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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康沐冷漠道。茗宛撇了撇嘴:“将军,我……”“出去!”茗宛灰溜溜走了几步,忽然愤愤然:“皇上是把你看做英雄才极力笼络,分明是你不识好歹,不领皇上的情,你看李将军多识时务,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一统天下的必定是我们祁国,你们休想染指!将欣赏来我上了战场,要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他一口气说完,虽有些后怕,可还是心中不平,鼓着腮帮子瞪着康沐。康沐并不怒他无礼,反笑道:“有志气。但如果光有志气没有实力,那就是个笑话。我等你学成本事,战场上见。”他说着,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穿戴整齐,前去赴宴。“将军!”茗宛追了出去,“皇上欣赏将军,我……我也是很仰慕将军的。”康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离去。还没到殿上,康沐就意外地遇到了一个他并不想见的人,李古海。康沐正犹豫着要不要回避,李古海就已冲他喊:“康将军。”不得已,康沐只能应道:“李将军,久违了。”李古海绕着康沐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他,冷笑道:“康将军这是来赴宴吗?想不到康将军也会对这有兴趣啊。”“你去得,我就去不得?”“当然去得。”李古海拉长了声调,怪声怪气道,“只是不知康将军是什么心思呢?你不是向来自视甚高,什么人都瞧不起,这会是服软了?”“你当我是你吗?”康沐厌恶地横了一眼,“李古海你少在我面前恶心我了。”“我是不及康将军会做表面功夫,平日里看你三贞五烈的,却是说一套做一套,也不过才被皇上囚了十来天,就迫不及待表决心了?还端足了架子,是想等着皇上三顾茅庐不成?”“我是决计做不出投敌这种败坏道德的事的。”“那你来宴席做什么?还不是装模作样?啊对了,你本就是投降郦国的,如今不过是再换个主子罢了,也没什么不同。”“你……”康沐哑口无言,他之所以肯来赴宴,只是想见识一下祁国的文武群臣,却不想落了人话柄。正欲争辩,听到一个温润文雅的声音在喊他们:“康将军,李将军。”康沐回头一看,是左世阳,而他身边武将打扮的人,八成是祁国大将黎珏。两人向他们走来,左世阳似丝毫没有察觉到紧张气氛,温温地说道:“两位为何要站在外头闲聊,走,一起进去吧。”康沐冷哼一声,甩手向殿内走去。“康将军。”左世阳跟了上去,“康将军这几日身体可好些了?”“多谢左相关心,好多了。”康沐敷衍道。“将军难得有兴致愿意出来透透气,不要为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伤了和气。李将军是我们的得力干将,康将军也是我们的贵客。”康沐冷眼瞥着他,忽然问道:“佯攻一个多月,就等着风向转变,这主意是你出的吗?”左世阳和气地微笑:“我只是向皇上提了个建议而已,是皇上圣断,定的策略。”“你怎么就能肯定风向会变?”“世间万物自有规律,气候变化,此乃天道,我们凡人做事无非是顺应天道,因势利导而已。”“那些毒球也是你弄的?”“雕虫小技而已,将军若是有兴趣,我大可写一张配方。”“免了,我没有兴趣。”康沐不屑道。“其实将军何必还要陷在过往中呢,不如为将来早作打算。”“你说来说去无非是要我投降,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口舌了。”一旁黎珏见康沐言辞尖刻,态度轻慢,很是恼火,出言讥讽道:“听闻康将军弓射天下一绝,什么时候我们比划比划?看看到底谁射得准。”这话分明是在笑话他的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话依旧能刺痛他的心。康沐切齿道:“弓射也好,刀术也罢,不过都是杀人的伎俩,校场比武这种小孩子家的玩闹,也能上得了台面?黎将军若有心与我一较高下,将来战场上见真招。”他说罢不再与他们纠缠,兀自离去。黎珏气呼呼地瞪着他的背影,骂道:“简直嚣张至极,要是真落在我手上,非扒了他皮不可!”左世阳却始终笑如春风:“你又何苦跟他斗嘴,自个儿找不痛快呢?”“我就是看不惯他那样!一个阶下囚而已,狂什么?真搞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还有留用他的念头。”“收为己用,总好过放虎归山。”左世阳安慰他道,“好了,别生气了,如今他也只能逞口舌之快而已。我们进去吧。”阮渡天的宴席奢侈非常,喝不完的琼浆玉液,演不完的歌舞声声,可康沐已经败了兴致,完全提不起劲来。这一切都被阮渡天看在眼里,目光时不时向他瞟去,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歌舞演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康沐抬头看去,几位蛮兵簇拥着他们的将领,昂首迈进大殿。他们依旧的一身异服,但看上更隆重繁琐,颇有些异域风情。康沐仔细往那首领身上看去,这些蛮子喜欢把战利品挂在身上,比如敌人的指骨,野兽的牙齿,饰物的数量往往代表了他们的地位和实力,此人饰物多得吓人,必然是族中万里挑一的勇士。“陛下我来迟了,我罚酒三杯。”那将领爽朗地大笑。“当罚,今日不醉不休。”阮渡天笑道,对康沐道,“康将军,这位是南疆吉布族的哈南王子,哈南王子,这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康沐康将军。”哈南向康沐点了点头,在他邻桌坐下。他带来蛮兵负手立在他身后,神情凶悍。阮渡天说道:“两位具是当世英雄,该好好喝一杯。”康沐出于礼节向哈南举起酒杯:“哈南王子麾下的战士一个个都勇猛善战,令康某印象深刻。”哈南也回敬了一杯,紧抿着唇,只字未语,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把康沐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似是观察,似有敌意。康沐也不在意,他又怎能指望他们给一个敌将好脸色呢,继续看重新上场表演的歌舞。哈南也收回视线,似有些心事,饮酒一杯接一杯,手腕上的饰物互相敲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康沐眼角随意一扫,却蓦然睁大眼睛,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哈南王子,敢问你腕上的玉坠是哪得来的?”哈南不紧不慢地抬起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摩娑:“你是说这个?”那个玉坠呈水滴型,翠绿晶莹,但重要的不是这玉的成色如何,而是这坠子是康沐送给诺秀的。阮渡天见他们气氛异常,好奇道:“康将军,发生什么事了?”康沐不理他,只问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