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怎么，你们可以死，乔峰可以死，我慕容复就死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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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抗军撤退后，姑苏解除了战时戒严，萧峰也从战场撤下。他本想立即去找慕容复，但却硬被吴沛贤等一众姑苏城官员拦住，不得不先跟着他们办理一应交接事宜。

    庆幸的是，联邦特别行动处的小队下属一直在追踪慕容复，通讯恢复后也及时给他这位老大报了平安，他心里便安稳许多，这才有心思和这帮官员打官腔。

    花了一整个下午和那些老狐狸打太极，等他空闲下来，城中已是华灯初上，慕容复自然不可能还在广场庇护所等他。

    找自家小队成员问了问，萧峰知道慕容复先是在广场等了他一会儿，看他迟迟不归，又去公司看了一眼，之后才回家。

    赶到慕容复家门外后，萧峰颇为踌躇，他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忘记给慕容复报平安，只怕慕容担惊受怕了一下午；又担心慕容受那位导师的蛊惑，对仿生人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真真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纠结犹豫半晌，他还是硬着头皮迈步进门。穿过玄关，客厅里慕容复端坐在沙发上，身前电视亮着正在播放广告，听到萧峰进门的声响，他下意识起身转头看来。

    慕容复早已从记忆中知晓，这位自称萧峰的联邦暗谍与乔峰长相肖似，但实际见到仍是吃了一惊，无论是眉眼轮廓还是气质风范，这位萧峰都和北王所差无几，像到几乎是一个模子中拓印出来那般。

    想起曾并肩作战又英年早逝的北王，他心中一恸，目光便凝在来人脸上，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见慕容呆呆盯着自己，眼中隐带悲色，萧峰心底蓦地一软，也顾不得什么纠结犹豫，连忙大踏步上前，长臂一伸将青年揽在怀里。

    怀中温热身子先是一僵，然后又放松下来倚着自己，萧峰心头发热，轻轻摩挲对方脊背，在他耳边柔声道：“慕容，我回来了。”

    怀中人没有做声，只是伸出手回抱住他，将头靠在他肩上。感到青年黑发扫过颈部带来的一阵麻痒，萧峰情不自禁地双手环住青年细瘦腰身，托着他坐在沙发上，让青年跨坐在自己腿上。

    许是今天面对过生死危机，此时萧峰极不舍得放开对方，他紧紧抱住青年，几乎要将对方嵌入自己身体里。无处安放的和青年更近一步的渴望迫使他深深低头，将脸埋在慕容复脖子处蹭来蹭去。

    没蹭几下，他忽然抽了抽鼻子，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不知从何而来，猛地钻入他鼻腔。那香味明明浅淡，却不知为何闻起来浓似烈酒，直让他熏熏欲醉。

    香气激得头脑略带昏沉，却又带来更多渴望贪欲，敏锐发现那香味似乎是从慕容复皮rou间散发，萧峰不由自主地往衣领下拱去，以求能吸入更多香气，一边往下拱，他一边哑着声音道：“慕容，你好香。”

    从被萧峰抱住开始，慕容复便觉毛骨悚然。封锁记忆时他或许和萧峰关系甚亲近，但此刻记忆已经恢复，想到抱住自己的是个仿生人，还是个武力值极高的仿生人，他便难以遏制地感到一阵恶心恐惧。

    更何况，这个仿生人还顶着一张和自己战友一模一样的脸，用这张脸对自己做出如此越界的举动，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只是，考虑到身份提前暴露的危险，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放软身子。谁知萧峰动作越来越过分，此时两人肌肤相贴，萧峰还在不断摩擦，慕容复几乎以为自己被一只雄狮利齿叼住后颈细细品尝，他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手上用力一把将这个蛮子推开，压着怒气问：“你做什么？”

    被慕容复推得远远的，香气消失不见，萧峰神智恢复，见青年面上因怒气而染上薄红，他又是愧疚又是爱怜，低声道：“是我不对，慕容，你别生气。”

    慕容复看他神色诚挚，知道他不是油嘴滑舌的性子，又想到他方才说自己很香，不由颇感狐疑。抬手在自己臂间嗅了嗅，分明没有任何气味，他疑惑地看向萧峰：“你说的香味怎么回事，我明明没闻见。”

    萧峰也颇感好奇，刚才那香味还在，但此刻无论如何也找不着了，他只能说：“不知道，我是在慕容你身上闻到的，也许是慕容你用的沐浴液带来的香气。”

    这话听起来倒有几分登徒子戏弄人后的诡辩意味，明明知道萧峰不是这样的人，慕容复却故意发出一声冷笑：“怕不是又在骗我，萧将军！”

    萧峰一滞，一双虎目瞪大，带出几分威武凌厉：“　慕容你从哪儿知道的……我知道了，是不是吴沛贤那家伙？”

