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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会产生错觉,会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年长的师尊,而是未成年的孩童。他低声嘀咕着:“师伯什么时候才能来啊……”水月先生听力极为灵敏,吴梓衣的低语根本逃不过他的耳朵,他修眉一挑,怒道:“干什么,嫌师父年纪大了啰嗦了是不是!”“当然不是!”吴梓衣连忙辩解,“我是担心这天雨路滑的师伯不好赶路。”水月先生更不乐意了,怒气冲冲地瞪着窗外吼道:“喂!你下够了没!可以休息了!”吴梓衣只恨没有一条缝钻进去,再次埋头在他的茶水中。越是夜深这雨越是停不下来,水月先生忽然神色冷峻,肃然道:“有人来了。”吴梓衣也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可毕竟功力远逊于师父,除了哗哗的雨声,什么都没有听见。水月先生继续道:“来人约莫十六七岁,脚步很沉,看来不会武功,跑得很急,像是有要紧事。嗯?”他眉一皱,头一歪,“还摔了一跤。”说话间,吴梓衣也渐渐听到了声音,不一会儿,催命似的敲门声便响起了。“去看看吧。”水月先生向吴梓衣示意。吴梓衣开门一看,眼前的人浑身湿透,单薄的衣衫粘在身上,上面沾满了肮脏的泥水,头发因为长时间奔波而散乱,又被雨水淋湿,贴在了脸颊上,一颗颗剔透的雨珠顺着他白细的脸庞滴落。他双手环抱住自己,冻得瑟瑟发抖,牙齿咯咯打颤。如此狼狈,却让人更生怜爱疼惜之心,像一株被在风雨中飘零的弱草,让人恨不得立刻将他搂入怀中,用体温去温暖他。清亮的眼眸会说话般,怔怔望着吴梓衣,未及开口,扑通一声跪在了雨中。吴梓衣淡淡道:“你叫诺秀是吧,先进屋说话吧。”诺秀又焦急又忧愁,整片天空都似乎因为他更黑暗了:“吴公子你快救救将军吧!”进了屋,诺秀顾不得自己,开始求情,可康沐情况究竟如何,他根本不清楚,说来说去,反反复复就是救救将军,再也没有其他信息可以提供了。他手里绞着软布,一双清眸巴巴地望着吴梓衣。吴梓衣难得收敛起笑容:“阿沐是什么时候被抓的?”诺秀愣了愣,随即摇头。“我是听说卢鸿煊被闾王关进了大狱,又被他逃脱了,那他现在人在哪?”吴梓衣又问。诺秀又是摇头。“阿沐曾说过事成之后自有办法脱身,现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诺秀还是摇摇头,可眼还是紧紧盯着吴梓衣不放。一旁的水月先生懒懒地开口:“哎呀,你这一问三不知的,开口就是救人救人,叫我们怎么救呢?”诺秀也不理他,一把抓住吴梓衣不放,又跪到了地上:“吴公子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将军他……”吴梓衣并不看他,朗声喊道:“赤鬼、青鬼!”屋外响起两声轻不可闻的声响,轻唤了一声“公子”,诺秀惊讶地朝外望去,却看不到半个人影。“赤鬼带人去闾王宫里查探康沐消息,青鬼带人去卢鸿煊府上,明早必须给我回禀。”吴梓衣命令道。二鬼得令而去,只跨出几步,身影变消失在了大雨迷蒙中。吴梓衣站在门口,望着这毫无停歇势头的磅礴大雨,静默不语,哪怕大雨溅起的泥水弄脏了他的衣角,他也浑不在意。他向来是最注意外表形象的,哪能容得半点污渍沾身,这若换做平日,恐怕早就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了。水月先生瞅着吴梓衣的背影,打了个哈欠,连连摇头:“哎呀,这个傻徒弟。”“师父。”吴梓衣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也带几个人出去看看,你早点休息吧,不要等我了。”诺秀看着他走出屋子,回头看了眼斜倚在榻上的水月先生,不知怎的,虽然这人神态温和,相貌俊美,可在他面前却不由得会紧张,说不出半句话。水月先生也瞄了眼诺秀:“你这娃娃,对你们将军倒是很上心。”“我们将军他……”不等诺秀说完,水月先生便打断了他:“我先睡了,你就在外头将就一下吧。”第65章第二天清晨,这雨终于停了,雨后的阳光格外刺眼。水月先生的这间雅舍是在湖中央的一座小岛上,小屋全由粗壮的竹子搭建而成,屋内陈设也大多是竹制,屋外也是一片茂密竹林,格外精致隐逸。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蜿蜒伸向码头,别有情致。昨晚大雨,湖面上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诺秀求了好几个船工,花了好些个钱才有一个肯载他渡河。诺秀趴在窗口,盼着吴梓衣回来。一直过了晌午,吴梓衣才带着两个人回来,手里已经拿了一张闾王宫的草图。他随意吃了点东西,又指派了几个人各自行事,随后将草图铺在桌上,默默记忆着,诺秀则守在一边,只是看着,不敢多问。水月先生睡到这时刚醒,出来转了一圈,见大家都在忙碌,表情很是奇怪。先是一脸愧疚,也许是内疚就自己一个闲人,磨蹭到现在才起床,后又有些愤怒,似乎是不满没人理他,东看看西瞧瞧,最后又懒洋洋地回房了。“阿沐现在被囚禁在梅夫人的宫苑,我准备今晚把他带出来。”吴梓衣忽然说道,然后定定地望着诺秀,“你去吗?”自己什么都不会,去了恐怕只有添乱,却不知他为何这样问,但诺秀毫不犹豫:“我去!”吴梓衣略一点头,继续埋首于图纸。又到了夜晚,黑沉沉地让人透不过气,诺秀扯了扯身上的紧身衣,黑得和这天一样。他向来是不喜欢黑色的,因为黑色太过沉重晦涩,让他联想到深不见底的黑洞,对其有着本能的恐惧,仿佛会被这黑抓进去,从此沉沦深陷,永无天日。以前为了取悦他人,他的衣衫总是奢华耀眼,偶尔换个新鲜,弄件简洁的夺人眼球,其实也是费尽心思,在细节上极尽所能。后来跟了康沐,不需再多做作,可仍是爱打扮的,即使是一件素简衣衫穿在他身上,也别有风情。此刻从头到脚裹在了黑色中还是头一回,心里很是别扭,不太习惯。“怎么,害怕了?”吴梓衣在他背后淡淡道。诺秀转身一拜,扯出一丝笑容:“是有些紧张,怕我笨手笨脚的碍了大事。”吴梓衣盯着看了许久才道:“闾王宫不比其他地方,此次夜访凶吉难料,你若不想去,现在便可明说。”诺秀咬着唇,轻轻道:“诺秀并非怕死,只是怕害了将军,将军人在大兴,本就古怪,如今又在卢鸿煊手里,不知道在受何种苦难。卢鸿煊这人阴沉无情,只怕将军他……”“看起来你对卢鸿煊这人很了解?”吴梓衣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