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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表情,假假的,偏偏人长得太好看,笑起来让人一下子不会思考了。姚承安这种死颜控更是没辙,嘿嘿地接着:“没,没事,怀孕嘛,心情有波动正常的,我就是来看看你,睡得咋样。”“学长也睡不着觉吗?”“嗯呐,”姚承安三两下爬起来,手撑在门上,凹出了自以为帅气的造型,“你安哥深夜热线onair了,要拨打吗?”陆见森眨了眨眼,侧身让他进来,手上比了个六,当做是电话:“嘟——嘟——”“咳咳,这里是安哥的深夜热线,请问有什么烦恼呢?”陆见森光笑,也不答,坐到了床旁边,他也陪着他坐了下来。“安哥为什么不睡觉?”“团团为什么把他哥赶出去了?”两个人同时问了出来,用的都是腻死人的爱称,又纷纷做了个呕吐的姿势,笑出了声来。“哎,我还是觉得你这么笑好看,以后要开心一点。”“嗯,好。”陆见森朝姚承安看过去,靠在床垫上,“学长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吗?”“嗨,怎么说呢,奇怪肯定是会觉得奇怪的吧,毕竟是男生,还能怀孕什么的,最开始真的有一点吓到,”姚承安玩着掉在地上的遥控器,一下一下地转着,“但我仔细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怎么说呢,还蛮神奇的,你可以拥有一个和你喜欢的人结合出来的小孩。”姚承安看着陆见森的小腹,问道:“你觉得呢?”“我,我不知道啊,”陆见森把自己抱起来,下巴抵在膝盖上,“除了哥以外,我从来没和别人讨论过这件事。”“啊,”姚承安朝他做了个鬼脸,“我有一点,那个什么什么,很受宠爱的感觉……”“受宠若惊。”“对对对,哎呀,我成语能力越来越高了,”姚承安一脸得意地仰着脸,“我外婆知道了一定特别开心。”“你外婆……”“啊,忘了忘了,她老人家是语文老师,我小学在中国上过一段时间学,所以也会中文,就是成语太烂,总是记不住,外婆走了以后,我才回到美国来。”姚承安解释着,又看向窗外去,“我外婆从小就教我,对待大家要一视同仁,外婆和我说,人总是很奇怪的,喜欢抱团,喜欢排斥和自己不太一样的人,我小时候要是学着大家的样子欺负别人,外婆要打我手心的。”“你外婆人真好。”“对啊,不过说起来,那会儿我还在这边的时候,我们那个街区就这么个小男孩,他mama是个日本人,英语不好,他英语也说不太来,街上的小孩子们都欺负他,因为大人们都说,那个女人是个被中国老板包养的二奶,不敢养在自己国内,扔到了这边来,好久才来看她一次,所以她不用工作,也能过上好日子。”姚承安一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地念叨起来,“其实小孩子啥都不懂,光知道大人这么说,他们就去欺负那个男孩儿,朝他身上丢泥巴,我跟着他们去玩了一次,结果被外婆发现了,把我揍了一顿。”“外婆说,都是爸爸mama的亲骨rou,怎么能因为别人说闲话就去欺负一个人,当天晚上就拎着我去他家道了歉,我那时候可不服气啦,还故意不吃饭抗议,第二天饿死了,结果他给我带了他mama做的小蛋糕,天哪,我现在都记得那味道,太好吃了。”“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坏小孩儿,脑子也聪明,我教他什么都一下子就能学会,唉,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搬去哪里了,我回美国以后,他们就不再住那里了。”姚承安有些惆怅地念叨着,扭过头去,才意识到他应该安慰陆见森的,却全成了他自己的演说:“哎呀,抱歉抱歉,一下子乱说了那么多……”“没事啊,我觉得挺有意思的,”陆见森凑得又近了一点,“我好像,从来没有这种,和除了家里人和哥以外,同别人聊天的机会。”“怎么会,你长得这么好看,大家肯定都很喜欢你的啦,放心放心。”“嗯……”陆见森眼神闪烁着,没有肯定。“哎,学弟,你要知道,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闲着事多的坏人,但更多的是像我这样善良得熠熠生辉的普通人啊。”“噗,”陆见森被逗得笑了出来,转移着话题,“你没想过去找他吗,那个小男孩?”“不好找吧,我记不得她mama的姓,日本人名太难记了,不过我倒是对他的名字有点印象。”“叫什么?”“Hikari。”姚承安掏出了手机,搜索着这个名字,“我记得好像是……”“是什么意思?”陆见森问着,姚承安却没有马上答话,他于是凑过去看他的手机。查询结果是大大的一个“光”字。姚承安和陆见森对视了一眼。“不会是……”“不会不会不可能的!他,陈与光他,他怎么可能是……啊,不可能的啦,再说,他那个时候就是个小屁孩哎,怎么,怎么可能嘛……”陆见森无辜地撑着手:“我什么都没说啊。”“睡觉了,你怀孕了不要熬夜,熬夜对宝宝不好我和你说,快睡!”陆见森意味深长地点着头,爬进了被窝里。姚承安有些不服气地补了句:“我把向海叫回来了啊。”“你敢!”“多大点事啊这么大年纪了老夫老妻娃都要生了还闹情绪……”“你也给我出去!”“成成成成成,小孩子脾气。”姚承安带上门出去,一转身,被吓了一大跳。“我了个大槽,爸爸啊,你想吓死我啊爸!”向海斜了他一眼,把他拎到了书房:“交代你一件事。”-还有八分钟上课,陆见森早早地站在教室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没有踏入教室。就好像一下子从与世隔绝的地方来到了熙熙攘攘的人间,第一节课的教室自然是坐了个大半满,人头攒动,全是陌生的面孔。陆见森只觉得自己手心都冒凉汗,节节败退只想打个电话让向海来接他走。他摇了摇头,不可以,他现在还在和向海吵架,他明明提出了这么羞耻的请求,对方居然不答应,还说什么自己不是供他发泄的道具。什么叫发泄的道具,离开的人明明是他,什么太高了接不住什么和你死在一块儿,他虽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怎么看都是对方做得不对……“嗨,学弟,真巧啊。”“哎?学长?你也上这节课吗?”“是啊,通识课还欠一节,就这节课还有空位了。”姚承安带着他往里走去,“怎么到了不找位置坐,再不抢位置待会要坐地上了。”“啊,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