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话 执念（鼬）

    在鼬这边的爱染叶，依然在埋头研究写轮眼和瞳术，但她的主要目的也逐渐凸显出来——她所做的这些研究，就是为了对付宇智波斑。

    她也尝试着和鼬探讨获得了十尾能力后的斑会得到什么样的新能力，但两人都没有见过也未曾接触过那样的力量，也很难想象十只尾兽齐聚后、再加上轮回眼的能力结合后究竟能强大到怎样的程度。

    鼬很想说一句“放弃吧，无论怎样你都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战胜宇智波斑”来劝她罢手，但这话实在是太过冰冷，他怎么也没能说出口。何况他能想明白的事，她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只是有些事，明明知道希望渺茫，却仍不愿放弃，鼬又何尝不是如此？

    “……话虽如此，但十拳剑和八咫镜都在你这儿，那么他就不可能拥有这些东西，从这一点看来，姑且算是好事。”

    鼬有点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的确可以这么想。”

    如果只是在万花筒写轮眼的水平之下，鼬自认能有与斑一战之力，但如果换成轮回眼，再加上十尾……即便是他，恐怕也难以抵挡，甚至可以说撑不了多久。甚至是全盛时期的千手柱间，和这样的宇智波斑对战，都未必能有几分胜算。

    看着叶愁眉苦脸地盯着面前册子的模样，鼬终于还是忍不住凑到她身边，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

    “有些事，不是你冥思苦想就能得出结果、有所收获的，好了，别为难自己了。”鼬一边用言语劝慰安抚着她，一边将她拉入怀中、为她按揉太阳xue。

    叶长出了口气，虽然满心不甘，却也不得不认同鼬的话。她在脑中仔细翻看自己这边的底牌，看看自己究竟能有几分胜算，可无论脑内的对战结果如何，毕竟也不能与真实的战场相提并论。

    叶抬起眼眸，仰望鼬，忽然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鼬却瞬间愣住。

    叶马上又补充道：“啊，也不一定是女人，男人也行，说说看？”

    鼬知道她不会明知故问，可既然她对他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无异于在对他表明——她并不知道他的心思，也没感受到他的感情。

    可以她的聪慧程度来说，她明明应该早就已经知道了，他明明已经明示暗示了很多次，她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她要么是揣测明白装糊涂要么就是故意无视了他之前那么多次的表达。

    鼬皱起眉头，神色复杂的别开脸。

    “唔？你怎么不说话？”叶抬手捏了捏鼬的脸，可鼬仍是不吭声。

    叶坐了起来，挪到鼬面前，与他正面相对，又问道：“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一声叹息后，鼬问道：“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当然是为了了解你。”

    “了解我？”鼬却皱眉冷笑，“你明明那么了解我，却又故意跟我装傻，你是真的想了解我，还是想将我打发了？”

    见鼬这种反应，爱染叶也立马换了个脸色，她干脆也不装了，她脸上露出个轻蔑中带着些许讽刺的笑，故意对鼬说：“哎～你还真聪明，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鼬眯着眸子低声问道：“你真想找个人把我打发了？”

    “倒也不必说的那么难听，我的初衷是为你找个好归宿。”

    “好归宿？”鼬冷笑，“亏得你还想着费心问问我的喜好。”

    叶故意拍着鼬的肩说：“哎，你明白就最好。你一早就知道，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们。”

    “反了吧？明明是我们不可能一直陪着你——按照你的状态来说，哪怕直到我们三人的寿命尽头，你也必定一直还好好活着，可你却不愿意等到那一天。”

    叶忽然冷哼了声：“哼，谁又愿意等到那一天呢？”

    鼬叹息道：“我知道你已经眼睁睁地送走了很多人，也经历了很多次的痛苦，可强大如你，在送走三个，也不成问题吧？”

    叶瞥了眼鼬，冷笑道：“不愧是你，可真是想的又长远又自私。”

    两个人在聊得明明是一件充满感情的事，可两个人的言语听起来却又那么冷酷无情。

    鼬却说：“既然你能对我们三人毫无感情，又何必顾虑把我们送走的那一天？还是说，你也很怕对我们产生感情？”

