可能是同级之间的协作关系,也可能是暂时联手随后便分道扬镳的战略关系,交往的过程中,他们遵从特定的模式,等级分明,秩序井然,哪怕放浪形骸如周行知,在他面前也多少得收着。至于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一个接一个死去的A到Z,他们每一个人都被训练成杀人不眨眼的机器。机器是没有人类情感的,于他们而言,友谊是累赘,是弱点,是致命的奢望。至于冷家兄妹,早期是单纯的,后来不知为何,就变了味。徐迟也不是木头,二十郎当岁,冷明珏明示暗示一天掐着饭点告三次白的那段时间,他再迟钝也能明白过来,那或许就是周行知嘴里成天宣扬的所谓爱情。那天天很蓝,草地很绿,军装与白裙看起来也很和谐,冷明珏俏丽的脸一寸寸欺近,想索要一个吻,徐迟没动,戴着白手套的手却抵住了她光洁的额头。拒绝其实不需要理由。天依旧很蓝,草地依旧很绿,军装与白裙短暂靠近后再飘然远离,转身前他看到冷明珏脸颊上沉默滑落的泪水。那泪水滴在二十多年后徐迟的心坎上。又酸又苦。徐迟冷不丁想起下唇内侧被周岐咬出的伤口,经过两天的休整,那点伤口早就痊愈,探舌尖舔一舔,创面已然恢复平滑。被咬的那一刻,嘴里满是铁锈味,没旁的感觉,现在好了,却也变得又酸又苦起来。他又想到周岐说的那个关于蝴蝶的梦,内心漾起一股奇异的感受。周岐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还是知道装作不知道?徐迟无从分辨,但他自认为光明磊落,救人还被反咬一口,以后有机会得知真相,尴尬的应该是周岐。这么一想,那阵不自在又烟消云散。酸苦滋味继续漫上来。“叮咚。”101恰在此时发来消息。——“来娱乐D区”徐迟赶到的时候,人都到齐了,冷湫任思缈姜聿外加一个半死不活的周岐,正凑成一桌打麻将。哗啦啦的洗牌声中,周岐蹲在椅子上,叼着根烟,双手忙活个不停,烟雾缭绕中他被熏得不得不眯起眼睛看徐迟,抬了抬下巴:“来啦,快去把对面那个未成年人拉下桌,补上。”冷湫抗议:“凭什么?就因为我胡得多?哼,菜鸡!输了就耍赖!”“靠,让你两把还嘚瑟上了?叔当年在赌桌上叱咤风云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吸手指呢!”周岐夹着烟,熟练地抖了抖烟灰,扔了骰子。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