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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见状,宽慰他道:“主上不要再担心了。”“怎么?我看上去很担心吗?”阮渡天笑容微敛。“是有一些。”“那我在他们面前也看上去很不安心吗?”左世阳笑了笑:“主上在他们面前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那就好。”阮渡天舒心一笑,可随即又收起笑容,眼底透出凌厉的杀意:“可这虚张声势,只瞒得了一时,希望黎珏能尽快把阮宝嘉那个贱人给解决了!居然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妄想夺位,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还是认为主上此举太过冒险。不回都城亲自坐镇,反倒跑来大兴,实在太过冒险。”“必要的时候就得冒险。华尧何等精明,我若是匆忙回贞阳,他必定会起疑心,顺藤摸瓜查出阮宝嘉谋乱之事。如果他趁火打劫,虽然我仍对我祁国战士充满信心,但难免顾此失彼。”“幸亏此事发现得早,可以封锁住消息。”左世阳一脸后怕,他犹记得那夜留守都城的人十万火急地跑来通风报信。阮渡天冷冷道:“但消息迟早会泄露。不过相信黎珏可以在消息传播出去之前,先稳定住贞阳局势。”“可主上就那么肯定,郦王不会主动出兵?哪怕没有阮宝嘉之乱,趁我国尚未布军得当之时征战,也是他们唯一可以一搏的机会。”阮渡天又露出他一贯的笑容:“人总有个通病。当他一无所未有的时候,往往最是胆大,敢于拼上身家性命来赌胜负,可当他拥有的越来越多,就会变得越来越胆小谨慎,瞻前顾后,虽说这并不全然是坏事,但不敢放手去博,终究会失去一些好机会。”“或许郦王正在为乐丘的驻兵而烦恼呢。”左世阳笑道。“这正是我留那么多人在乐丘的缘故。”阮渡天忽又脸色一变,肃然道,“记住,这事千万不可以让溪云知道。”“主上想瞒着公主?”“既然她嫁过来了,我就不能完全信任她。”阮渡天冷漠道,“虽然她是我meimei,但终究还是个女人,难保有一天她不会背叛我,反过来加害我。”“其实看得出公主也很辛苦。”“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她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阮渡天面色稍稍缓和,“我也觉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是。”两人继续缓缓而行,月光轻柔,将他们的影子越拉越长。第95章第二日午后,康沐打了个瞌睡,醒来诺秀便告知他阮渡天请他过去。照理说为了避嫌,康沐本不应该去,可又回忆起他昨夜的语气,想来要躲是躲不掉的,倒不是去会会他,说不定能找出破绽。左世阳仍然陪在阮渡天身边,当他看到康沐时,含笑着施了一礼。康沐也躬身回礼,此人举止文雅,如谦谦君子,让人不禁对他产生好感。“康将军快请,我等你很久了。”阮渡天挥手示意左世阳退下,只剩下他与康沐二人。他将纸墨铺了一桌,正在写字,他凝神静气,笔走游龙,当康沐到时他已写完一个字。“康将军来看看我这字写得怎样?”康沐上前一看,是一个“殇”字。他笔意洒脱,挥洒自如,字有傲骨,明明是一悲凉的字,却硬是透出了大悲不伤,睨藐天下的气势,这境界少说也得要十几年功夫。“好字。”康沐赞道,“祁王是在叹战乱频起,生灵涂炭吗?”阮渡天举起字,自赏片刻,笑道:“若是我叹几声就能让我祁国将士死而复生,我情愿每日长叹。不过是随意想到个字而已,康将军无需伤感。”见他今日不如昨日般张扬,康沐也收敛了敌意:“祁王多心了。”“康将军书法一流,能得你赞赏,不枉我往日糟蹋的纸。”“祁王说笑了,祁王的字大气雄健,跌宕遒丽,自有一番风骨,我哪有什么资格来点评。”“我向来钟爱将军的书法,不瞒将军,我宫中还藏着一幅你的字呢。”康沐眼睛一亮:“哦?哪一幅?”骑射征战是行天下之本,他虽引以为傲却也视为理所应当,反倒是书画这类于乱世无用之物,他爱吹嘘几句。“是你在雁山写的‘凌绝众山’四字。”那已经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大小诸国还多和睦,鲜有战事,公子们说是游学,实际就是三五好友结伴玩乐。那一年十来位各国公子在雁山上饮酒作乐,各显才艺,有人弹琴高歌,有人吟诗作画,而康沐就留了几个字,众人见了赞不绝口,这幅字就被一位公子收去装裱。后来狼烟四起,弱国灭亡,那字也不知道流落何处,没想到竟被阮渡天收了去。康沐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还强装冷漠:“很多年前的事了,我都淡忘了。”阮渡天感叹着,神情有一丝懒意:“将军的笔墨流传不多,难得能得一幅,我可不会淡忘。当年也只是见字心喜,没想到今日能与将军相谈,也算是逐了我心愿。”见他说得诚恳,康沐也是欢喜:“祁王的字也是一绝,我可不敢妄自尊大。”“乍一看还行,终究是缺了点灵性,糊弄一下外人还行,将军是行家,就不要再笑话我了,这东西还是需有些天分。”阮渡天说着瞄了眼康沐的手,“只可惜将军不方便,否则我必是要再讨几个字的。”康沐黯然,也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想,手又疼了起来。“啊!有一样东西得与将军共赏。”阮渡天忽然一振,兴奋地从旁边桌上捧过一修长的锦盒,小心翼翼却又迫不及待地打开,取出一卷画轴。康沐期待地凑上前观看。长卷一寸寸展开,一寸寸入目,才推开一半,磅礴雄壮之气扑面而来。当画卷完全铺在二人面前时,让人不禁屏住呼吸,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万马奔腾图。画上的马神骏非凡,万马齐奔,气势雄伟,其画风写意,酣畅淋漓,仿佛一蹴而就,分分毫毫尽显大气。康沐看出了神,恍然间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似乎下一瞬间这骏马就会从纸上跃出,狂奔而去。阮渡天欣赏了一会,视线转到康沐身上,旦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与昨夜的张牙舞爪截然不同,从叱吒战场的将军变成了为一幅画作折服的赤子,竟透着些许单纯气息,不由微微一笑。“这是公孙不平的啊。”康沐深深地被其震撼,满是憧憬地喃语。“不错,将军果然识货。”阮渡天得意道。“这……这是真迹吗?”康沐难以置信,他伸手想去触摸画卷,可又停在了半空中,好像害怕手上的污浊弄脏了画卷。“是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