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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下来,遮掉所有光,周围环境几度崩溃,最后定格在幽深的水域之中,深青色的水面上有一轮圆月,月亮在莫洵背后,男人有黑色的头发,玉白的肤色,以及一双金色的眼睛。他嘴角含着笑意,脸上覆着薄红,发尾随着水流漂动,粗重又克制的喘息声中,男人身上带着一股妖异的美。看着近在咫尺的,莫洵闭着眼睛的脸,苏泽浅有点儿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他记得莫洵是不需要睡觉的,他猜莫洵是在装睡。于是他将计就计的说了心里话:“我觉得我很吃亏。”他喊男人的名字,“莫洵。”闭着眼睛的男人依然闭着眼睛,连睫毛都没抖一下。苏泽浅轻声说:“我的记忆,都是和你有关的,而你的记忆,我都没有参与。”不管是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还是最后那片幽深的水域,苏泽浅都没经历过。“但这次,我想你总能记住了吧?”这是一句疑问,亦是一句情话。充盈的胀痛仿佛依然残留在身体里,苏泽浅在亢奋的困倦中闭上了眼睛。苏泽浅闭上了眼睛的那一刻,莫洵睁开了眼睛。徒弟确实了解师父,莫洵确实在装睡。男人早就醒了,自苏泽浅昏睡,两人一起脱离意识界的那刻开始,他就清醒着。他将苏泽浅从忘川池边抱回房间,睁着眼睛看徒弟的睡颜,直到苏泽浅睁眼的前一刻,他才闭上了眼睛。意识界中的旖旎风光比帝流浆更醉人,莫洵清楚的记得苏泽浅失焦的眼睛,卡在喉咙里的呻、吟,还有汗水。年轻人因为紧张,或者疼痛,极用力的握着他的胳膊,勾着他的背,甚至在某些时刻无意识的张嘴咬他,尖锐的刺痛,温存的热度一再一再的告诉莫洵,这个人是他的了,殷商心魔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现在所经历的才是真实。这一认识让莫洵异常的满足。他根本舍不得松开手。鬼神修士皆有意识界,识海壮阔,波涛中是人最深刻,最真实的记忆,所以意识界的连接并不多见,更逞论在其中交合。识海中的交融是最上成的双修法,而最上成,总是最难达到的。但在苏泽浅这里,一切都那么的自然,水到渠成。莫洵胳膊一勾,把苏泽浅往怀里搂了搂,再次清醒的闭上眼睛。此方天地温存旖旎,山中却是一片腥风血雨。白毫发无损的归来让一些人欢喜,一些人忧心。在有心人的宣传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山神在蜕皮时被攻击,如黄连、桃木等,在白蜕皮时守护在一边的人,更是被鬼王一股脑儿的关了起来,山里人的上层管理者,几乎全数消失。山中大乱,自然不可能是太岁一个人的手笔,有很多其他被鼓动的妖精鬼魅参与其中,这群人在山神一派失势时趁机作乱,妄图窃取大权。然而到底是向着莫洵和白的更多,在鬼王一派还在山里威逼利诱时,莫洵到了,诛杀了太岁,放出了被禁锢的自己人。鬼王一派见暴露,有些立刻偃旗息鼓,想继续在莫洵手下混,有些则一不做二不休,更拼命的鼓吹鬼王的好处。后者目标极大,莫洵的人当即与他们斗到了一处。等白归来,明面上的鬼王的人,以及被供出来的,想要隐藏的鬼王的人,都已经被拖到了悬空山下,等候发落。自知不敌的鬼王派或忏悔或求饶或谩骂,这群人中有的说莫洵和白都回不来了,你们到底在等什么?山里人愤怒的质问他们,山主哪里对不起他们,他们居然背叛?答案有千百种,核心都脱不开贪婪,鬼王许诺了他们权利、功法、天材地宝。有山里人觉得可笑:“你们觉得鬼王会兑现这样的诺言?”他们回答:“连承诺都不肯给的莫洵,不是更可怕吗?跟着他还有什么奔头?”从某种角度来说,这话很有道理,一时间人心动摇。为什么莫洵从不给他们承诺,天材地宝,进阶功法,以莫洵的积累不可能不多,然而他为什么不肯给他们呢?世道艰难,他们这些妖怪进阶困难,如若始终维持在现有进阶,寿元耗尽便是一个死字。莫洵,是不是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飓风携着白的怒喝从悬空山上刮下来:“莫洵没给你们承诺?他承诺你们不死,承诺在末法之世给你们一方生存天地!千百年,他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承诺,你们日日消耗山中灵气修炼,莫洵要求你们付出什么了吗?!他为你们与天师立契,让你们自天师祝祷中进入人间,吞噬小精魅,收取酬劳,莫洵有因此要你们支付什么吗?!”“他甚至将天师对他的供奉——功德水,分予你们,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白怒喝未落,人已现身。是精神饱满的模样。蛇类蜕皮时受的伤绝对不可能掩饰过去。众人愕然。最吃惊的无疑是同为蛇类的森蚺:“你,你没事?!”白一笑,大声道:“莫洵还没倒,我可能会有事?”站在山中的土地上,白便知道莫洵那句“懒”是胡话,他该做的都做了,看见了所有背叛者的山中主宰用大阵给背叛者们打上了烙印,而这烙印白这个山神看得见。那些跪在地上的,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都逃不过白的眼睛。背叛者的下场从来都很简单。白说:“杀。”山中一声风声鹤唳,而到了人类医院中,李家父子的病房里,又是另一种氛围了。李木原原本本的把祖先托梦,自己如何去榕府,如何救李林说了遍,只隐去了莫洵的身份。李林问了很多,最后一个问题是这样的:“如果榕府主人命令你来杀我呢?”李木的回答是:“死的会是我。”他入了榕府,就要服从榕府主人的命令,但他依然保有自己的价值观,不想做的事,就算赔上自己的命也不做。李林对此没做什么表示,只是点了点头:“榕府的事,我知道了……那么殷商呢?”站在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