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耽美小说 - [黑盾白罐]一线海天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里面,深深地呼吸着。他要求自己沉默下来,等待心跳的节奏一点一点平复。他在内心默数着数字,然后他听懂了九头蛇队长话里的含义。

他当然听得懂这话的意思,而这情况出乎意料地比预先想象的好。从刚才史蒂夫把自己拽离床边时,他便以为接下来就要承受那种禁忌又熟悉的相触,但对方依然给了他一定的时间,那么托尼就还有机会——在这之前想出其他的办法。

托尼没有再继续跳起来反抗,在九头蛇的牢笼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再怎么反抗也不过于九头蛇队长的手心跳舞。那无论怎么狂奔,他都无法在罗杰斯收拢五指之前逃之夭夭。

所以他要做的是另一件事——一件让史蒂夫的手指无法合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钢铁侠也从这片土地上离开的事——他找到一把刀,将这捆缚着自己的手掌扎穿。

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才有可能逃离史蒂夫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禁锢。

托尼坐在地上好一会,才缓缓地站起来。摸着脖子被掐出的红肿的痕迹,望着史蒂夫又开始一处一处地把房间收拾干净,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把一小块碎片踢进了床底。

这一切都可以交给别人来做,但史蒂夫喜欢自己去做。那似乎能让他找回一丝半毫的原先的史蒂夫的感觉——那种在托尼发过脾气之后,好声好气收拾残局的模样。

曾经的托尼会为此感到心痛和后悔,每次大发雷霆之后都会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对那个有些顽固和迂腐的老冰棍那么刻薄。对方并不能完全明白自己所思所想,这是很正常的情况——美国队长来自上个世纪,他的丰功伟绩理应让他得到宽容与体谅。

何况刨去光辉的勋章不说,史蒂夫确实是个好人。

所以托尼常常会于事后用一场热切的rou体接触作为补偿,而史蒂夫也对他说过完全没有必要。他们需要的是各自让一步,然后尽可能地换位思考,尽可能地感同身受。

托尼也是尽力过的,只是做不做得成则是另一回事。在他自己的世界,史蒂夫按照承诺的那样每次都让一步,可得到的并不是托尼日渐开悟的反省,而是得寸进尺的麻木不仁。

有的时候包容太多了,便会让人觉得理所应当。史蒂夫理所应当要退让,理所应当要原谅,理所应当要接受自己的激进和刻薄,理所应当在说过爱自己之后,承担相应的爱的后果。

这样的纵容,最终导致了堤坝的崩塌。

托尼永远也不想追忆对方是怎么一步一步退到悬崖边上,最后被自己挤入了万丈深渊。不想回想在一切都不可挽回之际,史蒂夫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不想记得那些眼泪,那些叹息,那些愁眉不展与依依不舍。

因为正是那一切,让托尼夜不能寐。让事实已成定局之际,还让他下意识地投机取巧地寻找挽回与补偿的方法——尽管他要补偿的是自己内心的歉疚,而非对属于自己世界的史蒂夫的伤害。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对这个世界的九头蛇队长不加设防。才会接受那一吻,也才会被抓回来关在笼子里。

托尼本来就不是一个主动包容和退让的人,而九头蛇队长的所作所为彻底地让他改变了原先的看法——史蒂夫就是他要除掉的人,不管是在自己的世界,还是在另一个世界。

那美好的皮囊下潜藏着令人心悸的暗潮,若不在沉默中将其扼杀,它便会在沉默中爆发出来,把自己吞噬殆尽。

史蒂夫大体收拾完了被弄乱的桌椅和被摔碎的瓶瓶罐罐,拍了拍手重新露出了笑容。他告诉托尼等会会有人把新的一套换上,“房间总要保持整洁,那才像个家的样子。”

是,那才像个家的样子。

托尼勾了勾嘴角,努力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他们都已经是失去了家庭概念太久的人,现在史蒂夫却想重新触及那已深埋在地下、早已腐蚀溃烂的果实,这是多么天真的事。但突然地,托尼不想打碎这个如孩童般的幻梦。

天真是会让人迟钝的,美好的幻梦将如□□一般侵蚀着人的理性。

那就好,那一切就还有解法。

托尼喜欢看到愚蠢而感性的人,感性是他们的弱点,而弱点足以致命——比如塑造一个不可染指的玻璃球,然后再将它彻底地敲烂。一次致命的打击或许能让人涅槃重生,而第二次致命的打击则可以摧毁一个人。

能干掉史蒂夫的武器根本不在外面,不是一把机关枪或者一件钢铁衣,恰恰相反,那武器就在这间被称为家的房间内,在史蒂夫被黑暗腐蚀的心脏中,在那即将被塑造,而最终必然要打碎的雪花玻璃球里。

想到此,托尼的嘴角有点疼痛。看着史蒂夫关门离去的背影,托尼又静静地在房间站了一会。接着他笑了起来,钝痛难忍,却周身舒爽。

TBC

第十九章荒芜的海港

朗姆洛和冬兵醒来后,谁都没有提昨晚的事——叉骨不想提,冬兵提不了。冬兵凑到朗姆洛身边不知道想干什么,脸靠得很近,朗姆洛闪躲了一下,冬兵便退回了原位。

冬兵一直很乖,非常乖,非常安静。这让朗姆洛可以专心开车,并且补偿似的顶着满脸的伤疤拿了一家面包店的两条面包给冬兵,顺带顺走一个上班族的钱包,直接把车开到了码头。

水路总比其他交通方式来得安全,朗姆洛不想再继续开那辆破车,也不确定那车能顶到哪,于是干脆放弃了它,带着冬兵买了集装箱里的两个空位。

在选择和偷渡客闷在一起还是和海上黑工待在一块时,朗姆洛选择了环境较差的前者。毕竟冬兵没有铁手臂还不能说话,自己也负着伤,行动不便且弹药不足。

一个披着头巾的女人往丈夫的怀里靠了靠,给朗姆洛让出多于两个人的位置。偷渡客对他俩的外貌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恐惧,虽然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危险性。

朗姆洛找了一把匕首藏在冬兵卷起的袖子里,倘若船只的问题被海关发现,船员必然要将他们干掉丢进海里,那朗姆洛还留有武器防身。然后再塞了几张钞票在鞋底,应对船员半路加价,二次打劫他们的财物。

冬兵紧挨着朗姆洛坐着,昏昏沉沉、摇摇晃晃地睡了一路。

朗姆洛很庆幸这一路走来冬兵都没有他自己担心的不稳定的情况发生,那为他俩省去不少麻烦。不过自脑子里的启动指令消除之后,冬兵在自己身边一直很稳定,这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值得叉骨欣慰的地方。

船舱里有一个瘦弱的男孩一直在咳嗽,光线和空气都很稀薄,看不清那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仅凭咳嗽的声音可以确定——他熬不到彼岸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上这里遭罪必