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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刺!那一年,风染在鼎山之巅的仰天长笑,惊艳了贺月,殊不知,在比武之中,风染英姿纵横,豪气冲霄,孤傲凌天,同样惊艳了躲在人丛中的幻沙公主。其后定亲,其后下嫁,其后守寡,至少在幻沙心头,还活着想着那么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就算听到些关于风染的不堪谣言,有所疑心,幻沙还是情愿守着自己心头的美好。然而,三年之前风染“死而复生”,却对自己不管不顾,不闻不问,更在鼎山上向熙安帝提出和离,之后,又传出更多风染跟贺月之间不清不楚的不堪谣传,幻沙公主曾深藏在心头的那份美好,在听闻了越来越多的谣言后,渐渐变成了怨恨,风染不是不愿意迎娶自己,也要跑去做贺月的男宠么?那好!她就要让风染以耻辱的男宠身份死无葬身之地。但是,幻沙公主又绝不能承受丈夫抛弃自己,跑去做了别国皇帝男宠的耻辱,因此,她的夫君必须在六年之前死于“练功走火入魔”,绝没有什么可以再活过来的机会!三年前那个所谓的“死而复生,疗伤归来”的人,不是她夫君,是冒充的!见内阁学士再问不出新的问题,幻沙公主拿着一份份的甘结继续说道:“此是汀国曾送本宫出嫁的送亲大使的甘结,证实成亲前夕,本宫夫君确实练功走火入魔而亡,送亲大使亲手摸到本宫夫君心停气绝,经脉堵塞,已然死亡。哪有可能被偷尸出去,重又活转之理?还是说,我汀国送亲大使,连人是死是活都分不出来了?”“此是原阴国皇宫内侍邵某某的甘结,证实阴国二皇子确实盛殓入棺椁之中,顺利出殡下葬。葬入风氏皇陵时,棺中有尸,并未发生过盗棺之事。”“此是前玄武镇国王王府杂役丁小杰的甘结,证实此人已经被逐出了风氏家族,族谱除名。究其原因是因此人勾结索云,挟制阴国仁和陛下强行合国,实乃卖国叛祖之行。”说到这里,幻沙公主说道:“本宫此举亦是要替本宫的夫君讨回一个清白。本宫的夫君,真正的二皇子早已在成亲前夕不幸身故,如今顶着二皇子头名的只是一个无国的卑贱男宠,本宫的夫君不能替这冒充之人背负‘卖国叛祖’的罪行,等此事一了,本宫会玄武镇国王再行榷商,将本宫的夫君重修回族谱。”然后,幻沙公主抖了抖手上拿着的最后两份甘结,说道:“此两份甘结,供词最全面最完整,乃是本宫昨夜方才取得。此两份甘结内容涵盖了从此人出现到现在窃倨高位的所有情况。一份是此人贴身内侍胡远的甘结,一份是曾经的太子府,风园的总管,现今的内阁学士庄唯一的甘结……”大家虽然不太清楚胡远是谁,但庄唯一是内阁学士啊!幻沙公主也敢抓去审!幻沙公主话还没说完,风染本来平静地高坐了玺阶的帝座之上,忽然听到幻沙公主抓了这两个人去问供,想到拂晓时,没见小远来服侍自己起床更衣,还当小远轮休,没觉奇怪;而庄唯一却无故不朝,正在奇怪,听到幻沙这么一说,还拿出了两人的甘结状纸,顿时心头一紧,怒气勃发,喝道:“你敢动朕身边的人?!”平时里风染的威仪就足够震慑朝堂众臣了,还从来没在朝堂上发过火。这一下怒喝,声音又冷又沉,吓得一众大臣本能地跪了一地。幻沙公主却微微仰起头,直视着玺阶上,九龙御椅上的人,冷冷地回敬:“你不过只是先帝豢养的男宠,窃倨高位,还真当自己是帝王了?”“你把他们怎么了?”幻沙公主并不回答风染这一问,又转回身,扫了眼那几位没有跪下的殿下和王爷,说道:“各位大人,现在该清楚,为什么此人手里会有‘如朕亲临,悉听号令’的手谕了,那不过是先帝写来哄男宠高兴的罢了,因此,那谕,不是写在九龙锦上,是随手写在男宠用过的手巾上!这种手谕岂可当真?此人借此手谕,矫诏篡位,妄图以男宠的身份窃倨帝位,本宫若不来揭穿此人的真面目,不是要叫匪嘉雾黑笑掉大牙?!”第324章往事如酒甘且醇幻沙公主说完,双手一抬,把自己头上戴的九龙九凤冠摘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只把那凤冠摔得珠溅玉迸,不成样子,再次指着风染,一字一顿地道:“你不是本宫的夫君!本宫稀罕当这个皇后?!”幻沙公主这长篇大论,终于说完了。大理寺卿许宁从朝班挺身而出:“公主既然不愿意做我凤国皇后,臣也不必客气了。臣不想说多的,只想指出两点公主的谬误之处。其一,陛下初入太子府求见先帝时,臣正好在太子府上跟先帝议事,先帝曾明明白白对臣说过,陛下即是阴国二皇子无疑,绝不会认错。其二,平康帝遇刺在前,陛下前来太子府求见先帝在后,绝无公主所说的勾结刺杀,弑父夺位之事!请公主不要胡乱猜测,危言耸听,败坏先帝德行!败坏陛下声誉!”许宁竟然会帮自己说话,倒叫风染有些惊讶。不过,风染很快就想通了:以前许宁是几次三番想置自己于死地,可现在形势变了,想保住贺家江山,想保住索云国不被合并国篡位夺权,就必须得先保住自己。幻沙公主冷冷一哼:“本宫倒不知,这卑贱之人,还有什么声誉?”许宁不跟幻沙公主作口舌之争,只提醒道:“庄大人乃我国内阁学士,朝堂重臣,公主既然不屑为我国皇后,一个他国公主,岂可随便捉拿审问我国重臣?”“一条走狗罢了!本宫此来,是要揭穿此人虚假身份,还我夫君清白名誉,也避免了你凤国不明不白奉一个男宠为帝,贻笑万世!本宫此举,于你凤国有莫大恩情,捉审一条走狗,有何不可?”说话之间,四位内阁学士已经粗略地把十三份甘结看了一遍,说道:“这些甘结,不过是一些片面之辞,并不能真正证明什么。公主所言,也多是猜测,并无实据。”他们想法跟许宁一样,先保住风染,从而保住贺家江山。至于风染是不是贺月男宠,他们心知肚明,知道幻沙并没有说错,但风染在明面上是以兵马都统帅的身份登上帝位的,只是不是直接以男宠身份登位称帝,就没什么不可以!若是把风染推翻了,凤国就要又一次陷入多国争位的局面,先不说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前索云一方未必能在再次争位中取得优势。幻沙公主哈地一声冷笑:“实据?实据就在此人身上!”幻沙公主从一叠甘结中抽出一张,说道:“这是此人贴身内侍胡远的甘结,各位是瞎了眼,看不见么?你们看不见,本宫来告诉你们,据胡远招供,此人右肩上有一块朱墨烙印,据说,是成德帝亲手给此人烙上的,用以表明,此人乃是成德帝私人所有,专属男宠。”幻沙公主把甘结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