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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真辛苦他了。忍了你多少年?明明是主君还不能端主君的架子,人前背后,处处让你觉得他把你当兄弟、当朋友看待——人家是礼贤下士,你倒好,越发蹬鼻子上脸了。现在他是皇子也还罢了,以后登了基,你再跟他这么没上没下,是拿法度规矩约束好呢,还是放着不管好呢?难得有机会卖个好价钱,不赶快出手还等什么。”想到这里心头竟然只洇开微微的疼,原来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年少轻狂,原来他只不过在为曾经的桀骜不驯付出代价……原来,任何时候,逾越那条名为君臣的界限,所遭受的一切最后都只能归为活该二字。面前的廷议越发激烈,对于把大虞来犯之敌打出去,北凉君臣上下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疑问——也是,就赵胜带出来的那几块料,换做是他,饶他们一只手都能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争论的焦点只在于,是要把敌人引进来然后彻底包了饺子,还是索性大军出击,在北疆大营所辖的区域里狠狠咬下一块rou来,而后者的赞同人数正在逐渐压倒前者。“要我说,就该连剑门关带宁武关一块儿抢下来!占了这两座关口,整个大虞就是……那个什么……卸下了大门?由着咱们爱怎么跑马就怎么跑!”“剑门关可不是好打的,与其去啃硬骨头,不如把宁武关打下来,那后面两个州也够肥了。”“剑门关又怎了?没牙的老虎而已!”口沫横飞,手舞足蹈,能用的理由都用过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什么时候起,激烈争辩中的大臣们一个接一个地停住了声音,不约而同地望向他们高坐倾听中的主君。“诸卿说得都有些道理。”元绍却不急着下定论,从左至右扫视了一遍各持己见的所有臣子,他从容地向后靠了一靠,转向凌玉城,悠然发问:“卿可愿领兵出征,将剑门关献于朕面前?”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凌玉城身上。这个任命可以说是最恰当也是最不恰当的选择。要说适合,北疆十年,为帅三载,整个剑门关的防务几乎是凌玉城一手打造,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座巍巍关城;大猎一战拔得头筹,雪原一千孤军大破二万海西野人,至少在战力上,在场几位将军都是不得不说一个服字;对于大虞的恨意,或许没有人比凌玉城更深。要说不恰当……凌玉城慢慢起身。丈许方圆的舆图高高挂在御座左侧,在元绍身边这么一站,不用挪动步子就可以看得分明。其实他又何必去看,这千里山河历历俱在胸中,一座城池一线山川乃至一个大些的集镇,哪里需要扼守哪里可以驻兵,哪里有水流饮马哪里有丰美的良田,皆是他多年来亲自踏遍。“陛下恕罪,”走出几步,转身面对元绍立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清澈澈响在殿中,落地时几乎激起了琅琅的回音,“臣……做不到。”一句话出口,大殿里落针可闻,几乎所有人都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带兵拔取剑门关这是多大的荣耀,在场的所有北凉将领都恨不得打破头去抢的机会,尤其是现在剑门关失去了它的主人--是的,那个从宁武关匆促转调的赵胜,从来不被北凉诸将看做有资格守卫这座雄城。然而,凌玉城竟然就这样干净利落地拒绝了去!“你做不到?”座西面东,高高御座上传来的声音是明明白白地不可置信,元绍身体微微前倾,随意放落身前的手掌撑住膝头,一瞬不瞬地与凌玉城对视。不仅是他,左右两边列坐的大臣们也反射性地坐直了身子,或左倾或右倾,伸长了脖子看着元绍惊愕的神色。很明显,这位北凉天统皇帝根本没有想到、也许从来就没有想过,凌玉城居然会拒绝他的意愿--“陛下,臣军中新兵太多,训练未足,军心未定--实在是做不到。”“朕没打算要你只领本部兵马--若是把虎贲卫、骁武卫交给你指挥呢?”“陛下,臣和骁武卫从未并肩作战过,虽然有些旁敲侧击的了解,可归根到底对其上下人等并不熟悉,指挥起来恐怕事倍功半。至于虎贲卫……陛下真的认为,臣适合指挥虎贲卫?”这个问题哪怕是元绍也不得不沉默了一下。以虎贲卫和凌玉城的关系,不帮倒忙就算得不错,指望能拿到什么战果实在是天方夜谭。然而想到虎贲卫和凌玉城结怨的开端,正是剑门关陷落,北凉大军长驱直入,一股火气又腾腾地冒了上来:“一座关城而已,当年又不是没有拿下来过!推三阻四,你是打不下来还是不想打?”声音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凌玉城微微平复一下呼吸,昂然迎上元绍的目光,声音仍然一如既往的从容平缓:“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攻,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又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臣以为,强攻坚城,并非上策。若陛下要臣领兵,臣只能说相机决断,并不敢答应陛下一定能拔取剑门关。”“够了!--朕是在问你,愿不愿意为朕取下剑门关!”这一声断喝怒意澎湃,两厢端坐的文官武将,特别是夏人出身的臣子,膝盖都不由得有些发软。凌玉城却应声踏上一步,和元绍不闪不避地对视,语气更一改方才的恭谨平和,竟是多了一股针锋相对、咄咄逼人的味道:“臣请问陛下,拔取剑门关后,可要占据其后几州?”“那是自然--”“剑门关隶属定州,关城遮护应州、荆州,再往后就是襄州,士民富庶,良田万顷。襄州一拔,虞阳门户大开。陛下的意思,可是要把这几州一并吞下?”“能做到自然最好!”“既然如此,陛下可准备好了足够的官员来治理这些地方,使之民心财力,归于北凉?襄州富庶,全靠经商,战火一起,灰飞烟灭。臣请问陛下,单靠农耕之利,可能供养地方驻军,可够弥补这次进军的花费,可够抵偿强拔剑门关这座天下雄城的损失?”“襄州是虞阳门户,应州、荆州并没有易守难攻的关隘。这几州一占,大虞必然拼死争夺,兵连祸结,百姓无法安居。难道陛下,还想在当地派驻大军,日日绞杀?”他一个个问题连珠炮一般掷出,声音一调高过一调,说到后来,一字字落地犹如金石。元绍却是反常地沉默了下来,冷着一张脸任由他侃侃而谈,只是左手五指在御座扶手上越发抠得死紧。陛下的怒气已然极盛——身为武臣中的第二号人物,座位距离御座只有五六步远的哥叔夜倒吸了一口冷气。飞快地向对面扫了一眼,只见几乎所有的夏臣,以左平章沈世良、右枢密使李秉国--后者是魏国公李明达的直系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