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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恭谦的兄长,还有那个明晰通达的老师。就在年轻的御亲王快要拧巴巴地把自己唇都抿得发白的时候,马车外头风铃规律的乐声一乱。“主人,林公子有信至。”陆成一听,就知道是暗卫中负责整理情报的许林那闷葫芦。在陆成看来,车夫惊诧的“哎前面的,赶紧让开!”,和御君辞瞬间亮起的眸光几乎是同步发生的两件事。甚至就在车夫话音落下的时候,一张轻薄的纸也刚好被他用轻功稳稳送出车帘抖开的间隙。上面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停,进。”说好的“最为紧要,不可耽搁”呢?作者有话要说: 哇抱歉今天更新得这么迟我自首,之前剧情一直没理顺,卡得我掉进倦怠期拖延症发作,外加摸鱼刷微博停不下来,8点才开始写_(:з」∠)_第四十章鸠占“君辞见信如唔,弟一切皆安。”信分两页。第一页的信纸展开,倘若这是篇武侠文,便全然可以用如刀如剑来形容,无形的尖刻凶气扑面而来。铁画银钩,锐气沛然,也不外乎如此了。御君辞手一顿,指腹缓慢地摩挲着那已然干涸的字迹。他的眼神中微微恍惚,脑中勾勒出那个笔直地背光而立,浑身像是散发出濛濛柔光的形象。哦,他大概要比那时候再高点,或许还要再清瘦些?……当一个人心中的思念得不到慰藉时,便会陷入甜美的臆想中了。当时他还隐姓埋名地“寄住”在林家,有那么几次吧,整天被压着和四书五经死磕,林湛阳再怎么好脾气,也是有点艺术家脾气的。几天没琢磨他正儿八经的造型设计,几天没动过画笔针线,反而整天折腾些“勤学苦读”、“笔耕不辍”这怎么能憋得住?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林湛阳肯定不会选择灭亡,所以他选择了一个途径来发泄——愤而跑出屋子里去,就着屋外头普普通通的青石板空地,随便折了根树枝就能舞动得虎虎生风。那是种怎么样的景象呢?好像是整个夜空的月光都为他一人挥洒照耀,连飞扬的发丝都带着尖锐渗人的寒意。御君辞不舍得打断这样的景象,他忍着怦怦狂跳的心脏,僵立在原地半天,直到感受到林湛阳周身的气息不再那么狂乱暴躁了才像是突兀地打断他:“湛阳?你这是在做什么?”林湛阳这时候,就会像一个偷摸摸干坏事被抓包了的小孩子似的,手脚打架又心虚地连忙站好。不会骗人的小朋友不到一盏茶时间,就能被他这个“御大哥”哄出烦心事。然后文武双全的御君辞,便会轻笑着提议让他来帮着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也不知道一心想着给林湛阳加压免得和“忠顺王爷”牵扯的林如海林大人,若是知道后来的许多个夜晚里,“司徒琅”都反借着“补课”之名成功在林湛阳心中竖立起了坚不可摧的信任感,又会如何作想。这个字也是那时候才开始练起来的,御君辞亲自手把手教的撇捺弯钩,每一道笔锋折回中都透出熟悉的气息,御君辞现在摸着那发硬的纸张,掌心似乎都能回忆起覆在林湛阳手上时感受到的细腻肌理。可同样的写法,却硬生生将两人截然不同的气质暴露无遗。展秋回和林如海两人齐心联手,都没能让林湛阳这笔字少一分锋芒毕露的锐气。凭着这一点,御君辞就可以引以为傲了。到了第二页,果不其然,是瞬间和上一页截然相反的散漫随意了。若是被寻常文人看了,怕是要被这笔骨架毫无的烂字给气得背过去!御君辞瞅着那乱七八糟龙飞凤舞的一笔字,几乎能想到那孩子趴在床头,兴冲冲写完了打哈欠的模样。也不知道方才那凌厉嚣狂的十一个字,阳阳这次练了多少回。御君辞笑着想道。其实这是不知从何时起,两人间悄然达成的默契:你看吧,你走后我可半点没敢懈怠。每到此时,御君辞心头便会涌现出欢喜的宠溺和纵容:正因为面对的人是自己,林湛阳可以完全不用掩饰那些锋芒毕露,也因为面对的是自己,他可以随性单纯地只是吐露心声。那些字迹唯一的价值只是因为他这个创作者叙述的内容,而非本身有多么端正秀丽。然而第二页的内容却让御君辞有些猝不及防。‘林湛阳用欢快期待的语调说着,展秋给他打得基础极好,府学里头教的呆板,竟是比展秋还要严苛,他学得无聊又处处不得劲,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参加几月之后的秋闱了。“若是顺利,秋天我便能见到御大哥了!”这里林湛阳还特意用了标号来着重强调自己的欢喜。这个一竖加一点的记号,如今御君辞已经很熟悉了。所以……这忽然之间的就要见到阳阳了?“这么大的事,安插在扬州看顾的那些人都死了不成?一点风声也无!”反应过来御君辞立刻不平静了。陆成看着这几个力透纸背的大字,冷汗都哗的一下底下来了,就算是被人戳着脊梁骨嘴碎,主人可都没这么明显动怒过!“主人息怒,属下这就去审查负责江南那边的人,若是被小的发现有人动手脚,定要他们好看。”真活腻歪了不成?主人心尖尖上捧着的人都敢动?他们这些当暗卫的这几年盯下来,还能有不知道主人那心思的?那对巡盐御史家那位小公子,是放一百个眼珠子都嫌不放心的。御君辞到底也不是以前了,虽说怀疑,可到底自控力强了不只一点半分,到了留人园的时候,脸上已经一点异样神色也看不出了。甚至直到他步下马车,掸去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抬头端详那高高挂起的牌匾时,犹自还在琢磨着,阳阳还真是他的克星。之前为了留人园这一遭拜访,他心中多多少少总有些心潮起伏。如今事赶事地送过来一封信,他引动了一番肝火……反而平静下来了。就算,这里头锁着位浑身恶臭的禽兽。“这算是树倒猢狲散呢,还是章远你贵人事忙,可是让孤等得都要不耐烦了。”御君辞踏入房门的脚步一顿,眼神微凉,唇角缓缓拉开一丝嘲讽又奇异的弧度。是啊,你是天潢贵胄、尊贵无双的太子爷,什么时候有让你等人的份呢!只可惜,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了。……扬州府学,早夏阵雨初歇,间关莺啼湿滑。映着水洗过的芭蕉,林湛阳沉心静气,提腕写就。而就在十余步外的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