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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殿下为了此事,在尚书房挨了一顿家法,此后落了病根,已是旧疾,偶尔大雪之时会发作。”墨雨感念落泪,哽咽地说:“殿下为沈家做了许多,连我这个后嗣都无法相比。”卫博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恨意道:“那还不是因为靖康王,否则忠臣良将怎及会被株连?殿下又怎么会参与储君之争?”墨雨仰望苍穹道:“殿下的眼里有深深的悲凉,我很想在他身边,抚平他的哀伤。”卫博远撇撇嘴,不屑道:“你若重振家业,也是抚平殿下哀伤。”墨雨秋水凝眸轻轻一转,开口道:“博远,这五年来,我自从进了兴光楼,一开始还很硬气,自从被灌药开始后,活得如一具行尸走rou。再后来我便开始寻思报仇,我读过药理,遣过小童买药材,配过秘药,每次陈员外来找我,我对他笑得千娇百媚,可每次都在他酒里下药,最后,他死了。我又在秦吏侍郎的马饲料里放香料,让马惊把他摔死了。虽然大约知道罪魁祸首是靖康王,但是我没能力,我不知自己为何要活着?连喝酒都不能浇愁,我天天醉生梦死的对着他们笑,对着他们唱,对着他们舞,我成了红牌,只有在寂寞的时候,我才能想起五年前,我见过一个人,那人吃惊的眼神,分明的棱角,直到被送进宫,我才知道他是大周朝的太子!”墨雨低低呢喃道:“若爹还在,知道我爱上了谁,大约会气得死过去吧!”停顿了一下,含泪凄凄道:“我一直都觉得很对不起爹娘……此生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是,博远,我真的爱他,永生永世无怨无悔。”卫博远听完后,觉得一阵心疼,身陷淤泥,感及道:“沈巍,我知道你苦了这么些年,但你不想谋一官半职,娶娴淑良妻,再造一番伟业吗?你在兴光楼未曾卖过初夜,你是清倌,还可以重新来过。”枫红染寂空,清辉下,墨雨临风而立,清冷道:“重新来过?五年前,已是万劫不复,逝去的时光,迂回的命里,要如何重新来过?博远,你鄙夷我吗?”卫博远轻轻摇头,蹙眉道:“不,那不是你情愿的,虽然无法体会这些年你在兴光楼里怎么过的,但……”无关风月,有些事,既已成执念,便不能解,念及如此,博远出不了声。“枫醉未到清醒时,情落人间恨无缘。李商隐这句诗,用在维哲你身上,还真是恰如其分。”博远的话语里带了一丝尖刻。墨雨秋水含烟的双眸在夜色中灿灿如星光,婉约道:“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这首江陵愁望寄子安,才是真正恰如其分。”卫博远咬咬牙,带了三分怒意道:“你弟弟沈峑还活着,你这个做二哥的,就要给弟弟做如此榜样?”墨雨施施然转过身,垂首不语,肩膀却微微一震,半响,神情寂寥道:“我已在沈家除名,巍儿上对不起天地,下对不起爹娘,这一世,一身功名不过三尺尘沙,权倾天下何若相守天涯。”卫博远重重一叹道:“你在寺院里多住几日吧!宫里可能要发生新一轮血雨腥风,你在这里,殿下可以保全你。”墨雨眼中的眸光清冷如雪,冷冷道:“若殿下出了什么事,宁为玉碎,墨雨必不独活。”卫博远低低怒道:“你真疯了!”墨雨突然摘掉发簪,任一头青丝在风中飞扬,他凝望着宫阙的方向,悄笑嫣然道:“黄泉路黑,墨雨怎么舍得让他独自一人。”王府里灯火通明,靖康王阴冷着眼眸,那双望一眼仿佛就要结冰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他今天接到圣旨,皇上派他去荆州治水,明日启程,他现在气得砸了一屋子花瓶画屏,手里的兵马暂时还无法抵御禁军,难道在皇上死之前,要被外放了吗?!不,这不行,他一定不能离开国都,一旦离开,就很难再回来。靖康王狠辣的一拍桌子,玄熠那个乳臭味干的小儿,居然敢先下手为强,把他撵出国都!他一定不能放过那等小儿,刚及弱冠就想坐稳江山,笑话!不过,靖康王眼里闪过一丝轻蔑不屑的寒光,叫来外面候着的御医,阴冷道:“皇上那几副药应该用的差不多了吧?差不多,就让他驾崩让贤吧!”待御医退下,靖康王拾起一片碎瓷,狠狠的撰在手心里,一缕嫣红的血滴下,他jian猾似鬼在屋内放纵大笑:“哈哈哈哈……”随即恢复轻蔑地神情道:“玄熠,本王大方得让你坐几天江山,然后再把你从上面拉下来,让你也尝尝这般滋味!”☆、第12章不负如来不负卿山岌岌,水潺潺,晨飞鸟,清晓枫,青灯摇曳,袅袅檀香弥漫在枫缘寺空气中,院中回荡着木鱼声。墨雨一身白衫,在佛前合掌,凝聚心神,虔诚地跪在蒲团上拜了一回又一回,从清晨到下午,仅仅喝了几口水,他跪在佛前,丹凤水眸中含着薄薄的祈盼,不求荣华富贵,只愿他一世平安。正在墨雨虔心叩拜时,枫缘寺的静尘大师路过佛像前,疑惑的问了身边一小僧道:“那位施主,为何没有离去?”小僧回答:“许是执念太深。”静尘大师轻缓的走过去,轻施一礼,缓缓道:“不知施主心中有何执念?”墨雨起身,也施一礼,清婉道:“世间诸多不圆满,我只求一人一世平安。”静尘大师微微一笑道:“可是施主倾慕之人?”墨雨秋水含烟的凝眸一转,浅笑了一下,低头道:“是。”静尘大师字斟句酌道:“施主心靥急迫,不知想要何?”墨雨美目一扬,轻启唇角,一字一顿道:“不怕大师笑话,墨雨想求一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情。”静尘大师憨厚点点头,谈言微中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万相本来无相,情禅,不过矛盾如此。”墨雨喃喃细语道:“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静尘大师微微颔首,邀墨雨坐在枫树下的八仙桌前,小僧递上两杯清茶,静尘大师拈着胡须道:“花月姻缘事有无,情禅参破成鸿雪。施主很有慧根,老朽可帮你看看那人的八字。”墨雨用纤细的指尖点了茶水,在石制的八仙桌上,留下一行清丽婉约的瘦金体。静尘大师看罢凝眉,良久,才沉静道:“中写到: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和合,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墨雨水眸中带着一次担忧的焦急,声音微凉道:“大师可曾看出什么?”静尘大师垂首,低声吟道:“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