    慕容复不答，只是继续嘲弄道：“城主说姑苏能赢，多亏了萧将军这位大英雄伸出援手，我倒是不知道，您这位退伍军人什么时候成了将军了。”

    萧峰一窘，忙解释：“不是故意骗你，我确实是从北境边军退役了，不过后来要出任务保护你，上头担心我镇不住场子，这才又把我返聘回军队，给我授了少将衔。”

    慕容复低头不看他：“反正好话歹话都是你说了，我也分不出真假，随你怎么胡扯。”

    萧峰看他话里似带委屈，有些怜惜又有些想笑，大掌轻轻捧住他脸，让他抬头看着自己：“慕容，我没有骗你，你哪里不信我，可以现在和我一一对质，我保证没有说一句假话。别委屈了，男子汉大丈夫的，难道要像个小姑娘一样哭鼻子。”

    听出对方话语里的狎昵，慕容复心底一火，下意识挣开萧峰的手，萧峰本就没用力，一下便被他挣开。胸膛剧烈起伏几下，慕容复本想怼上两句，但想到正事要紧，他又生生咽下不快，勉强扯出笑容，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质询：

    “你不是说你是来保护我的吗，为什么今天抛下我上战场？恐怕你说的保护根本就是幌子。”

    “怎么会，我的首要任务当然是保护慕容你。今天我去是因为当时庇护所守卫森严，加上还有我特动队的下属在暗中看着，不必一直守在你身边。更何况当时局势危急，相比之下，尽快击退叛军才能更好地保护你。”

    “呵，”慕容复冷笑一声，“巧言令色，我还真不信联邦特意授你少将衔，就是为了让你给我干保镖的活。”

    萧峰神色突然变得郑重，字斟句酌道：“慕容，不必妄自菲薄，你对联邦确实非常重要，远比你想象的重要得多。虽然我的确身负在姑苏遇难时进行支援的责任，但保护你永远是第一要务。”

    慕容复心底一冷，重要，呵，只怕是因为自己的基因纯净度高而奇货可居吧。弄清对方的真实目的后，他不欲继续纠缠，便接着试探其他疑点：

    “我们刚开始见面，你说自己是治愈型仿生人，我信了；后来我发现不对，你承认你是联邦派来保护我的，我也信了；介绍你和包三哥风四哥认识的时候，你说自己以前在联邦北境边军服役，退役后在盛鑫安保工作，我以为你是在搪塞；现在你又说你确实是从北境军退役后被返聘回军队授少将军衔，我已经不知道该不该信了……萧峰，萧将军，你究竟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看着慕容复那双充斥着不满与怀疑的琉璃色眼睛，萧峰心中颇感酸涩，抬手拂过青年眉间发梢，他轻轻道：“全部都是真的，慕容，我说过，我不会骗你。”

    “我是联邦特别行动处的成员，就是你们常说的龙组之类的机构，之前联邦向我们下发了保护你的任务，为了接近你，我特意安装了治愈型的模块，还通过了治愈师的相应资格证书，说我是治愈型仿生人也未尝不可。”

    “我以前的确在北境边军服役过一段时间，不过那也是特动处的任务，完成任务后我就退役了，这次为了保护你才被返聘回军队；至于盛鑫，我确实有担任他们的安保顾问。慕容，你看，我并没有骗你，至多是只说了一部分真相。”

    “慕容，我说的话你都可以相信。所以，别生气了，好不好？”萧峰一错不错地看着慕容复，眼中深挚厚重的情意几乎如海水将他淹没。无法移开视线，侵入骨髓的战栗从慕容复脊背攀爬上后脑，在被彻底溺毙前，他挣扎着问出最后一个困惑：“你说过萧峰是我给你取的名字，所以，你的真名叫什么？”

    “慕容，我是联邦科学院的研究产物，生来就没有父母名姓，是你，赐予了我真名。”

    彻彻底底的致命一击，理智哀嚎着沉入海底，慕容复开始发抖。

    在他过往的数十年岁月中，父亲是苛责严厉的，表妹是应该照顾着疏远的，朋友下属是需要保持适合距离的，家族使命桎梏着他，使他和所有人之间都隔着一条无形鸿沟。但现在，有人越过这条鸿沟，用前所未有的真切眼神看着他，对他说：我最重要的东西来自于你，你可以完完全全地信任我；将一腔炽热柔情不容拒绝地注入他冰冷而无生趣的世界。

    之前因为对方仿生人身份而升起的恶心恐惧已经消失无踪，曾经在胸中翻滚的情愫再度复苏，慕容复感到眼眶发热，想起公冶二哥的叮嘱，他用手轻轻拉着对方衣角，怀着自己都未觉察的希冀，颤着声音问他：“萧峰……”

    “我在，慕容。”

    “……对白天投影里的那位导师，你是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