    叶视线挪了回来，却没有说话。

    鼬再度冷笑：“还是说，你自己也无法控制你自己的心？”

    “我只是怕麻烦罢了。”叶道。

    “麻烦？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如果你真的那么怕麻烦，一开始就不该将已死之人复活。”

    可一想到自己临死前那满心的遗憾和不甘，鼬心中又不禁一阵刺痛。能好好活着，谁又会选择去死呢？

    鼬皱着眉，深深叹息着，很快又说：“既然你如此博爱，那有何必那么吝啬？只要将你的博爱施予给旁人一点，就足以维系一切，或者……或者，假如你真的不愿意施舍一丁点的感情，只要维持现状也好，我想。那两个人大概也不会有意见……”

    叶却呼出一口气，长叹道：“只可惜，人本性贪婪，只要给予满足，人就不会有满足的一天。”

    鼬再度叹息：“你说的没错，人都是有贪欲的，可人和人之间贪欲也有所不同，难道就连我这种程度的‘贪欲’你也觉得太多太过吗？”

    叶转过头望着鼬：“那只不过是暂时而已，总有一天，你会控制不住地打破现状。”

    鼬烦闷又懊恼地皱起眉头：“可我不是……”话没说完，他就忍不住叹气，“所以呢？你究竟想如何？”

    “让你们各自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难道这还不够好吗？”

    鼬却忽然变得激动起来，言辞也变得异常激烈：“……那只是你认为的‘好’罢了！爱是每个人的本能和权利，你有什么权利干涉？”

    叶却有些纳闷地望着鼬：“我……”

    “他人对你的感情你当然可以选择不接受，可不接受就要将人远远地推开吗？那如果换做是你呢？如果你心爱的人非但不愿意和你在一起还要将你强推给别人呢？你什么感受？”

    叶愣住，也不禁皱起眉头。

    “难道这还不够自私吗？以爱之名的自私明明更加冰冷可憎。”鼬咬着牙说。

    叶若有所思地叹息着，却并没有跟鼬争辩。

    这道理如此浅显直白，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懂？只是相比这份带着善意的冰冷，她体会过许多更加可怕、更加煎熬的东西，以及更多更深的痛苦，相比之下，这种冰冷和孤独反而是其中最不起眼、最微不足道的一种痛苦。

    只是他还很年轻，即便他的心思深重、城府深沉、头脑聪明、洞察力惊人、还很有远见，可有些事，终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得透的。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鼬干脆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他一咬牙，扳过了爱染叶的肩，正对着她的脸说：“你可以不接受我，我也无法强迫你，但你无权处置我的感情，更别想着将我推给别人！千手红叶，我对你抱有怎样的感情与你无关！”

    他又叫了她原来的名字，也许是一时激愤，也许是故意刺激她。

    可爱染叶却没生气，反而只是笑笑，还忽然反过来安抚道：“别着急，我不会逼迫你，但你也不必如此执拗。你有时间冷静下来慢慢思考，也许你会渐渐意识到，有些东西未必是感情，只是执念罢了。”

    “就算是执念又如何？难道执念就不能成为感情、感情就不能华化作执念了吗？”他顺势将她的身体推倒在榻榻米上，有些冲动粗暴地吻了她。

    他似乎是要用唇舌来告诉她，这份“执念”究竟有多么强烈、多么执着、又有多么炽热。

    当唇瓣分开时，鼬也不得不急促地喘息着，他压在她身上，捧着她的脸，低声说着：“就算是执念又如何？至少这份执念足以成为支撑着我走到生命尽头的一份力量。”

    她也急促地喘着气，声音也因此而有些发颤：“既然如此，现在的你就更该放下这份执念，重新面对自己的心……”

    “我不需要你来对我的感情指指点点！”鼬冷声道，“你可以拒绝我、排斥我、远离我，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左右我的感情。我的执念，到死也不会放弃，哪怕直到这一次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