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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他这么特别,我个人会把他摆在网路上,远远看就好。」「我知道。」「你跟没有事这种剧情,只有在言情版本跟迪士尼版本才会有好结果,而且这两种版本都只写到两人突破种种考验后甜蜜交往,却不会告诉你一年后他们因为感情消逝相看两厌加上对方吃完饭不收碗而大吵分手。」「这个不是你跟那个谁的故事吗……」「诉滴,反正啊,你已经暗示他别越界,就别想太多,他真的要越,你也拦不住,」梁美莉端起杯子,边喝边说,「越不越界的选择权已经不在你这边了。」「嗯。」「以我个人的经验,虚妄的好感一旦穿越到现实后,就会跑到一个你原来不想去的地方。」「哪?」「比现实更现实的地方,相见不如怀念的地方,奈何桥畔,三途河岸。」梁美莉看着他,继续说,「会说出相见不如怀念的人,心中都有满满的悔不当初啊,小女子我也说过好几次。」「小女子……真是开春第一个笑话。」陈海天闷闷的哼一声。第十五章情人节之后,陈海天的上站时间仍然维持在晚上十一点到隔日凌晨三点,以及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这两个时段,没有事却像是去了另一个半球,上站的时间完全和他错开。他不做任何推测,无论是时间不允许或是有意避开,都是没有事的事,不论没有事要往哪个方向走,都不关他的事。可是他的信箱里,每天都有没有事寄来的信,一天一封。说故事,说生活,说食物,说天气。没有事的小腿被摩托车排气管烫到起水泡;没有事最近迷上小吃摊上刚煎好的葱油饼;没有事有水祸,手机掉到马桶里,果汁打翻在键盘上,住处停水,出去洗头又忘记带钱;没有事偏好美式幽默,因为英式幽默跟英国一样冷;没有事对霍元甲没兴趣,如果是霍元甲之三度情挑哈利波特就有兴趣;没有事认为春光乍泄最大的缺点是两位主角的名字笔划太多;没有事喜欢黄耀明,常听这么远、那么近,里面有张国荣念的口白。他是没有事的树洞,每日被没有事的信喂养,他的树根在字元中慢慢滋长,无声无息。我由布鲁塞尔坐火车去阿姆斯特丹,望着o系窗外面飞过o既几十个小镇,几千里土地几千万个人,我怀疑我o地人生里面,唯一可以相遇o既机会,已经错过o左。那几天,张国荣在他的电脑里,不停念着他听不懂的广东话。直到三月初,陈海天才再度遇见没有事。像是在等他似的,才一上站,没有事就丢来讯息。神色自若的讯息:「我刚拿发胶喷一只蚊子,结果它黏在墙壁上。」「你的发胶好咻咻。」他也神色自若,不说好久不见,仿佛昨天才传过讯息。「这罐发胶已经进入嘎嘎的等级,它让蚊子活着黏在墙上,却害我呛死。」「这么强,那我再烧个两罐给你。」寻常的对话方式,陈海天却感觉到淡淡的拉扯,还有几分尴尬。像伸懒腰时不小心打到路人,而急忙摆正姿势的尴尬。但是这样的尴尬反而让他觉得有趣,像在岸上看着沙堆成的城堡,或在桌旁俯视用纸牌叠成的房屋,希望它们长存,又期待看到它们毁灭。因为陈海天有理性控制的问题,生气了就面无表情,哀伤了就张口微笑,事情超出轨道就事不关己般的隔岸观火,然后静待外物毁灭。三月二十七日,彩虹梦贴出公告,宣布将在三个月后关站。理性过多如陈海天,上站时看到公告,也慌了手脚,甚至来不及看信箱里没有事寄来的每日信件,就急忙打电话给梁美莉。「彩虹梦要关了,」他用难得的激动语气说,「彩虹梦要关了,彩虹梦要关了,它要关了。」「陈小万,讲一次我就听懂了,」梁美莉的声音里夹着奇怪的吵杂声,像是刚把青菜放到油锅里的那种油爆声,「真有良心,还提前通知,不像那个拉子站,说走就走。」「要关了……」陈海天的脑袋发涨,心似飞絮,这件事超乎他的认知,彩虹梦要关了,那没有事怎么办?「你在想李组长该怎么办对吧,」这次梁美莉的声音夹着锅铲声,「我不能告诉你该怎么做,但根据本姑娘的切身经验,我会把它放着不动,让他跟彩虹梦一起成为回忆。」「喔,」陈海天深吸一口气,用理性压住其他思绪,「你在干嘛?」「练习煮饭,看来我又进步了—咪咪,」梁美莉四周的吵杂声终于消失,但出现明显在吃东西的窣窣声,「我也因为那个拉子站突然关掉而失去一些网友,头一两年总是不舍难过又遗憾,想杀了站长的心都有,现在却觉得这也算好事,把回忆停在那个瞬间,很美。」「好吃吗?」比起关站,陈海天更担心梁美莉。「饭有熟,但配菜太咸,呸,噗,还有奇怪的焦块,」电话那头传来梁美莉扒饭的声音,「跟你说,在站上传讯息跟传MSN不一样,桃红色的讯息很容易引出开着小花的心动氛围,噗通噗通的,在站上聊习惯,换到MSN就是见光死,以上也是个人经验。」「你有准备胃药吗?」陈海天担心地皱着眉头。「陈小万,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你上次煮蛋花汤结果食物中毒……」「那是因为蛋坏了!」「你连蛋的好坏都分不清……」陈海天坐回电脑前,盯着公告:「十年一梦,曲终人散,本站将于六月二十七日关闭,请各位旅客在彩虹消失前打包好行李。」还剩三个月。陈海天感觉自己的理性快要失去控制,没有事不像梁美莉口中的「一些网友」那般无关痛痒,「如果是对方是安妮,你会怎么做?」梁美莉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电话里只传来吃东西的声音。「现在的我会留她,因为现在的我有能力留她,我跟她失败是因为我在没能力留她时留了她,」梁美莉似乎吃完了东西,电话里传来点烟的声音,「我跟你说过,两个优秀的人,要相守还真他妈困难,那时我们太年轻,自视甚高,不懂包容跟退让,总想着要赢,要打败对方,要让对方崇拜我,所以最后两人都输了。」「优秀,你还真敢说。」陈海天用手指揉着眼窝,万分无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总之,势均力敌的两只刺猬,年轻时很难在一起,」梁美莉叹了口气,「我这一两年才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