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离她远点
“斗之力，三段！” 望着测验魔石碑上面闪亮得甚至有些刺眼的五个大字，少年面无表情，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紧握的手掌中，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掌心，带来阵阵疼痛。 “萧焰，斗之力，三段。级别：低级。”测验魔石碑之旁，一位中年女子看了一眼碑上显示出的信息，语气漠然地将之公布了出来。 中年女子的话刚出口，便不出意外的在人头汹涌的广场上带起了一阵嘲讽的sao动。 “三段？嘿嘿，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天才’这一年又在原地踏步！” “哎，这废物真是把家族的脸都给丢光了。” “要不是族长是她的母亲，这种废物，早就被驱赶出家族自生自灭了，哪还有机会待在家族中白吃白喝。” “唉，昔年那名闻乌坦城的天才少年，如今怎么落魄成这般模样了啊？” “谁知道呢，或许做了什么亏心事，惹得神灵降怒了吧…” 周围传来的不屑嘲笑和惋惜轻叹，落在那如木桩般待在原地的少年耳中，恍如一根根利刺扎在心脏，让少年呼吸微微急促。 少年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有些清秀的稚嫩脸庞，漆黑的眸子在周围那些嘲讽的同龄人身上扫过，少年嘴角的自嘲，变得更加苦涩了。 “这些人，都如此刻薄势力吗？或许是因为三年前她们曾在我面前露出过最谦卑的笑容，所以如今想要讨回去吧…”苦涩一笑，萧焰落寞地转身，安静回到了队伍的最后，孤单的身影，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下一个，萧梅！” 听到测验人的喊声，一名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快速从人群中跑出，手掌轻车熟路地触摸着漆黑的魔石碑，缓缓闭上眼睛。 片刻后，漆黑的魔石碑上再次亮起了光芒。 “斗之气：七段” “萧梅，斗之气：七段！级别：高级！” “耶！”听着测验员喊出的成绩，少年脸颊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啧啧，七段斗之气，真了不起。按这进度，恐怕顶多三年，她就能称为一名真正的斗者了吧。” “不愧是家族中种子级别的人物啊…” 听着人群中传来的阵阵羡慕声，少年脸颊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 与几个姐妹互相笑闹着，萧梅的视线忽然透过周围的人群，停在了一道孤单身影上… 皱眉思索片刻，萧梅还是打消了过去的念头。现在两人已经不在同一个阶层，以萧焰最近几年的表现，成年后顶多能成为家族中的下层人员。而天赋优秀的她则会成为家族重点培养的强者，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 “唉…”轻叹了一口气，萧梅脑中忽然浮现出三年前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四岁练气，十岁拥有九段斗之气，十一岁突破十段斗之气，成功凝聚斗之气旋，一跃成为家族百年之内最年轻的斗者！ 当初的少年，自信张扬，潜力无可估量，不知让多少少年对其春心荡漾，当然，也包括以前的萧梅。 然而，天才的道路似乎总是曲折的。三年前，这个声望达到巅峰的天才少年，突兀地接受到了有生以来最残酷的打击，不仅辛辛苦苦修炼数载方才凝聚的斗之气旋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体内的斗之气，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诡异地变得越来越少。 斗之气的消失直接导致其实力不断后退，从天才的神坛跌落到了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地步，这种打击使得少年从此失魂落魄，天才之名，也逐渐被不屑与嘲讽替代。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这次跌落，或许就再也没有爬起的机会。 “下一个，萧珣！” 喧闹的人群中，测试员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视线豁然转移。 在众人视线汇聚处，一位身着紫色衣衫的少年正淡然而立，平静的脸庞并未因为众人的注目出现分毫波动。 少年清冷淡然的气质犹如清莲初绽，小小年纪便已初具脱俗气质，难以想象她长大后将会如何俊美迷人。 名为萧珣的少年行到魔石碑前，镶着黑金丝的紫袖滑落而下，伸出手轻触石碑。 微微沉静，石碑上，刺眼的光芒再次绽放。 “斗之气：九段！级别：高级！” 望着石碑上的字体，场中陷入了一阵寂静。 “…竟然到九段了，真是恐怖！家族中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恐怕非珣小姐莫属了。”寂静过后，周围的少年都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唾沫，眼神充满敬畏。 斗之气，每位斗者的必经之路。初阶斗之气分一至十段，当体内斗之气到达十段时，便能凝聚斗之气旋，成为一名受人尊重的斗者！ 人群中，萧梅皱眉盯着石碑前的紫衫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望着石碑上的信息，一旁中年测验员漠然的脸庞上竟然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对着少年略微恭身道：“珣小姐，半年之后，你应该便能凝聚斗气之旋，如果成功的话，以十四岁年龄成为一名真正的斗者，你是萧家百年内的第二人！” 是的，第二人。那第一人，便是褪去了天才光环的萧焰。 “谢谢。”少年微微点了点头，平淡的脸上并未因为她的夸奖而出现喜悦，安静地转过身，然后在众人的注目中，缓缓行到了人群最后面的那颓废少年面前。 “萧焰jiejie。”在经过少年身旁时，少年顿下了脚步，对着萧焰恭敬地弯了弯腰，脸庞上露出了让周围少年为之嫉妒的清雅笑容。 “我现在还有资格让你这么叫么？”望着面前这颗已经成长为家族中最璀璨珍宝的明珠，萧焰苦涩地道。萧珣是极少数，在她落魄后依旧对她保持尊敬的人之一。 “萧焰jiejie，以前你曾经与我说过，要能放下，才能拿起，提放自如，是自在人。”萧珣微笑着柔声道，略微稚嫩的嗓音，却暖人心肺。 “呵呵，自在人？我也只会说而已，你看我现在的模样，像自在人吗？而且…这世界，本来就不属于我。”萧焰自嘲一笑，意兴阑珊地说。 面对着萧焰的颓废，萧珣眉毛微微皱了皱，认真道：“萧焰jiejie，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相信，你会重新站起来，取回属于你的荣耀与尊严。”话到此处，微顿了顿，少年白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淡淡的绯红：“当年的萧焰jiejie，的确很吸引人…” “呵呵。”面对少年毫不掩饰的坦率话语，萧焰尴尬地笑了一声，却未再说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可现在的她，实在没这资格与心情。落寞地转过身，萧焰向着广场之外缓缓行去。 站在原地望着少年那仿佛与世隔绝的孤独背影，萧珣踌躇了一会，快步追上去，与少年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