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耽美小说 - 给渣受送终(快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3

分卷阅读143

    最大的可能性是无期,最好的结果是十五年。

也就是说无论怎么样,方一也不可能在十年内出来。而方一的寿命,只有十年。

宿郢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任务出现,他在脑中喊了许多遍系统,但系统都没有理过他,仿佛不存在一般。

是的,这个系统一贯如此,只有他不愿意做任务时,系统才会跟只苍蝇一样出现在他脑袋里,而除此之外,它的存在感微乎其微。

就这样,一天天地等,一夜夜地熬。

这样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赵果被他的父母带去戒断中心的时候。每天他都梦见方一,又时候不是方一,就梦见了周卑、赵果、还有柏城,尤其是柏城。

这一次没有系统的作怪,但他依然梦见了。

他梦见柏城对他说:“我知道你不想做任务,你走吧,我不强迫你。”

然后梦里的他真的走了,留下早已毁了容的柏城一个人在没有人的雪天里站着,眼睁睁地看着那一串他离开的脚印慢慢变长、变长、最后消失。

他走到了再也看不见柏城的地方,却听见了柏城的声音。

“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

*

一审判决,无期徒刑。

被告人方一接受判决结果,不再申诉。

最后一面时,文秀丽早已哭得倒在地上,而冯庆的两只眼睛也肿得不堪,两人拉着方一的手不停地哭喊着“宝宝、宝宝”,但方一并无感觉。文秀丽抱着他的腿一直说“对不起,mama对不起你”,他则弯下腰,将抱着自己腿的那双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用力掰开了。

他一句话也没说就打算离开,却被宿郢死死拉住了,怎么也挣不开。

“你别抓着我了。”

宿郢的手一动不动,紧紧捏着他的手,那手心里全是汗。他看着宿郢,突然笑了,是很嘲讽的那种笑。

他说——

“你走吧。”

*

此世,不再给你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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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结束。晚安啦各位。





采生折割(十八)



第十八章大结局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眼就过去了。

十年时间对于宿郢这种在无限轮回的时空老油条来说算不得太长,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就很长了,也足够发生足够多的事情。

十年里,章琳和陆均结了婚生了孩子,孩子现在已经上了一年级。他失而复得的弟弟路韶——原本的傻子,在十年时间里跟着宿郢学了画画,他的绘画天赋极高曾经又在鲜国强的刻意培养下有了一定的基础,很快便将他的天分发挥得淋漓尽致,截至去年为止,他已经开了三场大型画展,一幅画能卖出七八万以上的价格。

因为陆韶低下的智力和他曾经被拐卖的经历,他受到了社会人士的广泛关注,成了小有名气的画家。他赚来的钱大部分都被拿去做了公益,成立了助残基金会,章琳是基金会的管理人——她自从嫁给陆均后就辞去了工作,专心在家带孩子和做公益。

陆韶卖画赚来的钱绝大部分都用来帮助那些天生智力残疾的孩子,帮他们发掘自身的天赋,培养他们的生活自理能力。除此之外,他还帮助被拐儿童发声,拍摄了许多公益广告,用以宣传防儿童被拐的知识。

那几年里,因为多年前大型拐卖案件的破获以及陆韶等人的宣传,社会上开始对这方面的事件积极地重视起来,国家的整顿力度加大,司法方面也有了巨大的进步,可谓是细雨润九州,清凌临大地。

不少被拐走的孩子被找到,人贩子窝也被捣翻了好几个,都是些大快人心的事情。而每每网络上说起这些事儿,大家都会提起九年前那桩骇人的案件以及那个入了狱的孩子。

当年那孩子入狱时,才不过刚刚满了十八岁几天罢了,而如今已有二十八。

医院重症监护室门外站了许多人,大家的表情都格外沉重。一位白大褂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另一位则见怪不怪地拍了拍宿郢的肩膀。

“以他的病情能拖到现在都已经是奇迹了,他真的是很坚强。”

冯庆在一旁默不作声,章琳和陆均也在一边露出难受的表情。陆韶没有到场,文秀丽也没有,前者是因为陆均怕陆韶在医院大闹出什么事所以没叫他来,而后者则是因抑郁症的缘故已经进了精神病疗养院里,被人二十四小时看护着。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冯庆哽咽着问。

在看到医生摇头时,他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转身去了卫生间。其实问出这句话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希望世界上所有的奇迹都发生在他的孩子的身上。

白大褂跟宿郢说:“你进去陪陪他吧,万一清醒了,还能说几句话。”

宿郢点点头,没有去跟章琳和陆均打招呼,便又进了监护室里,门被关上隔离了两个世界。

外头二人苦笑。

“走吧。”

如果按情理来说,他俩算是将方一的未来彻底断绝的罪魁祸首,换做任何一个方一的家属都不可能对他们心平气和,若不是看在陆韶的面子上,宿郢或许这辈子都不会让他们踏进这片区域。

回去的路上,陆均开着车,开着开着突然开口问:“琳琳,你说,当初如果我们不把那些证据全部拿出来……”

“都是当局长的人了,你在说什么傻话。”章琳看着窗外长长地叹了口气,“法不容情啊。”

这便是法律存在的意义。

*

重症监护室里规律地响起“滴、滴、滴”的电子声,那是生命沙漏快要漏尽的警示音。

宿郢走了进去,稍稍拉开窗帘让柔和的阳光透进来少许。床上的男人还没有醒,在最后一次抢救后,他已经昏睡了二十几个小时了,也不知这次是否还能再次醒来,或者就这样永久地睡去。

给床头的鲜花换了水后,宿郢拉了个凳子坐在了床边。他已经十年没说过话了,已经习惯了不言不语的安安静静的日子,他就那样看着床上的男人,轻轻地握着对方的手。

眼看着一个小孩儿变成了男人,一张干巴巴的小黄脸上长出了细细的皱纹,那轮廓似乎从未饱满过,总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头发像枯草一般,打着结没有丝毫光泽,半头都是白发,还稀稀拉拉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