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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微撩,自鞘中缓慢拔出长刀,刀锋闪亮。他与南广和并肩站在一处,赫然便是昔日万年前大战的模样。“宁可战死,亦不跪这无道之神!”三十二天的帝君抢先出列,一脸怒容。风声振动他雪白衣衫,一部长须迎风吹动,手中握着一对银色流星锤。“帝尊不可——!”千钧一发之际,自南天门外遥遥传来一声高呼。一群白衣飘飘的美少年纷纷脚踩飞剑疾奔而至。当先那个美少年怀中持一柄拂尘,面如冠玉,双目灿然若星子。“帝尊,”那美少年人还没赶到,先急急地道:“吾等是下界九嶷山飞升上界的,与帝尊勉强也算有师门之谊,不知可否看在吾等薄面上,高抬贵手!”南广和手中剑尖纹丝不动,只略侧目,淡然道:“九嶷山故人?”“算是吧!”那美少年见他并未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心下稍定了几分,匆忙驱动飞剑来到广和面前,喘了口气才道:“贫道是太甲,五百年前,曾忝为太丙的师兄,后来太丙在下界滞留时曾于帝尊少年时相逢于大隋深宫。后帝尊入九嶷山修行九年,勉强算有半个师门之谊吧?”语气谨慎。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却当真是下界九嶷山后堂中画像上的一位,位列第一,五百年前曾是下界南赡部洲大隋朝国师太丙道人的大师兄。南广和细细地觑了他一眼,这才收回目光,将手中剑撤回,语气清淡辽远。“说起来,吾于下界修行时,九嶷山织梦术亦曾研习,承君之恩德,得以成功开启时空通道。的确算有师门之谊。”却是刻意将太甲口中的“半个”去掉了。太甲敏锐地察觉到这位新帝尊态度还算和善,顿时又大松了口气,抬袖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帝尊,吾等平日里于四方世界修行,不甚在三十三天常驻,此番接到消息才赶回来,却不料迟了半步……”太甲迟疑,又将语气放的格外轻缓,抬眸望向南广和。“帝尊,此方世界天地已换,旧神历法更迭,尚有许多事务要处理。这三十三天的诸多帝君们皆久居于此界,帝尊何不给各位帝君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南广和不答,只微微挑起丹凤眼,瞅着他笑了笑。太甲只觉得额头的汗又在往外冒。“吾倒是愿意放过他们,”南广和淡然地环视四周这些犹自愤愤不平的脸,道,“只是方才的情形你也见到了。你且问一声,这些眼高于顶的帝君修者们,可愿意离开各自的宫殿,去做一次那辛苦人?”太甲张张口,最后无奈,只得认命地堆叠起一脸笑容,便如同昔日在九嶷山充当那个苦命收拾烂摊子的大师兄一般,逐个地朝那些仙君与帝君们稽首。“无量天尊!不知各位仙尊可愿意赏小道一个薄面……”“你区区一个九嶷山小道,凭什么站在此处充当和事佬?!”三十二天那位帝君却不买账,胸肌阔大的胸膛一挺,强行撞开太甲的手,险些将他撞的跌出一个狗吃屎。“叫你们师尊出来都不够格!”三十二天帝君自鼻孔里冷冷嗤了一声,目下无尘。太甲踉跄的身子叫几位师弟自背后搀扶住。“大师兄,早就告诉你这招行不通了!”太丁道长自后扶住他,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就告诉你过了这些年,这三十三天还是这个臭德行!你让这位新帝尊灭了他们不好吗?反正也不关咱们的事儿!”太甲道长跺脚,对几个唧唧歪歪就是不肯上前认真帮忙的师弟怒目,手中拂尘一挥。“你们几个知晓什么?!当初下界那位的身外身曾特地祝祷于我等,命我等务必替他在这天界周旋一番,只是那时小师弟在另一处时空恰好与夫诸大婚,我等皆不及赶回来……““说这些作甚!”太丁被瞪了一眼,有些不高兴。他甩开大师兄的胳膊,立刻嘟起嘴大声道:“九嶷山师门飞升了这么多人,至今在天界连个洞府都没得,还得到处去各个时空开铺子讨生活!这日子我早就过够了!师兄,这天界待我们不好,你又何苦巴巴地跑回来救这些没良心的!”“就是!”太卯道人笑得一脸呆萌,怀中抱着一枚硕大的鱼/雷抛了抛,一脸跃跃欲试地提议道:“师兄,这枚雷我只在海中试过,还不知在云层中威力如何。待会儿开打的时候麻烦你帮我扔一枚试试!”“师兄,我这药剂也可以用……”太沉道人连忙发声,生恐被落下。太甲气的一张俊秀小脸儿煞白,手指着这帮不省心的师弟,抖着声音道:“你们,你们不过在那祸害家乡待了小半年,怎地一个个的,都变得如此无赖!”“这可不能赖我!”太丁斜斜飘过来一记冷眼,随即双手插/入袖管中抬头望天。“虽说原来那位帝尊下界时曾与太丙行过师徒礼,但是那具身外身已经挂了,死的不能再死了!再说我等师门中织梦术秘籍也叫下界那些无情道修给骗走了,如今还不知落在何处!说起来,我等与极情道以及这位新帝尊有旧,与无情道帝尊本身却不熟,与无情道这些帝君仙君们不仅不熟,还有仇呢!咱凭什么要帮他们度过这场杀生劫?”“呸,谁要你们帮!”三十二天帝君身后又陆续走出几位帝君,皆一脸不屑。“尔等不过修行了五百年的小仙,论资排辈连个正经官职都没有,这地方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瞧瞧,瞧瞧!”太丁摊开手,朝太甲摇头耸肩,一脸的无可奈何。就差将【这事儿真不赖我,是他们非得找死】一行大字浮在白云之上。太甲额头上的汗珠越发多。倒是南广和叹了口气,开口替他说下去。“太甲,不是吾不愿意给你情面,只是这三十三天的陋习早已沿袭太久,万年了,这里一点变化也无。借着此次换了天地,吾须好好治理一番。再者……”南广和沉吟片刻,道:“崖涘精魂最后所归去处,乃地府血瀑之下。那里只有他孤凄一人,不若送些手下与他使唤。”太甲惊悚,忙不迭道:“可是帝尊你这一剑下去,连魂魄都消亡了,却又如何留的下残魂去那地府为差?”“无妨。”南广和笑得淡然又肆意。“这天地间的万灵,吾愿其生,便可生。吾愿让其灭,便魂消魄散。”“三千世界,不过在一念间。”最后南广和道。“吾瞧着他们难受,他们也不是真心地敬吾,不若来一次最后的决战吧。这延绵了万年的极情道与无情道之争,也是时候了结了!”太甲张张口,还待再劝,却叫太丁一把扯过袖子,将人整个抱在怀里荡开十丈远。风中遥遥传来太丁那惫懒的声音。“帝尊,你们只管继续,我九嶷山所负故人一诺,如今也算兑现了!就此告辞!”太丁遥遥地于一柄极宽阔的厚背剑上揽着太甲,潦草朝南广和所在方向拱了个手。太沉与太卯相互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写满了可惜神色。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