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救命恩人

    “好慢啊纳兰迦，你路上去机厅了吗？”你把桌上的橙汁推给那个年轻男孩，“比我这个要上学的人来得还晚。”

    纳兰迦脸红了一下：“不就是上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我以后也会去上学的啦。”

    他的重点竟然是这个，你知道纳兰迦并不是在转移话题，而是他实在很在意这个，但你不是故意的。

    “没错，纳兰迦，如果你像这样每天都跟着我学习的话，很快就能通过高中的入学考试的！”福葛听到纳兰迦说要上学的事则显得很高兴。

    这家伙虽然智商很高，但实在有点缺根筋，好在纳兰迦也一样缺根筋，所以他们两个的关系竟然好得不得了，你以前都不知道这件事。

    “真的吗，福葛！”

    “真的，所以把你的作业本拿出来给我检查一下，查漏补缺是非常重要的！”

    “呃，啊，那个……”

    你看这家伙的脸色就知道他肯定没写，连忙转移话题：“不过你们知道布加拉提为什么要我们都过来吗？”

    米斯达和阿帕基在打牌，阿帕基掀起眼皮看了你一眼：“听说泪眼路卡死了。”

    这也是你完全不知道的今天发生的事，你想，果然要弄清楚所有事情，就得加入布加拉提小队才行。

    这已经是你加入的第三周了。

    你又一次在那条黑bang火拼的巷子里醒来。

    睁开眼睛看到拿着枪的托比欧，实在差点把你吓得魂飞魄散。好在你的意志力已经比以前要坚强很多，即使头痛得要死你依然迅速冷静下来，装作路过的无辜市民哀求托比欧放过你。

    这个年轻的男孩犹疑地定在原地，反复打量你。显然如果boss派了别的人来处理收尾工作，你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迪亚波罗似乎将自己的人性分裂成了两半，由被迪亚波罗抛弃的性格所形成的人格，托比欧，他甚至可以说是个善良单纯的家伙。

    你顺着男孩的眼神看向自己，你穿着破旧的白布裙子，在裙摆有灰色的补丁，垂下的发丝是深深的红色，这让你的心里一惊。你忽然意识到原来如果身体死亡，你的灵魂会回到这个时间点你本来的身体里，一切重新开始。

    “不行的。”托比欧咬着牙说，“即使你很可怜也不行，我要完成boss的命令。”

    他看起来很难对你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所以你感到还是有一点希望的，毫不犹豫地捂着脸哭起来：“求求您了，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过来就在这里，我会把这一切当成一场噩梦的……”

    托比欧沉默了一会儿，放下枪走近你：“不要那样称呼我，我们一般大。”

    你翻了个白眼，迪亚波罗的年纪可以做你爸爸了，但嘴上还是抽抽噎噎地小心回答他：“好的，那我该怎么叫你呢。”

    “我的名字是托比欧。”

    “……托比欧。”你抬起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一点，“你不会杀我的对吗？”

    “就算我不杀你，你看起来也活不下去了啊……活着有什么好。”托比欧嘟囔着在你面前蹲下身，幼稚地抠着膝盖的布料。

    他果然就如你熟悉的那样，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然而boss为了便利却交给他那么多残忍的任务。

    你盯着男孩扭来扭去的手指出神，其实以前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可是你不得不活下去。

    “活着总会有好事发生的。”你说。

    托比欧怔了一下，他的记忆总是模模糊糊，总是断断续续，他甚至连自己是否遇到过什么好事都不记得，男孩抱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最后慢吞吞地说：“只有一个办法，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什么？”

    “加入我的家族，向boss交出你的忠诚。”

    ……你简直求之不得，但是脸上还是表现出害怕的神情：“怎么样才能加入托比欧的家族？”

    “……通过试炼。”

    托比欧侧过脸不去看你，否则他会有罪恶感。反正你这样的孩子是没办法通过波尔波的试炼的，到时候你还是会死在波尔波的替身手上。

    虽然那将不是他下的手，可是男孩还是很难说服自己不感到内疚，说到底，他根本不适合当黑手党啊。

    托比欧不是很情愿地说他会引荐你，你们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他就催你赶快离开这里，可是你却留了下来：“反正之后我们都在一个家族，现在帮一下你也很正常嘛。”

    托比欧意识到你或许是在讨好他，“切，被boss知道的话一定会说托比欧没用的。”男生一边确认尸体的身份一边说，却没再赶你走。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虽然你们只要处理几具重要的尸体就可以了，但你还是累得灵魂出窍。你知道是这具身体实在太孱弱的原因，但是你倒并不会因此生气，生气啊，烦躁啊，焦虑啊之类的负面情绪都是没有用的，并不会因为你有多生气身体就会一下子变好。

    就像不会因为你多想救布加拉提，布加拉提就会活下来。

    你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直起身对托比欧说：“拜拜，下次见。”

    时间不早了，你得尽快决定今晚住哪，回家不是个好主意，现在回去可能会撞见你父亲，可你要像之前一样去找阿帕基吗？你总觉得……虽然有些不恰当，你怕你会触景生情。明明你和阿帕基在那间公寓相处了一段时间，即使那个男人绝不会承认，但你知道你们的关系变得亲密了许多，可现在一切都恢复原状，如果回到那个情境，你很难不沮丧。

    正当你苦恼的时候，托比欧忽然拉住你：“一起吃晚饭吧，你帮了我的忙，我就请你吃顿饭好了。”

    你实在过瘦，他一只手圈住你手腕甚至还有余裕。无论是你的衣着，还是你苍白的肤色都表明你的生活并不好过，托比欧甚至怀疑说不定你在见波尔波之前就会饿死。

    这个年轻男孩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你被他完全不合适的神情逗笑了，弯了弯眼睛：“说真的？那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实话说，我现在已经快饿死了。”你的肚子配合地咕咕叫起来。

    “什么啊……”托比欧躲过你的视线，小声咕哝，“我可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