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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松开李侧夫,转而向她走来。见她声色俱厉的样子,凌悠然心知不好,在那铁掌抓来之际,脚步瞬移,飘然避过那一掌。李侧夫被吓了一通,瘫软在地,摸着脖子咳嗽不止,却是冷眼看着敏郡王对凌悠然发难,嘴巴若有若无露出一丝阴森的笑意。敏郡王一掌未中,愈发愤怒,睚眦欲裂的样子着实吓人,凌悠然饶是大胆,也不由地心里发虚,正欲开口说两句,无奈她根本不给自己机会,居然连武功都使出来,幸而她修习了内功近来又向十三郎学了些招式,这才堪堪避开了连番掌风。李侧夫在旁看着,惊怒交集:好个小贱人,什么时候居然学了武功?莫非是轻音以前留下的武学秘籍被她所获?与之交手的敏郡王心中的怒火渐渐被惊疑取代,最终收了掌势,锁着有些气喘的凌悠然,肃然问道:“你何时学了武艺?跟谁所学?”轻音的武学修为比自己不知高多少倍,然而,终却为了与自己在一起而自废武功自逐师门,从那之后再没碰过武。也并没有交给无忧一招半式。“你没资格过问!”凌悠然傲然而立,面色含霜,见她似有动怒之兆,不屑地一笑:“你凭甚过问?这十几年,你又何曾关注我半分?从今往后,我的死活,亦与你丝毫不相干!”“你这个——”“逆女是吧!”凌悠然轻飘飘接了过来,甩了下宽大的衣袖,卓卓而立,神色间尽是孤高之意,道:“你只看到眼前被毁却的建筑,却问也不曾问一声住在里面的我,是否安然无恙?甚至,不问因由,便要喊打喊杀,为人父母者,便是如你这般?你可知,若非我机警,当夜大火,早就葬身火海?!”秀手一指眼前的残破建筑,声音愈发冷冽:“作为你的亲生女儿,难道还比不过一座宅子么?”语声轻缓,却掷地有声。敏郡王神色一震,看着眼前卓然而立,冷声质问的女儿,眼底闪过一丝恍惚,仿佛看见当年那个风采卓绝的男子,对着自己质问的样子。往事纷沓而来,只觉得脑海里如涌了狂潮。那些欢快的、悲伤的、痛苦的浮光碎影般,一一掠过心底深处。最后化作一双悲绝的眼眸……静静看着自己。、“啊!”敏郡王低呼一声,如同受伤的野兽,蓦然转身疾步逃离。李侧夫胜利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不敢置信敏郡王就这样放过了那贱丫头。为什么?从前无论无忧做什么在她眼中都是错,自己只需不着痕迹撩拨几下,她便要失去理智,做出处罚。为何今日无忧如此顶撞于她,还涉及梧桐苑被烧之事,她竟然这样轻轻放过了?凌悠然也有些傻眼,自己已经做好与渣母撕破脸的准备,甚至想过成婚后搬出府外单过,不曾想,渣母竟然是这般反应。神马情况?李侧夫来不及深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随便理了下衣裳,便飞快地追着跑出梧桐苑。跑到主院时,发现敏郡王已经招来了府中的心腹,将事情经过问了一遍,心中顿时有些惴惴。待得那心腹出来,听得她不带情绪的嗓音唤道:“阿晖,进来!”这才打起精神,碎步跑了进去。扑通跪倒在地,低眉垂眼道:“请妻主责罚。”敏郡王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问:“你何错之有?为何要自请责罚?”“我不该擅做主张安排郡主住进梧桐苑,加上管理不善,导致梧桐苑失火,差点酿成大祸,是以,请妻主责罚。另外,请将对牌收回,郡主如今也是娶了夫的,不如由她的夫郎代为打理府中事务,待日后娶了正君,再由正君接管。”敏郡王默了下,道:“梧桐苑失火之事,是意外还是人为,我自会查个清楚。”感觉那目光好比实质,更意有所指,李侧夫心中忐忑,莫非她怀疑到自己身上来了?静了下,又听得她和缓的声音道:“至于移交对牌之事稍后再议。眼下,你还是继续管理中贯吧。”李侧夫闻言,心中暗喜:自己的以退为进,果然奏效。敏郡王揉了下眉心,有些疲惫地道:“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待我有空再去看看漓儿。”“是。”李侧夫柔顺地应了,默默退出去,心想着要想办法打消她的疑虑。那件事,自己做的实在不够周全。眼下,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手。漓儿那里也须得仔细交代一番,以免露出马脚来。李侧夫走后,敏郡王略坐了会,不及用膳,便趁着夜色细雨进宫去。夜雨潇潇,微有秋凉。泰和殿里,弥散着食物的香气,殿中摆了金丝楠的长桌,上面摆了十几道精致的菜肴,女皇坐在上首,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里一只白瓷酒杯。敏郡王进来看到这一幕,愣了下,旋即躬身行礼:“臣拜见陛下。”女皇放下杯子,笑道:“爱卿不必多礼。一路劳顿,回府匆匆,想必还未曾用晚膳吧,朕特意命人准备了酒菜,坐下来与朕小酌几杯如何?”“臣恭敬不如从命。”敏郡王幼时也曾与女皇交好,虽长大后有了君臣之分,然而私底下却也并不那么拘礼,当即不客气地坐在女皇对面。有内侍上前替布菜斟酒,敏郡王也确实饿了,见女皇并不着急着提正事,便安心地与女皇吃吃喝喝起来。女皇含笑看着她大快朵颐,只略动了下筷子,便放开,边啜饮美酒,边随意问道:“府中一切可好?”顿了顿,敏郡王含糊应道:“还好。多些陛下体恤,让臣先回府探望。”家丑不外扬,即便真有什么,也不会真当说出来。女皇别有深意地瞥着她:道:“可见到无忧那丫头了?转眼经年,小娃娃便成了大姑娘。那神韵那气度,与轻音当年何其相似?而且,人品风流,犹胜其父当年的风采……”听了这话,敏郡王顿时没了食欲。当年轻音无意救了陛下之后,陛下对轻音便念念不忘,虽未明确表露,然而无意中流露出的情意,却瞒不了人。陛下非那等好色昏庸的君主,却仍忍不住几次借着先皇后的名头,将轻音宣入宫中,私下相见。当初,自己也曾为此事与轻音生过嫌隙。也就是那时,一气之下纳了服侍自己多年的阿晖。此后,虽两人解除误会,依然恩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